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殺人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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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的霓虹在玻璃窗上暈開斑駁的光,林深將咖啡杯重重放在桌麵,陶瓷與玻璃碰撞的脆響驚得鄰座女生抬起頭。他無視那道探究的目光,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匿名郵件——三小時前,本市最年輕的上市公司ceo在私人晚宴上突然暴斃,屍檢報告顯示死因是罕見的氰化物中毒。而此刻,他的郵箱裏躺著一封附件,正是那位死者生前最後的監控錄像。
    "林記者,你的獨家呢?"主編的電話在這時打來,聲音裏帶著按捺不住的興奮,"全城都在傳這是場完美謀殺,你可是第一個拿到錄像的人。"
    林深喉結滾動,將最後一口冷咖啡灌進喉嚨。屏幕上的畫麵還在循環播放:死者舉杯輕抿紅酒,嘴角揚起得意的笑,下一秒卻突然捂住喉嚨,臉色迅速發紫。背景音裏賓客的尖叫刺耳,而畫麵右下角的時間顯示,毒發時間精確到秒。
    他點開郵件正文,隻有一行猩紅的字:"這隻是開始"。
    淩晨兩點,林深站在死者生前居住的頂層公寓前。門禁密碼是郵件裏附帶的,電梯上升時輕微的失重感讓他想起七年前的那個雨夜。那時他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實習記者,追著一樁連環殺人案的線索,卻在廢棄工廠裏親眼目睹了凶手的第三次作案。凶手戴著白色醫用口罩,手法幹淨利落,所有死者都死於同一種罕見的神經毒素,警方至今未能破案。
    "哢嗒",門鎖開啟的聲音將林深拉回現實。公寓裏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他打開手機電筒,光束掃過客廳中央的波斯地毯,突然在茶幾邊緣發現一抹暗紅。湊近細看,那是幹涸的血跡,形狀像是有人用指尖蘸著寫下什麽,卻被刻意抹去。
    "找什麽呢?"
    陰惻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深猛地轉身,手電筒的光束撞上一張戴著狐狸麵具的臉。那人穿著黑色長風衣,手中把玩著一支注射器,針尖泛著詭異的幽藍。
    "你是誰?"林深後退半步,後背抵住冰冷的大理石牆麵。
    "我?"麵具人輕笑,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帶著機械的扭曲,"我是送你上頭條的人。"話音未落,他手腕翻轉,注射器已經刺向林深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林深側身躲過,抓起茶幾上的水晶煙灰缸砸過去。麵具人敏捷地避開,反手甩出一根鋼絲。金屬絲擦著林深耳際劃過,在牆上留下一道猙獰的劃痕。
    兩人在黑暗中纏鬥,林深逐漸體力不支。麵具人趁機一腳踹在他膝蓋上,將他按倒在地。針尖距離頸動脈隻有幾厘米時,窗外突然警笛聲大作。麵具人咒罵一聲,鬆開手躍出陽台。林深掙紮著爬起來,隻看到一個黑影順著消防梯消失在夜色中。
    "林先生?"破門而入的警察舉著槍,"有人匿名報警說這裏發生襲擊。"
    林深癱坐在地上,望著天花板上搖晃的吊燈。匿名報警?是麵具人自導自演,還是另有隱情?他摸出手機,發現又收到一封新郵件,這次附帶的是一個醫院監控視頻。畫麵裏,戴著口罩的護士正在給住院部的病人換藥,而那個病人,正是本市醫療集團的董事長。
    "明天早上八點,記得準時收看新聞。"郵件末尾的這句話讓林深寒毛直豎。他立即撥通主編電話:"準備好頭版,我們可能要見證第二場謀殺。"
    次日清晨,林深混進醫院。住院部走廊彌漫著令人壓抑的消毒水氣味,他假裝成護工,推著清潔車來到董事長的病房外。透過虛掩的門縫,他看到那位戴著金絲眼鏡的老人正在和主治醫生交談,床頭櫃上擺著輸液架,藥液正一滴一滴流入老人體內。
    突然,老人劇烈咳嗽起來,臉色漲紅。醫生衝過去檢查,隨後驚恐地大喊:"快叫急救!"林深衝進病房,在混亂中瞥見輸液管上的標簽——本該是營養液的瓶子,此刻貼著的卻是某種麻醉劑的標識。
    "毒是從輸液管裏下的。"身後傳來熟悉的機械音。林深猛地轉身,戴著狐狸麵具的人就站在門口,這次他手中握著的是一支鋼筆,筆帽頂端閃著金屬的冷光,"看到筆芯了嗎?特製的中空結構,裝滿了神經毒素。隻要輕輕一按..."
    林深抄起一旁的滅火器砸過去,麵具人再次消失在走廊盡頭。他追出去時,隻看到電梯顯示數字正在下降。當他衝到醫院門口,正看見一輛黑色轎車疾馳而去,後視鏡上掛著的狐狸掛墜在陽光下晃出一道冷光。
    警方很快封鎖了現場。林深站在警戒線外,看著擔架上蓋著白布的屍體被抬出。手機震動,新郵件如期而至:"下一個目標,市立圖書館。記住,殺人無形的關鍵,是讓所有人都成為幫凶。"
    這句話讓林深心頭一顫。他想起七年前那樁懸案,所有死者都曾接觸過公共場所的物品——自動售貨機的飲料、公園長椅上的報紙、便利店的雨傘。凶手從來不用直接動手,隻需要在這些物品上塗抹微量毒素,就能讓接觸者在不知不覺中中毒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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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立即趕往圖書館,在門口被保安攔住:"抱歉,今天閉館檢修。"林深亮出記者證,硬闖了進去。空蕩蕩的閱覽室裏,書架間彌漫著紙張特有的黴味。他沿著過道尋找,突然聽見二樓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循著聲音上樓,他在古籍區發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麵具人正站在窗邊,手中拿著一本泛黃的線裝書,書頁間夾著幾支透明的試管,裏麵裝著淡綠色的液體。
    "你在做什麽?"林深警惕地問。
    "你看,這是19世紀歐洲的投毒秘方。"麵具人舉起書,"用顛茄提取物混入油墨,印在書籍扉頁。讀者翻書時手指沾上毒素,再不經意間觸碰口鼻..."
    "所以你要在圖書館投毒?"
    "不,我要讓所有人都成為幫凶。"麵具人突然將試管裏的液體潑向書架,綠色液體瞬間滲入書頁,"明天這裏會舉辦讀書分享會,全市上千名讀者都會來。當他們翻開這些書..."
    林深撲過去試圖阻止,兩人在書架間扭打。麵具人將一本書砸在林深頭上,趁著他頭暈目眩之際,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粉末撒向空中。林深劇烈咳嗽,視線模糊中看見麵具人衝向樓梯。
    他踉蹌著追到一樓,卻發現整個圖書館已經被某種刺激性氣體籠罩。咳嗽聲、尖叫聲此起彼伏,人們慌亂地衝向出口。林深用衣袖捂住口鼻,在混亂中看到麵具人站在門口,對著他舉起手機,做出拍照的手勢。
    手機鈴聲響起,林深接起電話,裏麵傳來變調的聲音:"恭喜你,林記者。現在,整個圖書館的人都是潛在的殺人凶手。這些粉末會附著在他們的衣服、皮膚上,隻要他們接觸其他人,毒素就會像病毒一樣傳播。"
    "你瘋了!"林深怒吼。
    "不,我很清醒。"麵具人冷笑,"還記得七年前的連環殺人案嗎?那些死者不過是我用來測試毒素的小白鼠。而這次,我要讓整個城市都陷入恐慌。"
    林深感覺血液凝固在血管裏。原來那個懸案的凶手一直潛伏在暗處,精心策劃著更大的陰謀。他正要追問,電話突然掛斷,與此同時,圖書館外響起刺耳的警笛聲。
    被帶出圖書館時,林深看到街道上已經拉起了封鎖線。戴著防毒麵具的警察正在疏散人群,救護車的藍光在夜色中閃爍。他摸出手機,發現收到了新郵件,這次是一段視頻。視頻裏,麵具人正在一個實驗室裏調配毒素,背景牆上貼滿了各種人物資料,最醒目的位置,是林深的照片。
    "接下來,該玩點更有趣的遊戲了。"郵件裏的文字讓林深不寒而栗,"猜猜看,你的家人會是下一個目標嗎?"
    深夜,林深站在自家小區樓下,望著七樓窗戶透出的溫暖燈光。他不敢回家,怕將危險帶給妻女。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妻子發來的短信:"女兒說爸爸好久沒陪她看星星了。"
    淚水模糊了視線。林深擦幹眼淚,給主編發了條消息:"幫我聯係警方,我知道凶手的實驗室在哪裏。"他握緊手機,轉身走向黑暗。這一次,他一定要揭開麵具人的真實身份,阻止這場瘋狂的殺戮,哪怕付出生命代價。
    在城市的某個角落,麵具人坐在電腦前,看著監控畫麵裏林深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摘下狐狸麵具,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正是林深七年前見過的,那個在廢棄工廠裏作案的凶手。而他的真實身份,遠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加驚人。
    實驗室的門打開,一個戴著白大褂的人走進來:"所有毒素已經準備就緒,下一步怎麽做?"
    "該啟動最後階段了。"凶手轉動椅子,屏幕上閃過林深女兒的照片,"讓我們看看,這位勇敢的記者,能為了家人做到什麽程度。"
    城市的夜空下,一場關於生死的較量,才剛剛拉開帷幕。而殺人無形的真相,也將在這場驚心動魄的追逐中,逐漸浮出水麵。
    暴雨如注,林深蜷縮在租來的破舊公寓裏,電腦屏幕的冷光映照著他布滿血絲的雙眼。他將凶手實驗室的位置匿名發給警方後,整整三天沒有任何動靜——既沒有警方破獲案件的消息,也沒有凶手的下一步動作,仿佛整個城市都陷入了詭異的死寂。
    直到第四日淩晨,手機突然震動。這次不是郵件,而是一段15秒的視頻。畫麵裏,他的女兒小雨戴著粉色睡帽,正抱著玩偶在床上熟睡,床頭的電子鍾顯示著實時時間。視頻結尾,狐狸麵具在鏡頭前一閃而過,隨即傳來經過變聲處理的沙啞笑聲:“林記者,你還有48小時。”
    冷汗瞬間浸透了林深的後背。他抓起外套衝出門,卻在小區門口被幾個黑衣人攔住。為首的男人亮出證件:“林先生,我們是國安局特別行動組。關於你提供的線索,我們需要談談。”
    審訊室的白熾燈刺得人睜不開眼。對麵的男人自稱張成,他將一疊文件摔在桌上,照片上的實驗室廢墟焦黑一片,玻璃碎片和扭曲的金屬支架散落滿地:“三天前我們突襲了你說的地址,那裏已經燒成了灰燼。根據殘留的化學物質分析,凶手在研究一種新型神經毒素,比七年前的毒性強了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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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那我的家人......”
    “我們已經加強了保護。”張成推過來另一份資料,“但你必須告訴我們,你和凶手到底有什麽過節?”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七年前的連環殺人案現場,林深曾在死者指甲縫裏發現半枚血漬。他冒險將樣本帶出,偷偷交給了一位法醫朋友。就在檢測結果即將出爐時,那位朋友意外墜樓身亡,而他的筆記本裏夾著一張字條:“小心麵具人,他在警隊有內應。”
    “我懷疑,警隊裏有人在給凶手通風報信。”林深的聲音沙啞,“所以你們的行動才會失敗。”
    張成沉默良久,調出一段監控錄像。畫麵裏,戴著狐狸麵具的人走進一家便利店,買了包香煙後揚長而去。監控死角處,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快步跟上。當那張臉在畫麵中清晰呈現時,林深渾身血液凝固——那是負責他七年前報案記錄的警員,李岩。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頭,李岩坐在地下車庫的黑色轎車裏,擦拭著手中的配槍。後視鏡上的狐狸掛墜晃出幽光,副駕駛座上的手機亮起,傳來凶手的指令:“按計劃進行,讓林深親眼看著他的世界崩塌。”
    深夜,林深在國安局的安排下秘密潛回小區。他透過樓道的窗戶,看見妻子陳瑤正站在陽台上張望,臉上寫滿焦慮。突然,對麵大樓的陰影裏閃過一道寒光。林深瞳孔驟縮,幾乎是本能地衝向陽台——
    “砰!”
    槍響劃破夜空。林深猛地將陳瑤撲倒在地,子彈擦著他的頭皮飛過,擊碎了陽台的玻璃。樓下傳來混亂的腳步聲,他將妻子推進房間,抓起消防斧衝了出去。昏暗的樓道裏,李岩戴著防毒麵具,正舉著一支發射毒氣彈的改裝槍。
    “為什麽?!”林深怒吼,斧頭劈在牆上濺起火星。
    “因為你不該追查下去。”李岩的聲音混著呼吸器的嘶鳴,“他答應過我,隻要幫他清除障礙,就給我足夠的錢帶母親去國外治病。”說著,他扣動扳機,一枚綠色煙霧彈滾到林深腳邊。
    千鈞一發之際,張成帶領的國安局小隊破窗而入。子彈與煙霧交織中,林深看見李岩轉身逃竄,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兩人在樓梯間展開追逐,李岩突然扯開衣領,露出綁在胸前的炸藥:“告訴那個瘋子,我不幹了!”
    爆炸聲響起的瞬間,林深被氣浪掀翻在地。等他掙紮著爬起來,隻看到李岩焦黑的屍體倒在血泊中,手裏還攥著半張照片——那是凶手實驗室裏的合影,站在c位的,竟是本市衛生局局長周正明。
    消息傳回國安局,張成立即調閱周正明的資料。然而,所有的行動軌跡都顯示,案發時周正明正在鄰市開會。林深盯著屏幕上的會議照片,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照片背景牆上的時鍾顯示時間是下午三點,但周正明的影子卻指向東方——這意味著照片是偽造的。
    “他一定有個替身。”林深翻出周正明曆年的公開演講視頻,“你們看,他的右手小指在緊張時會不自覺顫抖,但昨天會議錄像裏,這個動作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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