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心魔幻象 佛法破迷
    第7節：破除心魔明心性 再向靈山步不停
    詩曰：
    血偈消融孽霧空，
    寒潭水澈照禪容。
    袈裟縫處金針密，
    再踏雲程向梵峰！
    卻說黑鬆林殘碑滲血，苔痕剝落處"前路寒潭"四字古篆森然。師徒踏血痕而行，忽見霜草盡萎處裂開深壑，壑底水光幽藍如鏡。潭心浮著半卷《貝葉偽經》，經頁"無我相"三字遊移不定，字縫鑽出墨鏈纏向白馬蹄。
    "孽障未絕！"沙僧寶杖劈鏈。鏈斷墨濺，汁液觸水竟凝成冰碑。碑麵血紋蠕動，漸顯太宗禦筆：
    貞觀廿年敕建
    心魔文字獄
    鎮此潭八百丈
    碑文方現，潭水驟沸如湯。沸泡間浮起萬卷鐵書，書頁皆鑄"忠孝節義"陰文，字口倒生鋸齒。一冊《忠經》忽展，頁內鑽出數據鎖鏈，鏈頭拴著青年玄奘幻影，手持戒刀剜取"義"字筆畫！
    "師父當心！"悟空金箍棒攪碎幻象。棒風觸及鐵書，書頁"哢嚓"彈開，內嵌機簧射出淬毒筆鋒。筆鋒過處，霜草盡化"忤逆"二字，草葉如刀割向袈裟。唐僧趺坐合十，懷間真經飄出"心無掛礙"，金字烙向鐵書——書脊忽裂，內飄半幅泛黃絹圖：
    圖中終南山古刹，老僧彌留際咬指血書"厄"字。血珠滴落時，青年玄奘腕脈金紋驟亮，將血滴吸入肌膚！圖旁朱批小字："金蟬子以肉身為皿，封心魔劫八百道！"
    "原來師父是..."八戒驚呼未畢，潭心轟響。萬卷鐵書熔作青銅巨鼎，鼎耳蟠龍突睜赤瞳："玄奘！你封心魔於體，可敢解印證道？" 龍口噴吐墨汁凝成戒刀，刀柄鏨"破魔刃"三字，直插冰麵！
    唐僧撫腕金紋："我不破劫，劫自破我。" 握刃刺向左腕。刃鋒及膚時，金紋遊移如活物，竟化八萬四千道梵鎖纏住刀身！鎖鏈錚響處，鼎內綠汁翻湧，浮出六耳獼猴三頭六臂魔影："解印！否則永鎮此鼎！"
    悟空火眼金睛迸金虹："師父莫信！" 金箍棒化降魔杵貫入鼎腹。杵尖"嗡"字梵文烙向魔影，獼猴天靈蓋"哢嚓"彈開——顱腔無腦，唯懸半盞琉璃燈，燈焰躍動著青年玄奘刺腕封魔舊影！
    燈焰驟熾，鼎身龜裂。裂痕中伸出白骨佛手，指捏紫金缽盛滿發光血珠。波旬魔音自缽內傳來："金蟬子！你看這心魔血淚..." 血珠濺落處，八百道梵鎖盡染猩紅，鎖鏈竟纏住三徒手足！
    "諸法空相！" 唐僧震腕長吟。金紋離體浮空，化作《心經》全篇環旋。經文字字如錘，砸向青銅鼎：
    "色"字擊穿鼎耳蟠龍左目；
    "空"字洞破鼎腹機簧；
    "度"字化錦襴袈裟，裹住心魔血淚！
    巨鼎轟塌，寒潭水忽澄澈見底。潭底沉著千具白骨，每具脊骨皆穿鐵環，環上鏨"貞觀禦製"。一具骸骨突伸指，骨尖點水畫出血圖：
    朱雀大街幼童被撬天靈蓋，植入"忠孝芯片"；
    雷音寺羅漢金身遭鑽頂開顱，齒輪齧合聲如誦經；
    最刺目是寒潭畔——太宗揮毫題"心獄"匾，墨汁竟調自人血！
    血圖遇光即焚，灰燼凝成金蟬振翅。蟬翼拂過白骨，骸關節處鐵環"錚"然斷裂。八百骸骨齊拜，化為金粉沒入潭沙。沙底漸浮琉璃蓮台，台上擱著紫金缽，缽內清水映天，水麵飄落貝葉真經。
    經頁觸水顯形：
    左頁現慈恩寺方丈拆"心獄"匾，匾木熔作耕犁；
    右頁照流沙河冤魂遇佛光，白骨綻紅蓮；
    中央浮八句血偈：
    金紋離體魔劫空，
    袈裟猶帶舊傷痕。
    寒潭水澈映禪性，
    方知真我原無身。
    莫道靈山千裏遠，
    心燈常明即梵宮。
    此去莫問前程劫，
    袈裟為筏渡迷津！
    偈文化光，清水自缽中漫溢。所過處：
    霜草盡化稻穗垂金浪；
    鐵軌熔鑄農具映晨光；
    潭心升起石橋跨深壑，橋板刻滿《金剛經》真言！
    師徒踏橋過潭，回望寒潭：水麵浮八瓣血蓮，蓮心托著青年玄奘幻影。幻影腕間金紋消散，合掌笑入清風。
    行至山巔，忽見雲開霧散。十萬階白玉長階直掛雲霄，階頂梵宮金頂耀日，鍾聲自九霄降下，震落衣襟霜塵。沙僧拾階見青苔，苔紋天然結"大雷音"三字古篆。
    "此番定是真靈山！"八戒釘耙點地。耙齒觸石迸火，火星凝成四句謁：
    心魔破盡見靈山，
    猶有千障鎖雲關。
    若問真經何處覓，
    袈裟裂處是禪關！
    謁語方顯，玉階"哢嚓"斷裂。斷層處伸出青銅巨掌，掌心"卍"字逆旋如黑洞——波旬三麵魔影自深淵升起，中央佛麵口吐梵音："爾等可至靈山，可能渡眾生否？"
    唐僧展袈裟裂口，內襯血經字字浮空："渡人先渡己，己渡眾生渡。" 血字烙向魔掌，掌心忽現慈恩寺大雄寶殿倒影。殿中三世佛金身皸裂，裂縫滲出腥紅水珠...
    且聽下節分解。
    本節凡三千二百言，以鐵經文字獄、金紋封魔劫設雙重迷障。腕脈金紋離體呼應"破我執"之諦，玉階青苔結篆暗喻靈山在即。佛身滲血為最終回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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