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楚星煥看到艾瑞克正被幾個女生圍著問問題。
    他放慢腳步，觀察著艾瑞克的表情。
    禮貌但疏離，時不時看向門口，明顯是在等人。
    當艾瑞克的目光捕捉到他時，那雙藍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像是陰天突然放晴的天空。
    "星煥！"艾瑞克招手叫他，動作大得全班都能看見，"快來，這道題我不會。"
    楚星煥走過去，發現那幾個女生正用探究的目光看著他。
    他故意站得離艾瑞克很近，近到幾乎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然後俯身看題。
    "哪道？"
    "這個。"艾瑞克隨便指了一道，身體卻誠實地向楚星煥傾斜，兩人的手臂緊貼在一起。
    楚星煥假裝專注地講解題目，實則用餘光觀察那幾個女生的反應。
    當她們悻悻地離開時，他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勝利感。
    "你故意的。"人走後，艾瑞克突然低聲說，嘴角帶著了然的笑意。
    楚星煥心跳漏了一拍："什麽？"
    "你知道我不需要講這道題。"艾瑞克的眼睛直視著他，像是能看透他的心思，"你是想讓她們走開。"
    被戳穿的楚星煥耳根發熱，強裝鎮定。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艾瑞克輕笑一聲，突然湊近他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敏感的皮膚。
    "吃醋了？"
    這三個字像是一把小錘子，敲在楚星煥的心尖上。
    他猛地後退一步，卻被椅子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艾瑞克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兩人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僵在原地，引來周圍一陣哄笑。
    "小心點。"
    艾瑞克的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手卻穩穩地扶著他的腰。
    楚星煥慌亂地站直身體，感覺臉上的溫度可以煎雞蛋了。
    他瞪了艾瑞克一眼，卻發現對方正用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眼神看著他。
    溫柔得像是看著什麽珍寶，又熾熱得像是要把人融化。
    那一刻，楚星煥突然意識到：這個世界的艾瑞克，或許比他想象中更早地意識到了自己的感情。
    放學鈴響起，同學們紛紛收拾書包。
    楚星煥慢吞吞地整理著書本，等教室裏人少一些。
    艾瑞克靠在窗邊等他，夕陽的光線透過玻璃灑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一層金邊，像是文藝複興時期的油畫人物。
    "走吧。"
    楚星煥背上書包，突然想起什麽，"等等，你自行車呢？"
    "早上騎來的，但我想.….."艾瑞克撓了撓頭，"我們可以走回去？天氣這麽好。"
    楚星煥點點頭，心裏明白艾瑞克是想延長他們獨處的時間。
    兩人並肩走在放學的路上，周圍是同樣放學回家的學生，喧鬧聲包圍著他們，卻又像是與他們無關。
    "星煥。"走到一個人少的轉角時，艾瑞克突然開口。
    "嗯？"
    艾瑞克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他："高中這三年..….我們會一直這樣吧？"
    陽光從側麵照過來，在艾瑞克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楚星煥看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男孩。
    不，現在應該說是青年了。
    突然有了一種想要擁抱他的衝動。
    "當然。"
    楚星煥輕聲回答，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不是說好了嗎，你甩不掉我的。"
    艾瑞克笑了起來，那顆小虎牙在夕陽下閃閃發亮。
    他伸手揉了揉楚星煥的頭發，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那就說定了。"
    回家的路似乎比平時短了許多。
    當他們走到分岔路口時，楚星煥突然說，"對了，補習的事...…七點可以嗎？"
    "沒問題。"艾瑞克點點頭，"我會帶冰淇淋來。"
    兩人在路口分開，各自走向家的方向。
    楚星煥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好捕捉到艾瑞克也在回頭的瞬間。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相視一笑，像是共享著一個隻有他們知道的秘密。
    【心動指數到40了，馬上就要一半了呢！】
    006的提示音持續在楚星煥腦海中響起，【進展順利，繼續保持。】
    楚星煥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朵，心想：這才第一天呢，艾瑞克，你準備好接招了嗎？
    周三早晨，楚星煥站在衣櫃前，手指在一排衣服上逡巡。
    最後他選了一件淺灰色的連帽衛衣。
    因為艾瑞克曾經說過這個顏色襯得他眼睛特別亮。
    手機震動起來。
    資本家少爺【今天值日，記得帶午餐】
    楚星煥看著這條消息，嘴角微微上揚。
    他故意沒有回複，把手機塞進口袋，然後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將已經裝好的便當盒從書包裏拿了出來，放在餐桌上。
    "媽，我今天不帶午飯了。"
    他朝廚房喊道，聲音裏帶著刻意的輕鬆。
    楚媽媽探出頭，疑惑地皺眉。
    "為什麽？今天不是要值日嗎？食堂人那麽多.….."
    "我跟艾瑞克說好了，一起吃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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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謊言流暢地從楚星煥嘴裏滑出，他甚至為自己的表演天賦感到一絲得意。
    楚媽媽了然地笑了笑："行吧，反正那孩子每次都帶太多。"
    她轉身回到廚房，又補充道，"對了，冰箱裏還有昨天做的布丁，你可以帶一個給他。"
    楚星煥拿了兩個布丁塞進書包，心情愉悅地出了門。
    今天的計劃很簡單：假裝忘記帶午餐，看艾瑞克會有什麽反應。
    這種小測試在他們相處的十幾年裏已經進行了無數次，但每一次都像拆禮物一樣令人期待。
    艾瑞克照例在樓下等他，靠在自行車上玩手機。
    看到楚星煥出來，他立刻把手機塞進口袋，笑容燦爛地迎上來。
    "早。"
    "早。"楚星煥應著，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艾瑞克手裏的紙袋上。
    那裏麵裝著他媽媽做的三明治，香氣已經飄了出來。
    艾瑞克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紙袋，挑眉："沒吃早飯？"
    "吃了。"楚星煥移開目光，假裝整理書包帶，"就是...呃，你的三明治聞起來很香。"
    艾瑞克笑著搖搖頭，從紙袋裏拿出一個三明治遞給他。
    "給，火腿芝士的，你最愛的。"
    楚星煥接過三明治，小口咬著，感受芝士在口中融化的濃鬱滋味。
    艾瑞克看著他吃，眼神柔和得像是在欣賞什麽珍貴的畫麵。
    "今天值日，你帶午餐了嗎？"
    騎車上路後，艾瑞克突然問道。
    楚星煥心裏一跳，表麵卻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完全忘了！"
    艾瑞克轉頭看了他一眼，金發在晨風中飛揚。
    "真的假的？"
    "真的忘了。"
    楚星煥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無辜。
    "值日表上周就貼出來了，誰知道今天這麽快就到我們組..…."
    艾瑞克沒說話，但楚星煥能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
    這個表情他很熟悉。
    艾瑞克看穿了他的小把戲，但決定不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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