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煥的指尖在鍵盤上懸停了一秒，隨即若無其事地關掉了直播。
    屏幕黑下來的瞬間，他深吸一口氣，迅速點開微信，看到沈硯又發來一條消息：
    [你是誰？]
    三個字，冷靜又銳利。
    楚星煥眯起眼睛，手指在屏幕上輕敲幾下，回複道：\"你猜？\"
    沈硯的回複異常迅速：[這不是玩笑。]
    楚星煥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眉頭緊鎖，眼神冷峻，手指攥緊手機，像是要透過屏幕把他揪出來。
    他忍不住笑了，直接撥了語音通話過去。
    沈硯接得很快，但沒說話。
    \"生氣了？\"楚星煥的聲音帶著笑意，故意拖長尾音，\"沈硯同學？\"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極低的吸氣聲，隨即是沈硯壓抑的嗓音：\"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楚星煥歪頭靠在沙發上，指尖繞著襯衫上鬆開的紐扣打轉：\"如果我說……我調查過你呢？\"
    \"……\"
    \"騙你的。\"他輕笑，\"你之前有一次打賞用了實名支付，我看到了。\"
    當然是假的。
    但沈硯似乎信了，緊繃的呼吸略微放鬆，卻仍帶著警惕：\"所以，你一直知道我是誰？\"
    \"嗯哼。\"楚星煥懶洋洋地應著，\"怎麽，現在覺得不公平了？\"
    沈硯沉默了幾秒，忽然問：\"那你呢？\"
    \"我？\"
    \"你的名字。\"
    沈硯的聲音低啞，\"既然你知道我的，那我也應該知道你的。\"
    楚星煥心跳漏了一拍。
    這進展比他預想的要快。
    他沉默了幾秒，才輕聲開口：\"楚星煥。\"
    電話那頭忽然安靜了。
    楚星煥能聽到沈硯的呼吸聲，略微加重，像是在咀嚼這個名字。
    \"很好聽。\"最終，沈硯低聲說。
    楚星煥笑了：\"就這樣？不問問別的？\"
    \"問什麽？\"
    \"比如…我長什麽樣子？住在哪裏？為什麽做主播？\"
    楚星煥的指尖輕輕劃過虛空繼續說，\"或者…你想問更私人的問題？\"
    沈硯的呼吸明顯一滯。
    楚星煥幾乎能聽到他心跳加速的聲音。
    \"你會回答？\"沈硯的聲音比剛才更低，帶著一絲試探的克製。
    \"看心情。\"楚星煥輕笑著，\"不過……如果是你問的話，我可能會破例。\"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幾秒，然後沈硯忽然說：\"見麵吧。\"
    楚星煥的手指頓住了。
    這麽直接？
    他眯起眼睛，故意拖長語調：\"見麵？沈硯同學，你這是在約我？\"
    \"嗯。\"
    \"不怕我是騙子？\"
    \"不怕。\"
    楚星煥笑了：\"那如果…我長得不符合你的想象呢？\"
    \"不重要。\"沈硯的聲音異常堅定，\"我想見的不是你的臉。\"
    而是你這個人。
    這句話他沒說出口，但楚星煥聽懂了。
    他的心髒忽然跳得有點快。
    \"好啊。\"最終，他輕聲答應，\"周末？\"
    \"周六下午三點。\"沈硯迅速敲定時間，\"地點你定。\"
    楚星煥勾起嘴角：\"那就…城南的雲霧咖啡館？\"
    \"好。\"
    掛斷電話後，係統006立刻彈出提示：【宿主，目標人物沈硯的心動值突破50，目前53。】
    楚星煥仰頭靠在沙發上，抬手遮住眼睛，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周六，下午兩點四十五。
    沈硯站在雲霧咖啡館門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
    他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十五分鍾，穿著簡單的黑色襯衫和牛仔褲，整個人挺拔而冷峻，引得路過的人頻頻側目。
    但他沒在意。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將見麵的那個人身上。
    楚星煥。
    這個名字在他腦海裏盤旋了好幾天。
    他試圖想象對方的樣子，卻發現無論如何構建，最終都會回歸到那個聲音。
    慵懶的，帶著笑意的，像羽毛一樣輕撓他神經的聲音。
    咖啡館的門被推開，風鈴清脆地響了一聲。
    沈硯抬頭，看到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穿著寬鬆的米色針織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
    黑色碎發隨意地搭在額前，襯得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微微上挑，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藏著無數秘密。
    男人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沈硯身上。
    他笑了。
    \"沈硯？\"
    是那個聲音。
    沈硯的呼吸停滯了一秒。
    楚星煥走到他麵前，歪頭打量他：\"比我想象中要高啊。\"
    沈硯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比平時低啞：\"你也是。\"
    楚星煥笑了：\"就這？沒別的評價？\"
    沈硯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伸手，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鎖骨。
    \"抓痕，沒了。\"
    楚星煥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指的是朋友圈那張照片。
    他忍不住笑出聲：\"你還惦記著這個？\"
    沈硯沒回答，但耳尖微微泛紅。
    楚星煥眯起眼睛，忽然湊近一步，壓低聲音：\"怎麽，失望了？\"
    沈硯的呼吸明顯亂了。
    \"不是。\"
    \"那是什麽？\"
    沈硯沉默了幾秒，忽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將他拉近：\"是遺憾。\"
    楚星煥有點措手不及，這家夥，比他想象的還要直接。
    不過他任由沈硯握著自己的手腕，壓低聲音：\"所以…你想親自補上？\"
    沈硯的瞳孔微微收縮，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但最終，他鬆開了手。
    \"先喝咖啡。\"
    楚星煥挑眉，忍不住笑了。
    還挺能忍？
    ……
    兩人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沈硯點了一杯黑咖啡，楚星煥則要了杯焦糖瑪奇朵。
    \"這麽甜？\"沈硯看了一眼他的杯子。
    楚星煥舔了舔唇上的奶油：\"不喜歡苦的東西。\"
    沈硯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又迅速移開。
    \"直播多久了？\"
    \"半年左右。\"楚星煥隨意攪動著咖啡，\"你呢？怎麽發現我的？\"
    \"偶然。\"
    \"然後就被我的聲音迷住了？\"楚星煥笑眯眯地問。
    沈硯沒否認，隻是反問：\"為什麽不肯露臉？\"
    \"怕你這樣的變態跟蹤我啊。\"楚星煥故意逗他。
    沈硯皺了皺眉：\"我不會。\"
    \"我知道。\"楚星煥輕笑，\"不然我也不會來見你。\"
    沈硯的指尖在杯沿輕輕敲了兩下，忽然問：\"那天…為什麽叫我名字？\"
    終於問到這個了。
    楚星煥麵不改色：\"不小心。\"
    \"撒謊。\"
    \"那你說為什麽？\"
    沈硯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伸手，指尖輕輕抬起他的下巴。
    \"你認識我。\"
    不是疑問句。
    楚星煥心跳加速，但麵上依舊帶著笑：\"現在不是認識了嗎？\"
    沈硯的目光深了幾分，手指微微收緊：\"是更早之前。\"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楚星煥眯起眼睛，忽然伸手覆上沈硯的手背，輕輕摩挲：\"沈硯，有些事……知道得太早，就沒意思了。\"
    沈硯的呼吸明顯亂了。
    兩人對視幾秒，最終，沈硯先鬆開了手。
    \"我會弄清楚的。\"
    楚星煥笑了：\"好啊，我等你。\"
    ……
    離開咖啡館時，天已經暗了下來。
    沈硯堅持送楚星煥回家，兩人並肩走在街上，偶爾肩膀相碰，帶起一陣微妙的電流。
    \"就送到這裏吧。\"楚星煥在公寓樓下停住腳步，\"再往上，可就真是變態行為了。\"
    沈硯皺眉：\"我隻是送你回家。\"
    \"開玩笑的。\"楚星煥笑著轉身，忽然湊近沈硯耳邊，壓低聲音，\"不過……下次見麵，我會考慮讓你上樓。\"
    說完，他迅速退開，轉身走進樓道，留下沈硯站在原地，耳根通紅。
    係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宿主，任務目標的心動值達到65啦，今天進展超級順利。】
    楚星煥靠在電梯裏，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尖，忍不住笑了。
    \"真是……完全被牽著鼻子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