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傅瑞冬吃完晚飯，趁著去上廁所的時候就給向晴空發微信。
    不在自己房間發是因為他媽媽不會隨時進來，但會隨時敲門。
    傅瑞冬：【師父，隻有兩個月了】
    他等了一會兒，大概過了1分多鍾向晴空才回他：【知道你兩個月後生日，想要禮物也太著急了吧】
    傅瑞冬怒道：“誰跟你說禮物了？”
    他回：【不是禮物，你說的我媽媽就剩今年了】
    他又發了一條：【你有把握嗎】
    這次回複就快多了，向晴空回他：【我第一次做這種事，你覺得呢？】
    傅瑞冬扶著額頭，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師父不靠譜，開始在廁所裏來回踱步。
    可是不信他又能信誰呢。
    手機再次震動，向晴空回他：【徒兒莫急，安心準備期中考】
    傅瑞冬看了看，這次腦子學會轉彎兒就明白了。
    這是告訴他，至少他期中考試之前都不用太擔心。
    主要是擔心也沒用，師父嘴太嚴了，撬不動。
    傅瑞冬回他：【你要是我 你能不急？】
    他想到被判死刑的囚犯，等著被殺的日子才是最難熬的，簡直就是折磨。
    向晴空：【你媽媽心情比你還難受】
    向晴空：【像平常一樣，你太聽話她會知道的】
    傅瑞冬：【我不聽話她還覺得我不懂事呢】
    向晴空：【不錯，你小子有點開竅了】
    雖然是在誇他，但傅瑞冬高興不起來。
    傅瑞冬又問：【師父，你掌握那麽多信息，還是沒有信心嗎？】
    這次又等了一會兒，向晴空才回他：【為師我隻是個人】
    向晴空：【你想安心就去廟裏拜拜吧，你心誠一點神仙也許能管管】
    傅瑞冬：【你們未來人還搞封建迷信？】
    向晴空：【你別小看封建迷信，有時候可好用了】
    傅瑞冬：【科技改變生活，你要顛覆我的認知嗎】
    向晴空：【未來不搞二元對立，凡事皆為我所用，你早點悟道，對你有好處】
    傅瑞冬發了一個動畫角色磕頭的表情包。
    傅瑞冬：【靠你了，拜托。】
    向晴空：【喝杯熱牛奶睡覺去，晚安。】
    傅瑞冬回複了一個晚安的表情包，但臉上是一點都不輕鬆。
    他摁了馬桶的衝水按鈕，再洗了洗手，假裝上完廁所。
    出來的時候，傅瑞冬問曾雨晴：“媽媽，我想好要什麽了。我過生日能不能請一天假？我就想跟你一起過。”
    曾雨晴理所當然道：“你生日那天是周六，不用請假。”
    “啊？”傅瑞冬拿出手機，點開日曆翻了一下。
    果然如此，他是12月21日的生日，當天是星期六。
    他結巴道：“那……那我再想想，剛剛那個不算。”
    曾雨晴笑道：“好，你慢慢想。”
    那邊向遠航和向晴空也剛吃完飯，已經收拾完畢。
    向遠航讓他下樓去把垃圾倒了，向晴空有點嫌麻煩，但沒辦法住人家裏，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
    他得幹點活，順便運動運動。
    臨出門前，向遠航還特意問他最近莫友德有沒有找過他。
    向晴空就說，最近就問他要錢了，但他沒搭理，就敷衍了兩句。之後也沒再繼續問了。
    他下樓時抬頭看了看天空，半個月亮掛在天上，薄薄的烏雲拂過，夜晚的天空忽明忽暗的。
    傅瑞冬的心情他怎麽會不理解。可他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心理素質過硬。
    向晴空歎了口氣，雖然人類早就想象過無數次時空穿越，改變命運題材的故事層出不窮。但真實的情況誰都不知道。
    就連他自己也是在摸索中向前走，沒有前輩或者先人的經驗能讓他當做參考。
    他現在就是一個背了一堆不知道用不用得上的理論知識的考生。考試的題目、考試的形式和評判標準，誰都不知道。
    一個弄不好他就成了反麵教材，而這個反麵教材他還留不下有用的信息。之後他就會變成宇宙裏的一片塵埃，有機會的話還能重新去成為新的個體。
    這就像是沒人知道死後的世界是什麽樣子，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向晴空決定，明天去雨晴姐姐家蹭飯，順便安慰一下自己這個小徒弟。
    第二天，某位異時空來客明著是去串門蹭飯的，實際上還要負責監督高一學生的學習。
    他趁著去廚房拿水果吃的時候就向曾雨晴匯報了一下病人的近況。
    根據他的觀察，還有運動手環的記錄，向遠航有固定鍛煉的習慣，睡眠嘛是時好時壞。
    說來也奇怪，他有運動健身的那天睡眠就不太好。反而休息的時候，深度睡眠時間會長一點。
    總之，目前還在觀察階段，得不出什麽有價值的結論。
    “最近辛苦你了。”
    “嗨，這都是小事。雨晴姐姐，你要是焦慮難過的話也要和我說。我知道這種倒計時的滋味很不好受。”
    曾雨晴低頭喝著果汁，溫聲道：“情緒都是反複的，一時能看開，一時又看不開，總覺得不甘心。”
    向晴空表示理解：“畢竟是生死大事嘛，肯定會糾結。這很正常。有時候我覺得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按現在的話來說容易內耗。”
    她淡淡地笑了笑，就自嘲道：“所以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嘛。可是你來到這裏，應該也是冒著很大的風險。為什麽要救我一個普通人？因為向遠航？”
    “理由之一。來都來了，救人一命也是在行善積德啊。”
    “你們單位不允許假公濟私吧。”
    向晴空朝她眨了眨眼，就說：“他們不知道不就行了嘛，這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因為夏季高溫延遲開學，加上春節在明年1月底。學校的教學任務被壓得很緊。
    傅瑞冬問向晴空：“有沒有輕鬆的學習方式？”
    向晴空歎口氣道：“很多道理呢我不想反複說，因為說太多次，你隻會覺得反感和厭煩。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你就自己悟吧。”
    “我要是有過目不忘的超能力就好了！”傅瑞冬伸個懶腰說道。
    “我也想有，這樣就不用搞訓練了。”向晴空把卷子拿給傅瑞冬，總結道：“20道選擇題，你錯了12題，超過一半，要重做。”
    “啊呀！”傅瑞冬發出哀嚎，“太難了，我真的不會啊。”
    向晴空搖頭，心想：有固定答案就偷笑吧，他的考試連答案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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