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陽舒展）
    配電室的服務器發出最後一聲嗡鳴，唐小酷的指尖懸在鍵盤上方微微顫抖。病毒成功幹擾了 “天眼” 係統的部分監控，但這短暫的窗口期稍縱即逝。啞巴少年緊緊攥著從通風管道拆卸下來的微型天線，用手語比劃著 “快”，他的眼睛裏映著屏幕藍光，充滿緊張與期待。
    唐小酷深吸一口氣，迅速調出加密通訊界麵。他知道，749 局的應急頻道每小時隻有三分鍾的開放權限，而此刻正是最佳時機。顫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將歸墟盟總部的坐標信息轉化成一串亂碼，收件人欄寫下阿嫿的代號 “星夜”。“發送成功” 的提示剛跳出來，整個配電室的燈光突然轉為刺目的猩紅。
    “檢測到非法通訊。” 機械合成音在狹小空間裏炸響，啞巴少年驚恐地指向牆角 —— 被他們以為已破壞的攝像頭，不知何時恢複了運作，鏡頭正對著他們。唐小酷感覺血液瞬間凝固，他猛地扯斷天線，將儲存著病毒程序的硬盤塞進嘴裏，用力咬碎。苦澀的金屬碎屑混著血腥味在舌尖蔓延，但他知道，絕不能讓這些證據落入敵人手中。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唐小酷將啞巴少年護在身後。鐵門被粗暴推開，青銅麵具人首領帶著一隊持槍守衛走進來。首領抬手示意手下按住少年，自己則緩步走向唐小酷：“用報廢的服務器搭建中繼站，再利用通風管道的金屬結構增強信號…… 唐工，你總能給我驚喜。” 他的聲音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靜，“可惜，你忘了這裏每一寸金屬，都在歸墟盟的掌控之中。”
    唐小酷被按在地上，脖頸傳來冰涼的槍管觸感。他眼睜睜看著首領拿起啞巴少年藏在鞋底的門禁卡複製模板，麵具下傳來齒輪轉動般的笑聲：“這個小雜種，居然敢偷我的鋼筆。” 首領把玩著那支熟悉的鋼筆，筆尖突然抵住少年的咽喉，“告訴我，病毒程序藏在哪裏？不說的話，我就把他的舌頭割下來，喂給‘時墟’裏的怪物。”
    啞巴少年劇烈掙紮，喉間發出憤怒的嘶吼。唐小酷感覺胸腔快要被愧疚和憤怒撕裂 —— 少年脖頸處的疤痕，此刻正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像一條隨時會窒息的蛇。“住手！” 他突然喊道，“我可以幫你們完善‘時墟’的核心程序，但你要保證不傷害他。”
    首領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爆發出一陣狂笑：“你以為我還會相信叛徒？” 他猛地揮動手臂，鋼筆尖在少年臉上劃出一道血痕，“不過看在你還有點用處的份上，我可以讓他多活幾天。把他們分開，嚴加看管！”
    唐小酷被拖出配電室時，最後看到的是少年倔強的眼神。那眼神讓他想起暗室裏泛黃照片上，少年父親麵對實驗儀器時的堅定。回到實驗室的醫療床上，唐小酷盯著天花板上重新運作的攝像頭，在鐐銬的陰影下，用指甲在掌心刻下逃生路線圖。他知道，首領不會真的留著隱患，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深夜，當守衛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唐小酷小心翼翼地從齒縫裏取出半枚芯片 —— 那是他咬碎硬盤時偷偷藏下的。他開始用指甲在床架上刮出微型電路，將芯片裏殘留的病毒程序重新激活。而此時，在歸墟盟的審訊室裏，啞巴少年正用滿是鮮血的手，在地麵畫出唐小酷教他的第一個手語符號：“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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