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七十二個小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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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原地環顧四周數分鍾後,她轉身離開了。
    現在天色正亮,不適合施法破鎮,還是先回家吃飽睡足了再來。
    子時三刻,本就殘敗的別院被慘白的月光籠罩著,宛如亂葬崗。
    時錸背著個簡單的背包再次來到這裏,每走一步,腳下的枯枝都會發出令人心悸的“哢嚓”斷裂聲。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東倒西歪的殘垣斷壁,按照手中羅盤的指示,來到別院的西北角。
    羅盤開始發燙,銅針瘋狂地旋轉著,發出急急的‘哢哢’聲,最終指向了院角的一顆枇杷樹。
    時錸定睛細看,發現樹下的雜草叢裏長著幾顆罕見的鬼針草,三莖九葉。
    陰物顯兆。
    應該就是這裏了!
    借著月色,她利用之前在書中世界當假神女時偷師學來的真本事,很輕鬆的就破了鎮法的第一關。
    從背包裏取出一個小鏟子,以其中一顆鬼針草以中心點鏟了起來。
    前兩鏟子下去全是腐葉和爛土,連帶著空氣都被攪的有些混臭。
    鏟了十幾下後,終於碰到了硬物,震得她虎口發麻。
    又挖了幾下,撥開浮土,露出一角黑漆漆的木板。
    時錸伸手將其扯了出來,竟是一個小小的棺材。
    棺板上的雕紋已經被蟲蛀得麵目全非,卻倔強的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幽光。
    棺材的木板縫隙裏卡著半片褐色的紙人。
    時錸將該紙人抽出,竟是一個穿著肚兜的孩童。
    嘴角裂開詭異的弧度,像是在笑。
    “鎮魂棺?”
    看著眼前這個小小的褪了色的朱漆棺材,時錸秀眉蹙起。
    這種棺材是專為鎮壓凶魂而設計的,棺身刻滿銷魂咒,棺內還會擺布七十二個紙人用以鎮壓。
    棺內的凶魂想要掙脫出棺,就必須先打敗那七十二個紙人!
    同樣,外人想要打開這個棺材,也必須打敗這些紙人。
    讓時錸感到不解的是,這種大多是用來鎮壓將領或惡匪等命中帶煞之人的鎮魂棺,為何會用在一個孩童身上?
    帶著這份疑惑,她決定強行破鎮開棺。
    剛想用使出靈力撬開棺蓋,整口棺材猛地震顫起來,發出“咯咯”的聲響,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麵爬出來。
    最先冒出來的是一隻紙人的手,慘白的指尖搭上棺沿,接著一個360度的扭轉,竟將棺蓋給頂的偏移了一寸,一個約莫八九歲的男孩從棺內鑽了出來,穿著舊式的布衣,死白的紙臉上帶著笑。
    一個,又一個,再一個的小紙人從那個一寸寬的隙口鑽了出來,白森森的站在了月光之下,空洞的眼窟窿對著時錸,喉嚨裏發出‘嘶嘶’的漏氣聲……
    “小丫頭,半夜挖人墳,不合規矩吧?”
    沙啞的男聲從眼前的這片小紙人堆裏傳出。
    那是中年男人才會有的聲色。
    時錸順聲看去,發現說話的竟是被她從棺材隙縫裏抽出來的那個穿肚兜的小娃娃。
    看著眼前這些按陣位站好的小紙人,又聽到這話,時錸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
    敢情她這是招惹了紅孩兒?
    冷笑一聲,她說道:“規矩?按規矩的話,你們都不該存在!”
    “找死!”穿肚兜的紙娃娃再次發出沙啞的聲音。
    話落,肚兜紙娃娃突然伸出手,索向她的咽喉。
    他身後的那些紙娃娃們也在這一瞬間扭曲變形,尖叫著向時錸撲來。
    時錸沒有躲閃,直到肚兜紙娃娃的指尖離她的咽喉隻有三寸遠時,她才一個揮手,幻化出一團暗紅色的火焰,同時嘴裏念道:“魂歸天地,魄返陰陽!”
    為首的肚兜娃娃沒有準備,待反應過來想躲閃已經是來不及了。
    直接就被那團火焰給包裹住,頃刻間燒成灰燼。
    時錸隻是瞥了眼他身後的那些小紙人,接著便將手中的火焰往前推眾,一並全燒了!
    “梵魂火!!!”沙啞的男聲又一次響起,震驚過後是不容忽視的憤怒,“小丫頭,倒是小瞧你了!好,很好!我記下你了!”
    隨著男聲的消失,整個別院陷入了死寂。
    時錸撿起鏟子,成功的撬開了那個小小的棺材。
    棺內還真有一具孩子的骸骨。
    一具幹幹淨淨的骨架,不見任何衣物。
    應該是死後被赤,裸著放進來的。
    用手電筒在這具骸骨上反複的照看了幾次,時錸終於發現了一個可疑之處。
    牙齒的後麵似乎藏有什麽東西!
    伸手掰開牙齒,借著手電筒的光亮,她看到了一小截指骨!
    這是什麽情況?
    這個孩子是含著這截指骨下葬的?
    不對,應該說被鎮壓的。
    她小心的取出了那截指骨,經過觀察,發現竟是假的。
    矽膠材質的仿真指骨!
    這麽一來,她犯難了:這個仿真指骨,是孩子自己藏在嘴裏的,還是死後被凶手塞進嘴裏的?
    猶豫了一會,她決定啟動禁術,用回溯法探知這具骸骨生前最後的記憶。
    伸手咬破了自己的中指,蹲到骸骨麵前,正欲將中指血滴入對方眉心的時候,身後傳來樹葉“哢擦”的斷裂聲!
    有人來了!
    她聞聲回頭,借著月光和手電筒的亮光,看到了一個男人往自己這邊走來。
    “你就是傳聞中,陸家滅門慘案裏幸存卻不知下落的小女孩,對嗎?”
    沈臨川迎著手電筒的亮光走到了她的麵前,聲色微肅的問道。
    時錸的目光越過他,落到他身後遠處的一輛熄了火隱藏在大樹下的警車,冷笑了一聲:“沈隊長果真名不虛傳,是警界裏新生代的夜狼!”
    不用問,他肯定是在給自己看那些案件卷宗的時候就懷疑自己了,白天也肯定派人跟蹤了自己,在知道自己來過這裏後,就搶先她一步蹲守在這裏,就等著她自投羅網。
    她的冷嘲讓沈臨川心裏沒來由的浮起幾分慌亂感,聲音裏帶了急:“我不是懷疑你,而是想保護你!”
    “用不著。”時錸拒絕的很幹脆。
    她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沈臨川以為她是不信任他,便說:“時小姐,保護證人是我們警方義不容辭的職責,我希望你能……”
    “保護我?”時錸笑意更冷,“想必沈隊長剛才也看到了那些小紙人,請問,沈隊長你能摞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