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來來去去的都是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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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安算是一個很樂觀的人,也是一個知道在合適的時間該幹什麽的人,有時候雲策認為他這個人過於隨波逐流了,他依舊屢教不改。
他覺得春天到了,青草就該發芽,人的年歲到了,就該成親,交配,誕育子嗣,他選的老婆不好,聽說經常催促他在雲氏多上進一些,好拿到更高的位置與賞賜。
為此,粱昆成了他老婆的假想敵,因為,粱昆看起來比馮安更受重用,畢竟,相城是歸粱昆管的,而馮安在雲氏山莊,就像是一個太監總管。
這其實也怨不得馮安的老婆,他老婆出自官奴,也就是說,以前是當官人家的閨女,父兄犯錯之後被貶為官奴,因為有官員的血統,往上爬這種事是隨根的。
這就成了馮安目前最大的苦惱。
“今年的播種麵積超過了五十萬畝,主要歸功於牲畜大量的增加,以及主上發下來的新式農具起了作用。
預計,今年的糧食產量比去年要多出來六成以上。
這就關聯到一個重要的工作,那就是倉儲問題,雲氏如今的倉儲問題非常的嚴重,去年就有很多糧食都是在露天用草囤存儲的,損耗太大了。
因此,臣下以為,倉儲問題要從現在開始籌備。”
雲策點點頭,表示答應了馮安的工作請求。
馮安似乎鬆了一口氣,然後低聲道:“主上,吳彤既然來了,臣下請求退去雲氏山莊大管事一職,以奉吳彤。”
雲策似笑非笑地看著馮安,直到把馮安看的心虛別過臉,才道:“你以前根本就不在乎什麽大管事,小管事的,現在怎麽就計較上了?”
馮安回過頭道:“上下尊卑還是要講的。”
雲策道:“吳彤另有任用,雲氏山莊這邊還是以你為首,就是金鎖關,井口關那邊的事情你就不要過問了。”
說罷,就從懷裏掏出一顆晶瑩透亮的珠子丟給馮安。
馮安接住珠子,心情複雜的道:“這是主上給我的補償嗎?”
雲策怒道:“是你先要跟我算清楚的,滾——”
見雲策發怒,馮安反而笑了,把珠子往懷裏一揣,就拿著賬本施施然的走了,他覺的跟雲策要的態度已經有了,其餘的,照舊就是了。
娥姬抱著雲槊在院子裏曬太陽,春日的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雲槊則被娥姬脫了一個精光,在太陽底下,抱著自己的腳丫子猛啃,這孩子最近有些出黃疸,該多曬太陽才好。
小狗皮子蜷縮在娥姬腳下,抬著頭疑惑的看著站在牆頭的黑毛老鷹,它覺得自己昨天好像想起來了一些事情,昏睡了一場之後,又忘記了。
娥姬嫌棄的踢狗皮子一腳,對張敏道:“這東西時不時的就被夫君把腦子清一遍,怪麻煩的。”
張敏瞅一眼蹲在牆頭的黑毛老鷹,對娥姬道:“家裏的幾隻禽獸,夫君最看不上的就是狗皮子,這段時間,棗紅馬發癲,昨晚還把窗戶撞破,也不見夫君懲罰它。”
娥姬跟著看一眼黑毛老鷹對張敏道:“你是說這家夥能聽懂咱們說話,還能把我們說的話告訴棗紅馬?”
張敏道:“如今是孟春月,正是老鷹孵蛋的時候,按理說這頭老鷹這個時候應該找一頭雌性老鷹一起生兒育女才對,你看它,穩穩的蹲牆上,可不是在聽我們說話嗎。”
娥姬拿來一個薄薄的毯子給雲槊蓋上,然後就來到牆邊上對黑毛老鷹道:“你也算是家裏人,有什麽想法就跟我說,啥事情都能商量,總讓我們瞎猜就是你的不對了。”
黑毛老鷹歪著脖子俯視著娥姬,像是聽不明白娥姬的話,還從牆上蹦下來站在娥姬跟前,嘴裏‘呱呱’亂叫喚。
這家夥蹲牆上的時候就已經顯得很大了,落地上之後,就有三米高,一下子就讓娥姬顯得很是弱小,於是,娥姬就抬腳踢黑毛老鷹的腿,那雙腿跟鋼柱一樣,沒把老鷹踢疼,她自己的腳倒是生疼。
馬廄那邊探出來一顆藍色的腦袋,黑毛老鷹就騰騰騰的跑過去,舉著翅膀在那頭藍色妖怪身上借一點油抹在翅膀上。
馬廄的圍牆原本很高,自從棗紅馬住在這裏之後,圍牆就沒法子繼續高了,棗紅馬從來都不願意走大門,總是哪裏方便走哪裏,日積月累之下,總有幾次沒有跳好,帶走幾塊磚石,圍牆就很自然的變矮了。
馬廄的另一邊就是雲氏山莊的客房,吳彤就住在這裏,昨天,他就看到了那頭會冒油的藍魔鬼,魔鬼的事情劉長生跟提起過,也知道黑風大王威脅到鬼方人的事情,隻是,在雲家看到一頭魔鬼,還是覺得稀奇。
鬼方人送給劉長生的十幾頭魔鬼,後來都死掉了,雲家的這頭魔鬼,雲策沒有把它關在籠子裏,也沒有拴上鏈子,就讓它自由自在的在雲氏牲口棚這邊自由活動,而這頭藍魔鬼也沒有逃跑的意思,看樣子,這家夥在雲家過的不錯。
話說回來了,吳彤在雲家也過得不錯,每天的飯食很好不說,還都是他沒怎麽吃過的,最讓他喜歡的是,雲家藏書極多。
在浩如煙海的文獻中,《洛神賦》都不算是最頂尖的,雖然來了才五天時間,他已經對住在雲家這件事,沒有半點的心理障礙了,否則,像他這種人去了某一個勢力,單獨的官邸還是需要有一座的。
吳彤的內傷很重,也需要狗子出手治療,隻是不能讓他見到狗子,雲策這兩天總想找一個好機會打昏吳彤,機會都不太好。
今天,他進到吳彤書房的時候,見他看藍魔鬼看的出神,機會難得,上手就給了吳彤一記手刀。
吳彤軟軟的被他接住,他也沒有再選什麽地方,把吳彤放床榻上,狗子就從護腕裏鑽出來,片刻之後,就把一根觸手插進吳彤大腿內側的靜脈裏。
“一個人頂六個千人將,這人的內息太深厚了,要不要抽一點?”
雲策搖搖頭,說實話,他也眼饞別人的內息,可惜,是吳彤的,不太好拿。
“人家的內息運行路線像是已經精練過的,比你自己瞎琢磨的運行路線好得多,幸好你這次受傷,內息強行走了一些通路,再被我接上之後,就變得比他的要好。”
雲策歎口氣道:“人家仗著有師承,我沒辦法,就仗著身體好。”
“多給我一點時間,我把這家夥身體的奧秘都搞清楚之後,院子裏的孩子再有出現氣感的,就好引導了。”
狗子看樣子要忙很久,雲策吩咐旁人不得進入客舍,就回書房了,秦術,何清芳還在等著匯報工作呢。
再有一年時間,就到了雲策跟五百騎兵商量好的可以自行離開的時間了,秦術跟何清芳成親之後生了一個女兒,早在孩子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告訴雲策,他們夫婦準備回青州老家,卸甲歸田,打算過普通人的日子了。
有這種想法的人,在騎兵隊伍中有很多,在雲氏三年,人家從上到下都賺了很多的金子,再加上雲氏不能給他們提供官位,繼續留在雲氏的意義不大。
雲策也知道,自己沒有傳說中虎軀一震,就讓人家納頭就拜的能力,也沒有曹錕那種金光爍爍的天生富貴體,再加上,如今滿世界都是招兵買馬的諸侯,他留不住這五百騎兵是很自然的一件事。
“井口關的修繕已經完成,將軍要做的就是盡快訓練出一支新的騎兵出來,用來守衛井口關。”
秦術說話很直,見到雲策之後,就直言不諱的告訴雲策,這五百騎兵留不住。
“沒關係,到時間,你們走好了,還有一年時間,家裏的孩子應該成長起來了,你們走了,他們正好頂上,哦,走的時候,記得把炸彈留下來。”
雲策沒有出言挽留,這些人跟他的軍事理念有很大的衝突,與其留著,不如在利用完價值之後,你好我好的送走。
何清芳朝雲策施禮道:“小女出生後,我夫婦二人實在是再無踏足疆場的勇氣,就想著能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將小女撫養長大成人。
還請將軍恕罪。”
雲策歎息一聲道:“你們也算是跟我一段時間的人,為何會生出我會戕害你們的心思呢,放心吧,如果覺得留下來會有危險,你們現在離開也無不可。”
秦術的一張臉漲的通紅,他原本沒有這樣想過,是心思細膩的何清芳覺得把事情擺到台麵上說清楚比較好,畢竟,沒有人願意放任這樣一支戰力比較強悍的軍隊離開自己的控製。
“將軍,說好三年,末將不許帶領兄弟們為將軍效力三年,這一點不會改變。”
聽了秦術的保證,雲策盯著他的眼睛看了片刻笑道:“回去問問他們,有現在走的,就給人結清軍餉,放人離開就是,沒必要一定拘著,那樣才會出現後患。”
何清芳疑惑的看著毫不在意的雲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很早以前,她就向雲策建議過,早早訓練軍隊,這個建議雲策沒有采納。
最近,雲氏山莊來了一些身材高大的壯漢,這件事她是知曉的,覺得這些人與傳說中的虎賁軍非常相似。
想要詢問一下,見雲策神情淡淡的,想起自己不久後就要離開,也就熄滅了詢問的心思。
從雲氏山莊離開,何清芳就對秦術道:“不是我們不願意留在雲氏,而是雲氏不要我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