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不能開玩笑逗我的。隻要我過好生日，這是什麽情況？”傅瑞冬疑惑道。
    向晴空去廚房給他熱牛奶，把牛奶放進微波爐加熱的時候才回他：“就是你要負責讓你媽媽好好陪著你，聽懂了嗎？”
    “就這樣？”
    “不然呢？”
    傅瑞冬伸出爪子使勁衝他肩膀拍了一下，喊道：“那你不早說！”
    向晴空捂著小孩的嘴，看了眼書房的方向，小聲道：“你喊什麽？”
    “你早點說不就好了嘛。我生日那天，我媽出事的對吧？我死纏爛打不讓她出門就行了。你把戰線搞這麽長，我慌得一匹啊！”
    向晴空揣著手，用質疑的眼光盯著他問：“你媽媽是那麽聽話的人嗎？你能管得住她？”
    靠！又紮他心！
    傅瑞冬撓了撓頭，自己琢磨了半天才問道：“那你說怎麽辦？”
    “我不是說了嗎？好好過完你的生日。”
    向晴空給傅瑞冬透底，倒也不是希望他能做點什麽，隻是想安他的心。當然如果這孩子真能讓曾雨晴不去賓館，那當然皆大歡喜。
    隻是這樣一來躲在暗處的敵人就更查不到了。
    其實參與這個案子的調查人員多少都感覺到了一種違和。事情太過湊巧，但是又什麽都查不到。這種巧合過往的案例中不是沒有過，甚至有過更離奇的事情。
    向晴空他不是相信自己的直覺，他是相信他爸的直覺。
    整整35年的堅持，不會僅憑直覺，一定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已經推演過當天的事情，曾雨晴一定會出門的。因為商近程告訴她的事情非常重要。
    再來就是她的性格，以她的行事作風絕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微波爐發出“叮”的一聲，向晴空拿著隔熱手套把牛奶拿出來放桌上。
    他囑咐道：“喝完牛奶，就去洗漱、睡覺。”
    傅瑞冬低頭想了一會兒，才抬起頭問道：“不對，你折騰這麽大動靜不可能雷聲大雨點小。你那天要和我們一起過嗎？”
    “你放心，你的禮物我不會少你的。”向晴空發覺自己的徒弟開竅了，不錯，孺子可教也。
    “禮物是小事，你不過來，那就是有其他安排。我能幫忙嗎？”
    “少看點動畫片，做好你自己啊！”
    傅瑞冬著急道：“你才說過團結力量大，這會兒就自己打臉。你好善變哦。還是你看不起我？”
    向晴空望著傅瑞冬充滿稚氣的小臉，想起了自己小時候也有過這種時期。
    未來的某一天，某高中課堂。
    物理老師正在講台上給同學們解釋蝴蝶效應。
    向晴空在課桌前哈欠連天地打瞌睡。
    “一個舉動，一件小事，可以引起風暴，所以古人說‘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就是在警示後人，量變的重要性……向晴空！向晴空！你站起來。”
    突然被點名，向晴空還反應了兩秒才起來。
    物理老師就問：“剛老師講了什麽？”
    向晴空回憶了一下說：“蝴蝶效應。”但他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四周的同學們在旁邊偷偷看他笑話，不禁笑出了聲。
    “那你解釋一下，蝴蝶效應和‘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這句話之間的聯係。”
    向晴空這下清醒了點，但後麵他確實在走神。蝴蝶效應他早就知道了，老師放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的古早視頻。總之就是很無聊。
    他看著四周的同學，好像也給不了他什麽提示，就隨口開始編了：“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要我們聽話的時候就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能做壞事，積少成多，積重難返。千裏之堤，毀於蟻穴。’”
    “貶低我們的時候就說‘這世上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誰離了誰都能活得下去。人類渺小如塵埃，個體的存在對宇宙沒有影響。’”
    “老師，你們大人能不能統一個標準啊，不然我們小孩也不知道該信誰的，不該信誰的？到底是相信自己的能力，還是懷疑自己啊？你們一天一個變，反複橫跳，倒把我們學生折磨成精神病了吧。”
    物理老師生氣道：“你瞎扯些什麽，這節課講的是量變與質變的關係。”
    向晴空反駁：“我是在說這個關係。質變的時候就說是蝴蝶效應，聚沙成塔，集腋成裘；量變不明顯就說人命如螻蟻，死後如塵埃。人類從元謀人走到今天能探索太空，對宇宙來說應該有好幾億個蝴蝶效應了吧，但是影響也不如超新星的大爆發吧。”
    正巧這時下課鈴響了，物理老師說：“其他同學下課，向晴空你來我辦公室。”
    這點小事還沒有到請家長的程度，物理老師隻是問他：“你這歪理詭辯，是跟誰學的？”
    向晴空當場就把他爸給賣了，當然這些話大部分是他自己想說的。
    等向遠航來開家長會的時候，還不知道兒子已經給他找好了麻煩。
    家長會後班主任特意批評了作為家長的向遠航，說他不該給孩子灌輸錯誤思想，作為家長要成為孩子的榜樣，那些壞習慣一不注意，孩子就會學了去，讓他以身作則。
    在向遠航問清緣由之後，就明白向晴空又在給他找不痛快。
    他回家也沒打算和向晴空生氣，也不想說他。學習成績也就那麽回事兒。
    倒是向晴空非常欠收拾地湊上去問他是不是被老師說了。
    好嘛，這就是青春期狗見嫌的小孩。
    向遠航扔下一句：“我還有工作，晚飯你自己解決。”
    “哎，一把年紀還說不得了，小心我告你虐待兒童。”
    上樓的向遠航說：“隨你。”停了一下他又說了一句：“對了，你們老師沒告訴你，量變和質變是可以同時存在的嗎？”
    過了很多年以後，向晴空在訓練中才明白這個問題的本質。
    他們這批學員的訓練，有一套科目是由特殊天象研究所的霍聞之教官負責的。
    霍教官教他們的是天體觀測學和邏輯推演。
    期間就有學員問出，根據蝴蝶效應，如果他們真的成功了，是不是在到達那一刻就會改變曆史了。
    霍教官的回答是這樣的：“你們以為，宇宙的容錯率會這麽低嗎？”
    “在你們看不見的遙遠星係，發生著比地球上更為強大的能量交換，這種交換每時每刻都會發生，其量級是用10的幾十至上百次方來計算的。如此偉大的生命力，你用蝴蝶效應去套用，不覺得可笑嗎？”
    “當然，我講這些也不是讓你們毫無顧忌，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對待行動，你們要拿出做實驗的謹慎，記住這是不能重來的實驗。一旦超過宇宙允許的容錯，你們的存在很可能會被立即抹殺。因為沒人成功過，所以一切都是未知數。”
    “人類很渺小，對浩瀚的宇宙而言渺小如塵埃。但人類不會因為渺小就放棄對宇宙法則的探索。我們的先輩將我們引導至這個時代，也許就是為了讓世人發現並見證這些偉大與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