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揚的眼中像是醞釀著風雨，盯著唐蘊，唐蘊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後背發涼。
    “宿主，謝明揚怎麽不太對勁”
    “把她的數據調出來”
    別人自然看不見唐蘊和0017的對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麽，0017竟然有種謝明揚知道自己存在的錯覺，她的眼神若有若無在自己身上掃過去。
    “我怎麽覺得她好像看見我了？”
    0017聲音越來越小，明明知道謝明揚看不見自己，但是莫名心裏感覺不安。
    謝明揚的各項數據都很平穩，但是情緒那一欄波動卻時上時下，讓人摸不清她到底是難過還是興奮。
    “我最近聽說了點有趣的事”
    謝明揚在寂靜中突然又開口。
    屋裏的人都盯著她。
    係統又開始發出警告。
    唐梔的血量已經告急，危在旦夕。
    可謝明揚如今在這裏，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謝明揚的實力，趙家都得避退三舍。
    “我聽說唐二小姐手上有個本子”
    唐蘊的臉有些白。
    “裏麵記錄了我謝明揚，唐梔，還有所謂的男主角梁淵之間羈絆拉扯的故事？”
    她邊說邊觀察唐蘊的臉色，說到梁淵的名字的時候，唐蘊的唇一下沒了血色。
    梁淵即便是男主角，但是麵對現在的謝明揚，不見得能討到好。
    很顯然，謝明揚知道了現在不該知道的事。
    “謝...謝大小姐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警告，警告’
    係統的警告越來越紅，而最讓人驚詫的是，謝明揚的數據居然在莫名其妙消失。
    “宿主，謝明揚不對勁”
    0017著急點擊著屏幕，看著謝明揚的數據越來越少，甚至已經開始出現馬賽克和數據延遲，0017急的申請緊急暫停，可屏幕像是出了故障，不聽使喚，根本點不動。
    “我聽其他係統說過，故事中的主角如果覺醒，係統數據就會開始崩壞”
    唐蘊又看向了謝明揚。
    可惜了。
    “宿主，為了係統不崩，謝明揚這個人設必須得強行刪除了”
    0017已經點開了強製刪除的按鈕。
    謝明揚與唐蘊對視，又再次從她的眼神裏看到了憐憫。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憐憫這個感覺，存在她與唐蘊之間，實在是太矛盾也太奇怪了。
    可在唐蘊看來，她一直擔憂的事還是發生了。
    “我很喜歡你這個角色”
    唐蘊看著謝明揚，說的話很莫名其妙。
    就是因為喜歡謝明揚這個角色，所以知道以謝明揚的聰明，遲早會發現唐梔的特別以及自己的不同。
    謝明揚以為自己發現了什麽大秘密。
    可實際上，唐蘊根本不在乎謝明揚是不是發現了這個秘密，因為發現這個秘密的人，都死了。
    就像上一世自以為能用這個秘密要挾梁淵的趙柏月，一如既往被係統強行抹殺。
    “太聰明了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謝明揚的眉頭終於蹙了起來。
    唐蘊太平靜了。
    謝明揚終於感覺到了隱隱的不安感。
    就在0017即將按下刪除鍵的時候。
    砰的一聲。
    有人因為跑得太著急，撞在了門框上。
    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去。
    趙柏月的肩膀隱隱做疼，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在屋裏焦急掃了一圈，落在了謝明揚的身上。
    “在她的左上角”他說。
    屋裏的人都莫名其妙看著他。
    謝明揚盯著他，突然抬起手，她在算高度，見趙柏月終於點頭。
    “不好，他看得見你！”
    唐蘊的話音剛落，就感覺一陣風擦著自己過去。
    咚！！
    地板被砸碎幾乎隻是一瞬間。
    濺起層層灰塵，木屑四濺。
    “嗬”
    謝明揚的嘴角慢慢揚了起來。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
    謝明揚已經將0017徒手按著砸進了地板裏。
    她離唐蘊太近了，蹲在地上，仿佛饒有興致，看著在自己手下掙紮的貓。
    好半晌，唐蘊轉動僵硬的身子，垂眼看去。
    “怎麽會....”
    0017被謝明揚就這麽掐著，地板已經凹陷下去了。
    聽著唐蘊不可思議的聲音。
    謝明揚將掙紮的0017提了起來，0017的頭已經被謝明揚捏變形了。
    見謝明揚的手微微泛著金光，牢牢抓著0017的頭，唐蘊久久回不過神。
    而眾人都十分震驚，震驚謝明揚突如其來的動作，也震驚和恐懼這個像是憑空出現的發著藍光的貓。
    太詭異了。
    “佛陀之力，又名，輪回”
    謝明揚的眼睛裏帶著冰冷的笑，落在唐蘊的身上。
    “放開我！”
    0017掙紮著。
    “你就是一串數據，小心我直接把你刪光！”
    因為恐懼，0017已經開始口不擇言。
    “謝明揚，放開它”
    唐蘊勉強找回幾分思緒。
    “就是這個東西？能掌控我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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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明揚將0017拎到眼前，打量著它，任憑0017瘋狂掙紮也不鬆手。
    “警告，警告，女主生命值剩餘一分鍾，請宿主立即救治”
    “倒計時，59...”
    係統的機械聲，響徹在整個房間，顯得詭異又神秘。
    “這是什麽東西？！”
    屋裏的侍衛們都驚恐得連連後退。
    “檢測到女配謝明揚各項數據異常，即將啟動緊急製動，強行刪除角色，倒計時15秒”
    “15..14..”
    謝明揚的臉色冷了下來。
    屋裏陷入了死寂。
    靜悄悄的，謝明揚在寂靜中，像是聽到了自己的心跳，逐漸在消失，意識也像是慢慢在模糊。
    ‘毀掉它’
    突然，謝明揚像是聽見了靜安的聲音。
    渾身無法動彈，無力感充斥著全身。
    “謝明揚！”
    她耳邊像是聽見了誰的聲音。
    眼神恍惚間，像是感覺到了鼻頭在流血。
    ‘毀掉它’
    靜安的聲音有些急促，著急。
    噗通...
    她的心髒，一下一下跳動著。
    她像是被迫站在了一麵鏡子前。
    鏡子裏在閃回著一幕幕她短暫的人生。
    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把她還給我”
    直到溫晏寧沉悶，像是帶著哽咽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把她還給我..”
    他說。
    她看清了那場夢。
    溫晏寧抱著她的身體，跪倒在雪地裏，直不起身。
    “軟軟..”
    他在哭。
    一向嚴肅，冷靜自持，不苟言笑的溫晏寧，在哭。
    中都的雪，在她死的那年，下得那樣的早，像是要為了溫晏寧埋葬她一樣。
    像是如夢初醒。
    謝明揚的思緒突然回籠。
    “5,4....”
    那個詭異的女聲又在倒數。
    這一刻，謝明揚遵循自己潛意識。
    砰！！
    下一刻，像是玻璃碎裂，又像是冰麵碎裂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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