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火兒趿著拖鞋蹭到書房門口，尾巴卷成緊張的問號。指節剛碰到門板，裏麵突然傳來青銅量尺輕敲桌麵的聲響，驚得她耳朵猛地往後壓。深吸一口氣，她閉著眼“咚咚咚”敲了三下，門板縫隙立刻泄出暖黃的光，裹著雪鬆與墨香的氣息。
    “進來。”玄十的聲音混著翻圖紙的沙沙聲。狐火兒推開門，隻見他正對著全息投影調整榫卯結構，工裝褲膝蓋處沾著未拂去的星塵——那是今早幫白二加固訓練場時留下的。她喉嚨發緊，尾尖不自覺地卷住桌角雕花“老、老師……”
    玄十抬眼時，恰好撞見她因緊張而泛紅的耳尖。他指尖的量尺頓在半空，投影裏的建築模型無聲旋轉，映得狐火兒發間的銀杏發飾忽明忽暗。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直到她攥著通訊器的手開始發抖，才聽見自己幹巴巴的聲音“那個……我妹妹想要玄十一老師的聯係方式……”
    話音未落，量尺“當啷”掉在圖紙上。玄十挑眉看著她炸毛般的尾巴，突然輕笑出聲。狐火兒的臉“騰”地燒到耳根，卻見他轉身打開終端，指尖劃過之處，一串符文化作流光鑽進她通訊器“下次幫人要聯係方式，至少先喝杯茶再開口。”他遞來的馬克杯裏飄著靈草香，杯沿還凝著精致的冰紋——正是白二教他的小把戲。
    狐火兒盯著通訊器裏流轉的符文，指尖輕輕觸碰那串泛著微光的聯係方式，棕瞳裏盛著驚歎"好好看啊！"她沒注意到玄十耳尖閃過的極淺笑意，尾巴已經興奮地卷起馬克杯，靈草茶香混著若有若無的雪鬆氣息，在深夜的書房裏織成溫柔的網。
    玄十重新拿起量尺時，圖紙上的冰紋不知何時多了隻歪歪扭扭的赤狐輪廓。狐火兒捧著杯子湊近全息投影，突然指著穹頂模型驚呼"老師你看！這裏用冰係符文加固的話，抗震等級能再提升兩階！"她的尾巴隨著激動的動作掃過玄十腳背，而他望著少女眼中重新燃起的專注光芒，終於將到嘴邊的"夜深了"三個字，換成了輕輕頷首的"好，試試"。
    玄十的工裝袖口擦過狐火兒手背時，她筆下的線條猛地抖成波浪。全息畫板上，本該筆挺的承重柱扭曲成麻花，赤狐耳瞬間紅得能滴出血來。“這裏要垂直。”他的聲音從頭頂落下，帶著雪鬆氣息的溫熱呼吸拂過耳尖，量尺卻故意在她握筆的指尖旁畫了個歪斜的弧度。
    狐火兒攥緊馬克筆，尾巴不受控地卷住他的椅腿“老、老師，這樣嗎？”她仰頭時，發間銀杏發飾蹭過他下巴，卻撞見玄十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他指尖覆上她的手背，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調整握筆姿勢，量尺在圖紙上畫出標準的垂直線，末端卻多出隻偷瞄的狐狸簡筆——正是她剛才走神時的模樣。
    “分心了？”玄十的聲音低了幾分，量尺敲了敲她發燙的耳尖。狐火兒慌忙搖頭，卻在低頭時看見他工裝褲口袋裏露出的一角圖紙，上麵用建築符號拚著“耳尖紅了”四個字。她的尾巴“唰”地繃直，差點掃翻桌上的靈草茶罐，而玄十早已若無其事地退回半步，繼續講解榫卯結構，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她的錯覺。
    狐火兒的赤狐耳抖得像振翅的蝶，筆尖在畫板上洇開墨點"老師你……你"尾音細得幾乎要被夜風吹散，卻在對上玄十含笑的目光時，驟然掐斷在喉間。
    玄十的指尖劃過全息圖紙，本該嚴肅的建築剖麵上，不知何時多了朵用磚紋勾勒的小狐狸花。他望著少女因羞赧而蜷縮的尾巴，終於低笑出聲"等你畢業。"四個字裹著雪鬆氣息落下，量尺在她發頂輕輕點了點，驚起一片細碎的光塵。
    狐火兒的瞳孔驟然縮成興奮的豎線，卻又立刻垂下眼瞼，用馬克筆戳著桌麵發呆。畢業？是指畢業課題通過後，還是……她的尾巴在桌底悄悄卷住玄十的腳踝，又觸電般鬆開。窗外的銀杏葉撲簌簌撞在玻璃上，她聽見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聲，卻分不清是因為即將完成的穹頂模型，還是眼前人那句藏著星光的"等你"。
    狐火兒攥著通訊器的手指還在發燙，玄十突然伸出的手掌帶著不容拒絕的溫度。她慌亂抬頭，正撞進他眼底流轉的笑意，工裝袖口滑落時，符文刺青在月光下泛著神秘的光。"通訊器給我。"他的聲音裹著雪鬆氣息，量尺輕輕敲了敲她發燙的耳尖。
    狐火兒機械地遞出通訊器，看著玄十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青銅量尺懸在全息鍵盤上方，劃出的符文軌跡像流動的星河。當"發送成功"的提示音響起時，她才驚覺玄十一的聯係方式已經傳了出去——更令她心跳漏停的是，備注欄裏"玄十老師"四個字，不知何時變成了滾燙的"老公"。
    "老、老師！"她的尾尖狠狠掃過地板，赤狐耳幾乎要貼到後腦勺。玄十卻好整以暇地將通訊器塞回她懷裏，指尖擦過她泛紅的手腕"幫人要聯係方式，總得有點報酬。"他轉身時，工裝褲口袋裏露出半截畫著狐狸簡筆畫的圖紙，而狐火兒盯著通訊器上的新備注，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直到玄十的聲音從書房門口傳來"早點休息，明天繼續改圖紙。"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尾巴不知何時已經纏住了通訊器，像守護珍寶般不肯鬆開。
    狐火兒蜷縮在柔軟的被窩裏，通訊器的冷光將她漲紅的臉頰映得發亮。指尖顫抖著截圖時，連帶著把玄十發送聯係方式的聊天記錄也一並框進畫麵。她低頭在"老公"二字上輕輕一吻，唇瓣觸到屏幕的瞬間，仿佛嚐到了靈草茶般的清甜，赤狐耳興奮地上下晃動，尾巴不受控地將枕頭卷成一團。
    "狐苒兒！快看！"她手指飛快地按下發送鍵，迫不及待地把截圖傳了過去。不到三秒，通訊器便瘋狂震動起來，狐苒兒尖銳的尖叫聲幾乎要穿透聽筒"啊啊啊！姐你什麽時候勾搭上玄十老師的！！這備注是真的嗎？！快給我講講細節！！"狐火兒咬著唇偷笑，尾巴在身後甩出歡快的弧度，就連窗外呼嘯的夜風，此刻聽起來都像是在為她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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