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柏月昨晚高熱，一直沒退，祁儀征去照看了，梅娘和小鬆也一直守著。
    小鬆從廚房帶著早膳要準備回房。
    才察覺不太對。
    今日府裏太安靜了。
    往日都是人來人往。
    不是巡邏的白刀客，就是那些行色匆匆的先生們，再若不然就是伺候謝明揚作息的丫鬟，或者是來稟告公事的龍武軍。
    但是今日，府裏靜悄悄的。
    等到了趙柏月住處的時候，才發現門口守著的幾個白刀客。
    往日都是秦客守著，今日換了新麵孔。
    “壯士，秦大哥今日不當值嗎？”
    小鬆端著熱騰騰的早膳，遞給看守的白刀客。
    白刀客搖搖頭。
    “我們已經用過了”
    “秦客今日有別的任務”
    “嗷”
    小鬆才端著東西進門。
    才進門就發現梅娘坐在一邊，神色有些怪異。
    這才發現屋裏窗邊和角落處都站著兩人，一人抱著劍看窗外，一人蹲在角落像是在看蜘蛛。
    “這是？”
    小鬆將東西放下，小聲問一邊正在燒針的祁儀征詢問。
    祁儀征看他一眼，眼神示意他不要多問。
    小鬆急忙閉緊嘴巴頻頻點頭。
    不多會兒，屋外傳來聲音。
    “大小姐”
    聽見通傳，屋裏的人急忙站起來看向門外。
    謝明揚披著件鮮紅的大氅進門，冷風吹得她領口處的狐毛輕輕抖動著。
    夏至跟在她身後，一前一後進了門。
    “不必多禮”
    謝明揚衝著屋裏行禮的人抬手，衝著梅娘輕點頭，梅娘也衝她微微欠身。
    “怎麽樣？”
    這話，是問祁儀征的。
    祁儀征將泡過藥水的銀針烤的火紅，又將它丟進準備的藥劑裏。
    那盆中的藥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速變黑。
    祁儀征麵色大變。
    “不是著涼，是下毒”
    謝明揚的目光看向了床上不省人事的趙柏月。
    “能處理嗎？”
    “能是能，但是發現得太晚了，估計等不到我配出解藥人就沒了”
    “......”
    謝明揚抿著唇，沒說話。
    “若是能找到解藥，再不濟能找到毒藥，我也能更快配製解藥”
    謝明揚沉默一瞬後，說。
    “知道了”
    “你盡力就好”
    說完，謝明揚就帶著人走了。
    小鬆和梅娘聽到他們的談話，心情跌到了穀底。
    “怎麽會....”
    不同於小鬆強忍眼淚，梅娘已經掩麵小聲啜泣起來了。
    武州的大雪。
    隻是稍停了幾刻鍾後，又開始下了。
    馬車上，謝明揚掀開簾子看著外麵的大雪。
    想起了趙柏月說的，那個能預測天氣的人。
    “大盛有能預測天氣的人嗎？”
    夏至聽到她問，眼神跟看傻子一樣。
    “怎麽可能”
    “你說像我們這樣重生的還差不多...”
    謝明揚的臉，微微變了。
    武州城裏的人。
    卻都圍在一起討論著什麽，人們都朝著城外走。
    “真的假的？”
    “真的！”
    “海神像還能憑空冒出來？你莫不是騙人吧”
    “沒有！！”
    那說話的人拍著胸脯保證。
    “肯定是海神娘娘可憐我們，下凡來普渡我們了”
    “是啊，聽說她手上托著的冰橋，剛好連接了對麵的楚州”
    “天哪，莫不真的是海神下凡？”
    “走走走，看看去”
    海神降臨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武州城的大街小巷。
    圍在謝明揚府外的人都紛紛去圍觀了。
    武州城外。
    大量的流民聚集在城樓的不遠處。
    謝明揚的馬車經過，或者是城裏看熱鬧的人經過，那些流民就追著馬車和人乞討。
    “大人，發發慈悲吧”
    有的背上甚至還背著幾個月大的嬰孩，孩子被凍得嘴唇青紫。
    夏至終於忍不住，錢袋裏的錢，撒給了那些流民。
    謝明揚見她，眉頭微挑。
    “給錢他們也沒處花，給她們做什麽”
    謝明揚聲音很淡。
    夏至摸摸已經空癟的荷包，不讚同道。
    “怎麽沒處買？”
    謝明揚又看她。
    “他們進不了城，即便有錢，也沒處買吃的”
    謝明揚說。
    聽到這兒，夏至就將阿什裝在袋子裏的點心翻出來。
    “你要幹什麽！？”
    謝明揚一把抓住她。
    夏至推開她的手。
    “點心什麽時候不能吃？”
    “給他們沒準他們能活下去”
    謝明揚最終放開了手。
    “對他們來說，活著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說完，謝明揚將簾子放下來，閉目沒再管夏至。
    可因為夏至發放點心的行為。
    聚集過來的流民越來越多。
    甚至嚴重阻礙了馬車的前進。
    “夫人，施舍一點吧”
    “發發善心吧”
    許多流民聚集在馬車邊，眼神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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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至有些無措看著謝明揚。
    謝明揚有些好笑看著她。
    她才眼神示意謝明揚，都是你惹出來的好事。
    “告訴他們，楚州城下今日正在施粥”
    夏至有些不解，但是還是照做。
    聽到楚州城在施粥。
    流民們又驚喜又無奈。
    “聽說海神下凡，給我們抬了座冰橋”
    “若是冰橋真能行人，那我們晚間就能到楚州城下了！”
    不知是誰在人群裏說了一聲。
    從城裏出來的人也說。
    “是啊，聽說是真的，我們都要去看看”
    流民們，一哄而散，紛紛朝著河岸走。
    謝明揚的馬車到達海神像的時候，岸邊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
    “海神娘娘顯靈了！”
    “我的生意有救了！”
    “我們有救了！”
    “海神娘娘保佑我武州百姓啊”
    按百年，跪滿了民眾。
    可沒有一個人上橋。
    謝明揚掀開車簾，看著海神像那眉心的紅晶石，顯得整個海神像十分莊嚴又帶著莫名的神性。
    “簡直是點睛之筆”
    謝明揚如此評價。
    夏至則是關注人群裏的白刀客。
    “差不多了”
    她說的是自己安排偽裝成百姓的白刀客們都已經就位了。
    龍武軍，白刀客，還有一位主君加上謝明揚和夏至都在場，若是梁淵在場，肯定能將人揪出來抓住。
    “謝軟軟，都到這時候了，你就跟我說說吧”
    “你到底要怎麽找出梁淵啊？”
    “你有什麽計劃也告訴告訴我們啊”
    “一早上就借口封了武州其他出口，又把民眾都聚在岸邊，要幹什麽？”
    “梁淵真能出來？”
    夏至看著人山人海的人，陷入了懷疑。
    “這得看到猴年馬月去啊，你到底要怎麽把梁淵找出來？”
    謝明揚看了她一眼。
    “話多”
    說完，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口，掀開車簾一角看著外麵。
    “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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