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局:虛實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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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向陽舒展
    第七號未知星域的星塵如液態汞般流淌,陸玄的納米戰甲表麵泛起細密的龜裂。戰術目鏡持續報錯,現實景象與記憶碎片在視網膜上瘋狂重疊 —— 方才穿越蟲洞時,他分明看見銀狼的晶體手臂貫穿了自己的胸膛,可此刻對方卻完好無損地懸浮在身旁。
    “你的瞳孔在震顫。” 銀狼的聲音混著量子頻段的雜音,晶體指尖點向陸玄眉心,“因果律武器正在改寫我們的認知錨點,就像... 局長的時間循環。” 他的話讓陸玄後頸發涼,實驗室裏那些重複蘇醒的克隆體畫麵,與星域中扭曲的時空紋路悄然重合。
    世界樹的根係突破維度限製延伸至此,根尖處纏繞著半透明的琥珀狀物體 —— 母親最後的意識碎片正沉睡其中,表麵流轉的代碼與陌生存在留下的星芒產生共鳴。然而當陸玄伸手觸碰,碎片突然化作萬千飛蟲,每隻蟲翼上都刻著不同文明的警告:不要相信看到的一切。
    “檢測到十七種不同頻率的意識波動。” 防禦 ai 的聲音變得支離破碎,“其中... 有來自平行宇宙的你們。” 星域深處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七道身影從裂隙中走出,他們穿著樣式各異的戰甲,卻都戴著標誌性的鴉圖騰麵具。為首者摘下頭盔,露出與陸玄一模一樣的麵容,隻是左眼處嵌著機械義眼:“歡迎來到真相與謊言的交界處,301 號。”
    銀狼的晶體手臂瞬間展開成防禦姿態,納米機器人在空氣中織就光盾:“你們是‘觀察者’的造物?” 對方聞言輕笑,機械義眼投射出全息影像 —— 新亞特蘭蒂斯的世界樹正在燃燒,陸玄和銀狼的意識體被鎖鏈束縛,而陌生存在化作巨大的觸手將他們吞噬。
    “這是其中一個可能的未來。” 機械眼陸玄的聲音充滿悲憫,“因果律武器不僅能改寫現實,還能讓可能性具象化。你們以為的‘鑰匙’,或許正是打開毀滅之門的關鍵。” 他的身後,其餘六個 “陸玄” 同時舉起武器,槍口卻並非對準兩人,而是指向虛空中某個不可見的存在。
    母親的意識碎片突然暴動,在星空中組成巨大的警告符號。陸玄的納米機器人不受控地湧向碎片,記憶如潮水倒灌 —— 二十年前的實驗室裏,母親將一枚量子密鑰植入他的基因,而密鑰的啟動條件,竟是對最信任之人產生懷疑。
    “銀狼,你的晶體化進程加快了 37。” 陸玄的聲音冷得可怕,“從遇見陌生存在開始,你就刻意隱瞞了某些檢測數據。” 銀狼的瞳孔驟縮,晶體皮膚下的量子光流劇烈震蕩,他沉默片刻,緩緩攤開手掌 —— 那裏躺著半塊陌生存在的碎片,散發著與 “觀察者” 同源的波動。
    星域中的時空徹底崩塌,機械眼陸玄的身影開始透明:“看吧,這就是信任的代價。但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麵 ——” 他的聲音被轟鳴淹沒,巨大的因果律矩陣從虛空中浮現,矩陣核心處,陌生存在與 “觀察者” 的身影重疊成同一個輪廓。
    母親的意識碎片突然化作利劍,刺入陸玄胸口。劇痛中,他卻看清了驚人真相:陌生存在並非熵的對立麵,而是 “觀察者” 為了吞噬自由意誌創造的誘餌。那些所謂的 “意識巨網”,實則是收集文明信仰的牢籠。
    “啟動量子密鑰。” 母親的聲音在意識深處響起,陸玄的納米機器人與銀狼的晶體產生共鳴,他們的基因共振形成新的頻率。當因果律矩陣的光束即將擊中世界樹時,兩人同時將武器刺入對方心髒 —— 這不是背叛,而是激活密鑰的最後條件。
    鮮血在真空裏綻放成詭異的花,量子密鑰迸發的能量將矩陣撕成碎片。陸玄在意識消散前,看到陌生存在驚恐的表情 —— 它終於意識到,自由意誌最強大的力量,不是絕對信任,而是在懷疑中依然選擇並肩作戰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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