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偽經惑世 惰沙埋心第4節 惰沙噬足困行跡 偽經亂耳失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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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新紀:無字真經·心魔劫》
第十六回·偽經惑世 惰沙埋心
第四節:惰沙噬足困行跡 偽經亂耳失禪音
卻說師徒四人離了幽冥鬼市,行至一片荒漠。但見黃沙蔽日,天地蒼茫,沙浪起伏間隱現白骨森森,骸骨關節處皆嵌銅錢,錢眼鑽出噬魂蟲,蟲身刻“怠惰”“苟安”篆文。玄奘蹙眉道:“此沙非比尋常,似藏凶險。”話音未落,忽覺足下沙粒蠕動如活物,眨眼間沙海翻湧,竟化作千百條銅鏈,鏈頭拴著青銅鐐銬,直取師徒腳踝。
悟空火眼金睛迸射金光,金箍棒攪動沙暴,喝道:“潑沙作妖,敢困你孫爺爺!”棒風過處,銅鏈寸斷,斷口卻滲出墨汁,落地凝成篡改版《金剛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唯香火功德可渡劫。”字字如鋼針刺耳,聲浪震得虛空裂紋密布。八戒釘耙橫掃,九齒觸到經文化作的音波,竟迸出赤金火星,罵道:“這廝經聲比高老莊驢叫還刺耳!”
沙僧降妖杖猛插沙地,引流沙河罪證鏈嘩啦作響。九顆骷髏浮空列陣,眼窩射出青光,照得沙海現出本相:原是眾生懈怠心念所化,沙粒間糾纏著未抄經卷、鏽蝕農具、半截燭台,更見書生伏案酣睡、僧侶蒲團生塵、官吏案牘積灰的殘影重重。玄奘合掌誦經,錦斕袈裟無風自展,袖中十世舍利結成曼荼羅陣。陣光所至,沙粒銅鏽漸褪,露出底層無字貝葉,葉脈卻暗藏“明日複明日”的惰性密咒。
正此時,荒漠深處忽起旋風,風中裹挾腥臭黑沙。沙暴凝成一尊三頭六臂的青銅邪佛,佛掌托舉血玉缽盂,盂中盛滿偽經墨汁,笑道:“聖僧怎不知偷閑是福?”言罷傾盂潑墨,墨汁落地即生噬魂蟲潮,蟲群振翅間誦出篡改版《法華經》:“懈怠是菩提,因循即涅盤。”聲浪如萬蚊嗡鳴,直鑽靈台。白龍馬長嘶躍起,逆鱗滲血凝成紅蓮,蓮瓣裹住蟲潮,竟化成一卷《懶修功德簿》,簿上朱批密布:“打坐一刻抵三日苦修。”
悟空怒極,現出法天象地神通,三頭六臂持定海神針,攪得沙海翻騰如沸。棒風觸及邪佛金身,迸出金石相擊之聲,卻見佛首忽化銅鍾,鍾內困著八萬四千懶魂,齊誦“得過且過”的魔音。鍾聲蕩碎曼荼羅陣,玄奘眉心滲出冷汗,袈裟紋路忽亂,十世舍利光華黯淡三分。沙僧降妖杖月牙鉤鏽斑驟褪,引弱水衝刷銅鍾,水流觸鍾竟凝成冰刃,刃上隱現流沙河舊景:卷簾大將弑佛時,血濺蓮台生出一株銅樹,枝葉皆刻“殺一懶可證百劫”的悖逆經文。
危急間,荒漠東方忽現綠洲幻影,中有清泉潺潺,桃李芬芳。八戒釘耙忽生感應,九齒萌發優曇婆羅花,花香凝成餓鬼道幻影,張口吞食偽經聲浪。那餓鬼腹中忽傳木魚清響,震得銅鍾裂紋密布。玄奘跌坐蓮台,袖中江流兒繈褓殘片光華大盛,殘片紋路竟與綠洲清泉共鳴,迸出三千金絲穿透邪佛眉心。佛身轟然炸裂,碎片化作“懶山”“惰海”“因循峰”“苟安淵”四重幻境。
師徒各陷劫難:悟空見花果山猴群醉臥桃林,嚷著“明日再采仙果”;八戒入高老莊幻境,見翠蘭嗔道“婚事且待秋後”;沙僧重返流沙河,見河底冤魂皆臥沙床,呼嚕震天;玄奘獨坐蓮台,見十世輪回中金蟬子聽經時,如來掌心漏下一粒惰沙,沙中困著“來日方長”的妄念。四人心神動搖,足下沙海忽凝成銅漿,欲將師徒鑄成懶佛金身。
千鈞一發之際,玄奘錦斕袈裟忽展,無字真經殘卷淩空鋪展。空白頁浮出四句佛偈:
惰沙噬足行路難,偽經亂耳禪心寒。
袈裟無字照虛妄,方知勤勉是靈山。
經文化光,照破四重幻境。荒漠崩裂處,現出一麵玄鐵碑,碑文刻:“今日複今日,今日何其少!”沙僧降妖杖擊碎碑麵,底層無字青石縫中,生出一株婆羅樹,枝葉舒展成《無字真經》殘卷。師徒整頓行裝欲離,忽聞天際傳來木魚聲,抬眼望去,靈山輪廓竟被惰沙遮蔽,雲中浮出十萬青銅蒲團,團上皆臥酣睡僧影。
且聽下節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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