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家之後，傅瑞冬立即把外套脫了下來，還跑到房間把幹淨的衣服拿出來準備洗個澡。
    今天做了件好事，沒成想還被糊了一脖子口水。
    曾雨晴由著孩子忙活，她自己去廚房倒了兩杯水。
    回到客廳，她把水遞給向晴空，向晴空順口道了聲謝。
    他握著溫熱的水杯問：“雨晴姐姐，你打算索賠嗎？”
    曾雨晴拿出兜裏的紙條，放在茶幾上說：“我剛剛看了被剮蹭到的地方，也不是很嚴重。如果真的是外賣員不小心蹭到了，我也用不著他賠錢。隻不過……怕是有別的什麽問題。你怎麽看？”
    向晴空緩緩喝了口水，靠在沙發上想了片刻又坐起來說：“要不然我替你聯係吧？你不用出麵，一般的快遞小哥肯定不會懷疑我是不是車主。但是這個錢還是要賠的，意思意思賠個500塊，怎麽樣？”
    “晴空，我覺得這樣很被動。”
    “我知道，但這不是賭不起嘛。要是你有個什麽事，我該怎麽向我爸還有我徒弟交代？”
    曾雨晴看了眼傅瑞冬是不是去洗澡了，接著低聲說：“我不喜歡這種被動挨打的感覺，況且你最終是要回去的，不能什麽都替我去吧。”
    向晴空回道：“可是，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樣，這個人除了我能對付，你們恐怕應付不來。”
    “你怎麽就能如此斷定我們的智慧不如對方？”
    “不是智慧的問題，是手段。有些手段就連我可能都不清楚。比如，你為什麽會忽然頭暈？這點我至今都沒找到答案。而你自己把那幾天的事情都給忘了。”
    曾雨晴低頭沉思，眉頭緊鎖。
    現在這種非常時期不是任性的時候，向晴空說的對，他好不容易幫她逃過一劫，如果再被凶手得手不止她自己不甘心，就連其他知情的人也會麵臨痛苦。
    既然要賭，要麽輸得起，要麽保留底牌，爭取必贏。
    她看著桌上的聯係方式，還在考慮究竟要怎麽做才好。
    吃晚飯的時候傅瑞冬問向晴空：“師父你們那時候的電影是不是已經是立體影像模式，還是可以和觀眾互動的那種？”
    “不止，還能根據觀眾的反應觸發不同的劇情。”向晴空回道。
    傅瑞冬眼睛都亮了，興奮道：“真的！那可以複活喜歡的角色嗎？”
    向晴空咽下嘴裏的食物說：“我隨口說的你還真信啊。”
    “啊？你怎麽騙人呐。”
    向晴空對他說：“你自己想想，這不就跟遊戲一樣了嗎？你知道人類的想法有多稀奇古怪，有些想法根本不能公開大肆宣揚。”
    “而且比起立體影像，虛擬世界會更安全。立體影像容易造成很多問題，在我來你們這兒之前，一直處於被管控的階段。”
    傅瑞冬好奇道：“比如呢？”
    “詐騙。”
    傅瑞冬倒吸一口涼氣，震驚道：“你們的治安水平沒提高啊？”
    “吃你的飯，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向晴空專注幹飯不再搭理他。
    曾雨晴咬了一口雪梅姐自己做的香腸，自言自語道：“詐騙啊？”
    第二天，曾雨晴把傅瑞冬送去他爺爺奶奶家。
    向晴空在車裏等她，她回來之後，就把行車記錄儀的電源線拔掉了。
    有些話不方便錄下來。
    曾雨晴問向晴空：“之前你對我說，那個要我命的凶手是因為我投資了閔教授的研究項目，才會對我動手的。可我想過了，這個項目我是非插手不可。”
    向晴空一副早就料到的樣子：“我知道啊，所以我們要在解決掉問題和危機之後，再繼續嘛。”
    “段律師告訴我，二審開庭大約要兩個月之後。所以，這麽短的時間你有信心嗎？”
    “我一向是個很謙虛的人，從不說大包大攬的話。”
    曾雨晴被他逗笑了：“你少來了。”
    “雨晴姐姐，我也有問題想要問你。我知道的是你離開以後的未來，那要是沒有我的介入，也沒有人想要置你於死地。你現在會做什麽？又會是怎樣的光景？”
    曾雨晴靠在座椅上思索了半晌，然後緩緩說道：“你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首先，我肯定還是柚晴的老板，經營著市級的食品企業。”
    “和現在一樣還是在想辦法跟東明鬥智鬥勇。東明的問題應該和你沒有關係。”
    向晴空低頭笑道：“果然是事業型人格。那冬冬也肯定會順利考上高中的，你或許正操心著他的未來。”
    曾雨晴也笑著說：“應該是吧，過年這幾天還是會帶他去看電影，陪他出門玩兒。”
    向晴空小心地問道：“那……向遠航呢？”
    曾雨晴歎氣道：“這你得問他啊？誒對了，他跟我坦白病情，是因為你的介入吧。那如果沒有你，那他什麽時候跟我坦白的？如果我不知道他的病情，就不會去投資閔教授的研究項目了吧？”
    向晴空回她：“你不知道是最好的，隻是吧……我推測他是在他父親來公司騷擾他大鬧的時候，逼不得已跟你坦白的。因為他一開始就沒想過拖累你。啊，也不完全是，就是怕你討厭他吧。”
    “他好小心眼哦，竟然會這麽想我。”
    “正常人都會這麽想吧。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我爸他毛病一大堆。”
    曾雨晴心想：算了，不糾結這種沒發生過的事情。
    她又問道：“這麽說來，不管怎麽樣，我一定會去投資閔教授的項目。那他的病，應該很快就能治好的吧？”
    向晴空點頭道：“差不多，順利的話三五年之內。”
    “太久了吧，不過能好就行。那等他病好了之後，我不是就可以道德綁架他了？”曾雨晴的眼睛忽然冒出精光有種躍躍欲試的衝動。
    “普通人很難，是你的話，不用綁架他，他自己會投降的。”
    噢？有點期待了。
    曾雨晴接著說：“但那樣好浪費時間啊，我不喜歡，還是你來了之後好。”
    向晴笑著問她：“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她拿出昨天的紙條，揮了揮說：“去找這個人唄。”
    “我和你一起去嗎？”向晴空詫異道。
    “沒事，就算他有問題，不是有你在嗎？”
    向晴空猶豫了半天，似乎是在評估風險，最後他說：“好，那就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