第110章 現代戀愛觀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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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鬥七洞前的雪地上,篝火劈啪作響,鬆脂燃燒的香氣混著烤鹿肉的焦香在冷空氣中流轉。石破天盤膝而坐,斷劍橫在膝頭,狼頭劍柄上的凹痕裏嵌著半片星隕鐵碎屑,在火光下泛著幽藍。丁璫斜倚著冰壁,九環鞭隨意地擱在身側,鞭穗上的冰晶被火烤化,在鵝黃裙擺上洇出點點水痕,倒像是遼東雪原上融化的晨霜。侍劍坐在稍遠處,冰棱短劍挑著烤得焦黃的鹿肉,劍尖凝結的冰珠滴落在火中,發出細碎的 "滋滋" 聲。
"石破天你聽著," 丁璫忽然坐直身子,銀鈴隨著動作發出清響,驚飛了冰壁上棲息的雪蛾,"既然本姑娘追了你這麽久,江湖上早該傳遍咱們的事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八寶錦囊,繡著雙飛紋的錦緞在火光下泛著微光,"從今日起,你須得按江湖情侶的規矩來。"
石破天正在擦拭斷劍的手頓了頓,抬頭時撞見丁璫灼灼的目光 —— 那雙杏眼在火光下亮晶晶的,像浸了 eted sno 的琥珀。"江湖情侶... 何謂規矩?" 他下意識地握緊劍柄,星圖印記在掌心發燙,卻比不過丁璫眼中的灼灼熱度。
丁璫叉腰站起來,鵝黃裙擺掃過積雪,露出繡著銀線的鞋尖:"自然是男子走前護著女子,行李都由你背著,每日卯時三刻便要起來探路 ——"
"慢著," 石破天忍不住笑了,斷劍在掌心轉了個花,"丁姑娘,在下來自雪山,不懂太多江湖規矩。但在我看來,兩人同行,該當相互照應才是。" 他指了指侍劍手中的鹿肉,油脂滴在火中騰起白煙,"就像侍劍姑娘烤鹿肉,我拾柴火,丁姑娘探路,各盡所能,不分彼此。"
丁璫的銀鈴猛地一甩,鞭梢掃過雪地:"怎可與侍劍小妮子相提並論!" 她忽然湊近,鼻尖幾乎碰到石破天的,發間的銀鈴蹭過他的額角,"本姑娘可是你... 你未來的媳婦!" 話一出口,耳尖卻紅得比篝火更烈,慌忙轉身撥弄篝火,火星濺在袖口的雙飛紋上,倒像是落了片紅梅花瓣。
侍劍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冰棱短劍將鹿肉分成三瓣,刀刃與鹿骨相擊發出清響:"丁姑娘這話說得,倒像是怕少莊主跑了似的。" 她將烤好的鹿肉遞給石破天,眼尾餘光掃過丁璫炸毛的模樣,"不過少莊主說得對,如今江湖動蕩,哪還分什麽男女之防,能活下來才是正經。當年冰心殿的師姐們行走江湖,都是雙刀合璧,哪有什麽主從之分?"
丁璫的九環鞭 "啪" 地抽在雪地上,濺起的雪粒落在篝火中,發出 "滋滋" 聲響:"小妮子懂什麽!當年我爺爺與奶奶行走江湖,爺爺總是替奶奶背著八寶錦囊,奶奶的九環鞭可從來沒沾過柴火!" 她忽然想起爺爺書房裏那幅褪色的畫,畫中奶奶的鵝黃裙角與爺爺的灰袍交疊,九環鞭與星隕劍在雪光中相映,心中一軟,聲音卻仍倔強,"哪像你們,倒像是主仆同行。"
石破天望著丁璫裙擺上的靛藍染痕,想起三日前在小鎮街頭,她為護百姓被染藍的發梢,那時她的九環鞭上還沾著黑蓮衛的血:"丁姑娘,在下並非石中玉,這你早已知曉。" 他忽然正色,斷劍劍柄輕輕磕在膝頭,"但若論同行,自當平等相待。比如約會 ——"
"約會是何物?" 丁璫皺眉打斷,鼻尖皺起的模樣像極了遼東雪豹嗅到陌生氣息,"可是江湖中的密會?"
石破天一時語塞,方想起這個詞在此時並無此意:"呃,便是兩人同行時,該尊重彼此的意願。比如丁姑娘想走東邊山道,在下想探西邊雪洞,便該商量著來,而非一人說了算。就像星隕族的北鬥陣法,需七顆星子各守其位,方能成勢。"
侍劍忽然咳嗽一聲,用短劍戳了戳篝火,濺起的火星在她冰棱般的眉梢跳躍:"少莊主這話在理。當年我師傅說,好的江湖俠侶,該像並蒂蓮,根須相纏卻各有姿態。丁姑娘的九環鞭耍得漂亮,少莊主的星隕勁也獨步江湖,正該相輔相成,如同北鬥與北極星,缺一不可。"
丁璫的臉色稍霽,卻仍梗著脖子:"即便如此,男子也該多擔待些。比如晚間守夜,自然該你多值一更。" 她忽然踢了踢身邊的雪堆,露出藏在雪下的星隕鐵碎屑,"難不成要本姑娘一個女子,在這雪地裏替你看門?"
石破天忍不住笑出聲:"若按丁姑娘的規矩,侍劍姑娘每日替我換藥、烤鹿肉,豈不是吃了大虧?" 他忽然指向篝火堆,火星被山風卷著飛向冰壁,"不如這樣,每日三人輪流守夜、探路、準備食物,公平得很。就像星隕族的北鬥輪值,每顆星子都有自己的時辰。"
丁璫的銀鈴又響了:"誰要與你輪值!本姑娘... 本姑娘是看在星隕台的份上,才與你們同行!" 她忽然掏出從黑衣人身上搜出的星隕鐵碎屑,在火光下轉動,碎屑邊緣的北鬥紋與石破天掌心的印記相映,"待找到星隕台,本姑娘自會離去,才不會賴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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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劍見她嘴硬,故意逗道:"丁姑娘若真要走,此刻便該獨自上路,何必跟著我們喝雪水啃鹿肉?" 她忽然壓低聲音,冰棱短劍在雪地上劃出半朵雪梅,"我瞧著啊,丁姑娘是怕少莊主被哪個江湖女子搶了去。比如前日在鬆林遇見的冰心殿小師妹,人家可會用冰心咒替人暖手呢。"
"你!" 丁璫的九環鞭差點甩到侍劍鼻尖,卻在觸及對方衣袖時硬生生收住,鞭梢的銀鈴擦過侍劍的冰棱短劍,發出清越的共振,"小妮子再胡言亂語,本姑娘的鞭梢可要長眼睛了!" 話雖狠,卻悄悄往石破天身邊挪了半尺,裙擺蹭到他的青布衫,像隻嘴上凶狠卻怕冷的雪狐。
篝火漸漸轉弱,鬆濤聲中傳來遠處雪塊崩塌的悶響,像雪山在低聲訴說百年前的故事。石破天望著丁璫發間未化的冰晶,忽然想起現代社會的情侶相處之道:"丁姑娘,在下曾聽人說,好的感情該像雪山的雪,看似冰冷,實則純淨。兩人之間,不該有誰強誰弱,而是彼此扶持。就像你護著百姓時,我護著你;我受傷時,你與侍劍姑娘護著我。"
丁璫望著他眼中的誠懇,忽然想起石中玉總愛用花言巧語哄她,卻從未認真聽過她說話。而眼前的少年,雖不懂江湖規矩,卻願意與她平起平坐地說話,就像爺爺當年對待奶奶那樣。她忽然將星隕鐵碎屑塞回錦囊,嘟囔道:"雖不懂你那些歪理,但本姑娘答應你,到星隕台之前,便按你的法子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你敢偷懶 ——" 她晃了晃九環鞭,鞭穗上的冰晶恰好落在篝火中,騰起一陣白煙。
侍劍見氣氛緩和,趁機遞過第二塊烤鹿肉,肉香混著她袖口的梅花香:"丁姑娘這就對了,當年我師傅說,江湖路遠,能遇上心意相通的人不易。" 她忽然瞥見丁璫裙擺上的破洞,邊緣還沾著前日與黑蓮衛纏鬥時的血跡,"不過丁姑娘的裙擺該補補了,明日若再被荊棘勾住,少莊主可不會像石中玉那樣替你縫補。"
丁璫低頭一看,裙擺果然裂了道口子,想起石中玉曾笑她 "像隻炸毛的雪狐",卻會在深夜借著月光替她縫補衣袍,針腳歪歪扭扭卻格外認真。她忽然搶過侍劍手中的鹿肉,咬了一大口,熱氣燙到舌尖也不鬆口:"要你管!本姑娘的九環鞭,縫補衣裳比繡花針還快!" 話未說完,卻被肉汁燙得吐舌,模樣竟與尋常少女無異,惹得侍劍又輕聲笑了。
雪粒子忽然落下來,打在冰壁上沙沙作響,像誰在悄悄訴說江湖中的女兒心事。石破天望著兩個女子,一個是江湖小魔女,一個是冰心殿弟子,卻都因星隕族的秘密與他相連。他忽然明白,所謂的現代觀念與江湖規矩,終究抵不過人心的相互理解。就像篝火雖小,卻能溫暖三個江湖兒女的寒夜;就像星隕鐵與九環鞭,看似相克,卻能在雙生傳人的手中,譜寫出新的江湖傳奇。
"丁姑娘," 石破天忽然開口,斷劍在掌心畫出小小的北鬥,"在下有個提議。"
"又有什麽怪規矩?" 丁璫挑眉,卻不自覺地傾身傾聽,發間的銀鈴隨著動作輕響,像在期待什麽。
"明日起,咱們三人便按 " 北鬥輪值製 " 來," 石破天笑道,"今日我探路,侍劍姑娘準備食物,丁姑娘守夜。明日輪換,後日再換,如何?就像北鬥七星,各有各的使命。"
侍劍點頭讚同,冰棱短劍在雪地上劃出完整的北鬥圖案:"少莊主這法子,倒與星隕族的北鬥陣法暗合。當年星隕仙族便是按此分配司職,倒也公平。"
丁璫雖覺得麻煩,卻不願落了下風:"也罷,本姑娘就試試你的怪規矩。但若遇到黑蓮衛,本姑娘的九環鞭可不會等你輪值!" 她忽然望向篝火,火星明滅間,仿佛看見爺爺與奶奶的身影在雪光中重疊,"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你探路時敢走錯方向 ——"
"自然不會," 石破天忽然指向夜空中的北鬥七星,"有星圖指引,怎會迷路?"
雪越下越大,篝火漸漸熄滅,唯有鬆濤與銀鈴相伴。石破天望著漫天飛雪,想起在現代讀過的詩句:"浮世萬千,吾愛有三,日、月與卿。" 此刻眼前的日是篝火,月是雪光,而卿,卻是兩個性格迥異的江湖女子。這場關於戀愛觀的交鋒,或許正是命運的安排,讓不同時代的觀念,在這雪山深處,譜寫出新的江湖篇章。
當丁璫的銀鈴在夜風中響起,當侍劍的冰棱短劍在雪地上劃出星圖,石破天忽然明白,所謂的平等與尊重,從來都不是教條,而是藏在每一次分擔、每一句調侃、每一回背靠背的戰鬥中。就像星隕鐵與九環鞭,終究會在雙生傳人的手中,綻放出超越時代的光芒,而那些關於情侶規矩的爭論,終將在星隕台的光芒中,化作最溫暖的江湖回憶。
雪粒子落在丁璫發間,她忽然想起爺爺曾說:"江湖路,最難得是遇上能讓你心甘情願放下鞭子的人。" 此刻望著石破天的背影,他正用斷劍在雪地上畫著什麽,星圖印記在掌心微微發亮。她忽然覺得,這個總愛說些怪話的少年,或許就是她在風雪中追尋的答案,而這場始於誤會的追逐,終將在星隕台的頂端,揭曉最動人的江湖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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