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船駛離青熒星時，窗外的黑霧已經徹底退成了稀薄的星塵。雲曦靠在駕駛座上，指尖輕輕摩挲著靈脈母石——母石被裝在透明的能量匣裏，淡綠色的光順著她的指尖流轉，偶爾蹭到旁邊墨淵的手，就會漾開一圈細碎的光紋，像兩顆星星在相觸。
    “餓不餓？”墨淵突然從儲物艙裏端出兩盒加熱好的營養劑，還多拿了一小袋幹果——是之前在殘星港拾荒時，他偶然發現的甜果，當時覺得味道像雲曦羽翼上的星光，就隨手收了起來。
    雲曦接過幹果，指尖碰到他的手，忍不住笑了“你還會藏這種東西？”從前她總覺得墨淵是塊捂不熱的冰，可現在才發現，他的細心都藏在細節裏——知道她修複艦船時喜歡吃甜的，會提前熱好營養劑；知道她怕黑，夜裏值崗時會特意把艙內的夜燈調亮些。
    墨淵坐在她旁邊的副駕上，看著她剝開幹果的樣子，耳尖微熱“之前在殘星港撿的，覺得你會喜歡。”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你的獸魂……現在還需要星光滋養嗎？”
    雲曦咬著幹果，搖頭“母石的能量能穩住光羽族的獸魂，倒是你——”她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之前被霧蝕獸抓傷的傷口已經愈合，隻留下一道淺淡的疤，“你的獸魂，這次沒再躁動了吧？”
    墨淵低頭，看著她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尖溫熱，帶著母石的微光。自從激活母石後，他的獸魂就像找到了歸處，哪怕偶爾想起從前的事，也不會再失控。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裹住她的指尖“嗯，有你和母石在，不會了。”
    雲曦的心跳漏了一拍，沒抽回手，反而輕輕回握了一下。艦船在星雲中平穩航行，母石的光映著兩人相握的手，連空氣裏都飄著幹果的甜香。
    三天後，艦船終於抵達星核聖殿。光羽族的族人早已在聖殿外等候，看到雲曦帶著母石回來，還跟著一個暗紋影豹族的男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歡呼聲——長老們曾說，“光暗羈絆”是驅散霧災的關鍵，現在預言終於應驗了。
    “墨淵閣下，”光羽族的大長老拄著星光拐杖走過來，目光落在墨淵身上時，滿是敬重，“影豹族的功績，我們會在全星域昭告，為你們洗清冤屈。”說著，他指向聖殿內壁上的一幅古老壁畫——畫裏不僅有光羽族的靈鹿，還有影豹族的暗紋影豹，兩隻獸的爪子共同護著一顆晶石，正是靈脈母石的模樣。
    “這是兩族祖先共同留下的預言，”大長老笑著說，“隻有光羽族的星光與影豹族的暗能相契，才能喚醒母石，守護萬獸穹域。”
    墨淵看著壁畫，眼眶有些發熱。百年了，影豹族終於不再是“霧災的源頭”，而是被認可的守護者。他轉頭看向身邊的雲曦，正好撞見她溫柔的目光，忽然覺得，所有的等待和苦難，都是為了遇見她。
    接下來的日子，墨淵和雲曦一起忙著兩件事一是用母石的能量淨化星域裏殘留的黑霧，二是幫助被異化的族人恢複神智。每次淨化黑霧時，他們都會並肩站在艦船的甲板上，雲曦展開羽翼，星光與墨淵的暗能交織成光帶，掠過一顆顆星球——那些曾經被黑霧籠罩的星球，漸漸重新長出綠植，甚至有部族開始遷回故土。
    這天，他們在一顆廢棄的礦星上清理最後一批霧蝕獸。墨淵瞬移到霧蝕獸身後，能量刀精準地劃破黑霧，雲曦則用星光接住失去黑霧支撐的族人，輕輕將他們放在安全的地方。等最後一隻霧蝕獸恢複神智時，夕陽已經染紅了礦星的天空。
    雲曦坐在一塊隕石上，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墨淵走過來，自然地接過她手裏的能量匣，又從儲物袋裏拿出一條溫熱的圍巾——是光羽族的族人送的，用星羽織成，能抵禦星際的寒氣。他輕輕將圍巾繞在雲曦的脖子上，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下巴，兩人的目光瞬間撞在一起。
    “墨淵，”雲曦忽然開口，聲音很輕，“等所有事都結束了，你想做什麽？”
    墨淵蹲在她麵前，看著她眼底的夕陽，認真地想了想“想回影豹族的舊駐地看看，把祖先的遺跡修起來。”他頓了頓，伸手拂去她發間的碎星，“然後……想帶你去看看。那裏的星空，比任何地方都亮。”
    雲曦的臉頰泛起紅暈，輕輕點頭“好啊。我還想帶你去光羽族的星羽林，春天的時候，那裏會開滿會發光的花。”
    墨淵笑了——這是雲曦第一次見他笑得這麽明顯，不是嘴角微揚，而是眼底都帶著笑意，像星光落進了深淵。他伸手，將她攬進懷裏，下巴輕輕抵在她的發頂“以後所有的地方，都一起去。”
    雲曦靠在他的懷裏，能聽見他沉穩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漸漸重合。遠處的星空中，母石的微光還在閃爍，而他們的身邊，是重新恢複生機的星域，是彼此溫暖的懷抱。
    沒有了黑霧的威脅，沒有了部族的誤解，萬獸穹域的星空重新變得璀璨。而墨淵和雲曦的故事，也不再隻是“拯救星域的羈絆”，而是兩個孤獨的靈魂，終於找到彼此，從此並肩，看遍所有星光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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