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淩鬆開我們的手，趴在地板上，不斷的咳出鮮血。
    佐藤：“小淩！！！！”
    淩夢婷：“瞳……一直以來……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佐藤：“你現在說什麽話！？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裏！”
    電梯麵前。
    從電梯麵板上可以看見一部電梯正向下移動，不知道究竟是誰在這個關鍵時刻占用了電梯。
    幸好，另一部電梯還在樓下停著。
    小淩用盡全力用力錘向下樓按鈕，電梯才不緊不慢地升上來。
    淩夢婷：“我可能……快撐不住了……”
    佐藤：“不要說那種話！！？？你說什麽傻話！？”
    電梯到達。
    小淩拉著我們一步邁進去，趕快關上門。
    99層。
    曲淩婷的大廳。
    這裏一片狼藉，血流成河。
    滿地都是中彈死去的安保人員，還有極少數仍在掙紮。
    這層，終於不再有毒氣。
    佐藤摘下防毒麵具，扔在地上。
    佐藤：“小淩……一定要撐住！”
    淩夢婷：“瞳……你還沒法站起來。別浪費體力。”
    小淩依舊拽著我們，怎麽都不放鬆。
    朝著曲淩婷的大門繼續前進，小淩再也支持不住，鮮血噴濺在佐藤的衣服上，滲透進布料，變成暗紅色的汙漬。
    佐藤：“堅持住啊……堅持住……”
    小淩氣若遊絲，眼神卻愈發堅毅。
    佐藤急得哭了出來，可無能為力。
    曲淩婷的電梯門前，小淩腿一軟，跪倒在電梯門口。
    恢複些許力氣的佐藤趕緊抱住小淩。
    她再也按捺不住。
    淩夢婷：“瞳……如果你能平安，就請帶著米蘭達洛特還有蓓可，一起找到新家生活吧……”
    佐藤：“你不要再說了！！”
    淩夢婷：“不要耍脾氣……之後……多讓一讓米蘭達洛特吧，你們的關係應該會很好的……蓓可……蓓可我放心不下，也請瞳你照顧好她……我的銀行卡……藏在我房間的化妝品匣子裏，密碼就是瞳你的生日……匣子裏麵是為你準備的婚戒……你一定沒想到吧……那些全部都給你，請和她們……好好生活吧。”
    佐藤：“小淩！！！”
    淩夢婷：“不要傷心，瞳。你以後的日子……咳咳咳……還長著呢……說不定……還能遇到比我更好的呢……”
    佐藤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虛弱的小淩躺在她的大腿上。
    我在心中不斷地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我用力按下下樓的按鈕，電梯還在從一樓緩緩上升——它是沒有感情的活物，根本不會意識到此時是分秒必爭的情形。
    淩夢婷：“瞳……一直以來，他們都罵你不思進取……他們罵你自甘墮落……他們罵你是……媚俗的……他們……罵你是下賤的……”
    佐藤：“你不要……再說話了……小淩……”
    淩夢婷：“你莫要和他們慪氣……你不是這樣的人……我是腐朽的枯草，而你是我擁有的全部……你說，想做我的丈夫……可是，我……不甘當‘受保護的妻子’……”
    樓層數，在緩緩地上升。
    小淩的聲音，越來越小。
    淩夢婷：“我愛你……佐藤瞳。”
    佐藤的臉，埋在小淩胸前大哭著。
    淩夢婷：“認識你……我很幸福……所以……離去並不帶著遺憾。”
    樓層數，上升到了50層。
    小淩的眼球在慢慢地失神，慢慢的合上。
    淩夢婷：“我希望……我希望你未來能夠……能夠勇敢地活下去……”
    佐藤：“……小淩……”
    淩夢婷：“我的思念……將一直留存於世……留在你的心中……”
    “叮咚”。
    電梯到了。
    門打開了。
    小淩的手垂了下去，眼睛徹底閉上，血停止流淌。
    佐藤：“小……小淩？”
    滿是淚水的臉，已經沒有了表情。
    時間在抉擇之街，停留下了步伐。
    淩夢婷，離開了。
    我所見的。
    一位在艱難生活中依然向往明天，堅毅果敢的女孩，在我眼前悄悄的離開。
    她的笑容，她的羞澀，她的琶音……
    都還殘留在我的腦中，就像昨天才發生的事。
    電梯門即將關上。
    我用腳將它擋住。
    我無力去催促佐藤快點下樓，隻是拚命的捂住嘴，讓此時的自己不要哭泣。
    眼前的是一場夢，一場噩夢。
    我真希望是這樣。
    快點醒來……
    不斷關上的電梯門衝撞著我的腳。
    它讓我清醒，讓我明白，告訴我。
    這不是夢境，這就是現實。
    暴風雨，警笛聲，徘徊的直升機聲。
    一切都使抉擇之街離地獄更近一分。
    這是真的。
    這是我今晚所經曆的事情。
    我不想……
    我真的不想麵對它……
    腳一直卡著電梯門，久久不能關閉。
    隨即它發出了“嘀嘀嘀”的警示音。
    像是在盡情嘲笑我們。
    我輕輕地對佐藤說道：“我們……下去吧……”
    她沒有理會我。
    靜靜的看著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的小淩。
    我：“咳咳……”
    即使手表在拚命地注射解毒劑搶救，吸入不少毒氣的我，仍舊遭受不少損害，止不住的咳嗽。
    不知道我未來還能活多久，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趕快離開這裏。
    不管怎樣，我勉強撐起自己的身體，不讓小淩的心意白白浪費。
    我：“快走吧……”
    在我第二次請求後，佐藤終於動身。
    抱著一動不動的小淩，她艱難地站起身來，走進電梯裏。
    電梯門緩緩關上。
    曲淩婷大廳的景象消失在眼前。
    緩慢下降的過程中電梯內一片死寂。
    我和佐藤的淚水落在電梯的地板上。
    發出滴答聲。
    輕微的。
    佐藤：“明明……我連戒指都買好了。你也已經買好了……”
    許久後，佐藤無力的自言自語，打破了這片死寂。
    無言以對。
    何言以對？
    我無法說出任何合適的話作為回應。
    隻能看見淚水不斷地從佐藤眼眶中流出，順著臉頰落下，和衣服上的鮮血混在一起。
    佐藤：“你要是……睡著了的話……就不吵醒你了……”
    她凝視著小淩的麵龐輕語，輕輕拭去她嘴角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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