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陽舒展）
    秦嶺基地的生物實驗室在清晨五點泛起淡金色微光。蘇晴戴著無菌手套的手懸在注射器上方，針尖的光暗平衡劑泛著珍珠母貝般的虹彩 —— 這是她用阿嫿的星塵殘留與九幽穀苔蘚提取物混合的新配方，瓶身標簽上的配比數字 “30:17”，被她用紅筆圈了又圈，像在臨摹陳默筆記裏的字跡。
    靈均順著實驗台的金屬支架爬過來，無性別生物的鱗片在平衡劑的照射下泛起藍光。它用鼻尖輕輕蹭蘇晴的手腕，那裏還留著昨天給王強包紮時不小心蹭到的碘伏痕跡。當針尖刺入靈均後頸的瞬間，整個實驗室的小白鼠族群突然集體站起，前爪按在籠壁上的姿勢完全一致，像聽到指令的士兵。
    林念默抱著拓片集走進來時，目光第一時間就粘在了陸玄身上。她想起上周在檔案館翻到的加密檔案屏幕裏，陸玄正對著 1965 年羅布泊事件的楔形文字殘片凝神，指尖的銀灰色黏液在台麵上凝成流動的星圖，那些連老研究員都頭疼的符號，在他掌心像活過來般重組。檔案右下角標注著 “101novel.com05 年破解”，那時他剛結束七年訓練，第一次獨立完成超古代文字破譯。那畫麵此刻在她腦海裏發燙，讓她剛平複的心跳又亂了節拍。“陸哥，你看這個符號……” 她故意湊近，發梢掃過他的肩膀，聲音甜得像加了能量蜜。
    “第 17 次注射反應觀測。” 蘇晴的筆尖在記錄冊上停頓，她看著小白鼠們的瞳孔同時收縮成豎縫，與能量晶體表麵的潮汐紋頻率同步。最左側的籠子裏，那隻總愛搶食的白鼠 “灰灰” 突然用前爪在籠底劃出個螺旋符號，與 945 章靶場圖騰的核心紋路完全相同。記錄冊的邊緣，陳默紅繩手鏈的影子落在 “光暗平衡” 四個字上，讓她想起他總說 “平衡不是靜止，是流動的默契”。
    陸玄的目光從光譜儀屏幕移開時，正撞見林念默偷偷往他筆記本裏塞東西。那是片超古代文字拓片做的書簽，拓片邊緣被她細心地剪成了玉琮形狀，右下角還畫著個迷你的神人獸麵紋。“又搞小動作。” 他的語氣帶著無奈，指尖卻輕輕捏住書簽的一角，觸感比普通拓片厚實 —— 裏麵夾著的桂花標本正散發著淡香，與她發間的味道如出一轍。
    注射後第三分鍾，晶體表麵突然滲出淡綠色的苔蘚狀紋路。這些紋路以每秒 03 厘米的速度蔓延，在管壁上織成張三維網絡，網絡節點的分布密度與全球防禦網的能量節點完美重疊 —— 南極冰蓋站對應著網絡最南端的節點，巴西雨林站則在赤道位置閃爍，連挪威峽灣站的深海壓力參數，都通過節點的亮度變化精確呈現。
    “陸哥你看節點的排列！” 林念默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指尖的溫度透過布料傳來。她指著網絡中心的發光點“像不像你破解的羅布泊星圖？檔案館那卷 65 年的殘片，你複原的三維模型我翻來覆去看了七遍。” 陸玄的喉結滾動了下，那份檔案的附頁裏，還留著他當年標注的楔形文字注解，字跡被能量液浸得有些模糊，而此刻她亮晶晶的眼睛裏，映著比星圖更耀眼的光。
    “它們在共享記憶。” 陸玄放大網絡節點的三維圖，發現每個節點的能量波動都帶著白鼠的腦電波特征。灰灰所在的籠子正對著晶體的核心節點，當它用爪子拍打籠壁，節點的防禦指數立刻上升 17，與 945 章光影戰術的緩衝帶參數完全一致。“它們不是簡單的連接，是在組建跨物種的防禦網。” 他說話時，林念默正低頭在他筆記本上寫字，筆鋒圓潤的 “陸哥最帥” 四個字，被她藏在能量公式的縫隙裏。
    王強的機械臂在實驗室門口發出輕響。他看著晶體網絡與防禦網的重疊圖，青銅鑰匙突然泛起微光，鑰匙尖端的能量束落在網絡中心，那裏的超古代文字立刻重組為句話“共生體的本質是能量共享，風險共擔。” 這句話在空氣中停留的時間，正好是防禦網 30 脈衝的周期，像句需要配合呼吸節奏朗讀的誓言。
    蘇晴的記錄冊突然自動翻頁，停在 1973 年陳默的實驗記錄“地脈、生物、人造設備，三層嵌套才是地球的免疫係統。” 她的指尖撫過泛黃的紙頁，陳默畫的草圖裏，三層結構的比例標注著 30:53:17—— 與現在晶體、小白鼠、防禦網的能量占比完全吻合。王強遞來的保溫杯在此時碰到桌麵，杯壁上的水汽凝結成個微型的共生體模型，像他不善言辭的注解。
    林念默突然踮起腳尖，把下巴擱在陸玄的實驗台邊緣“陸哥你專注的樣子，比玉琮上的神人獸麵紋還酷。” 她的睫毛離他的手背隻有三厘米，呼吸吹動他手腕上的舊傷疤痕 —— 那是訓練時模擬破解羅布泊能量場的意外，能量反噬留下的印記，此刻竟被她溫熱的氣息熨帖得有些發癢。陸玄的指尖在鍵盤上頓了頓，屏幕上的光標突然開始胡亂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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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玄的玉琮吊墜突然從領口滑出，懸浮在晶體與白鼠籠之間。吊墜投射的青金色光帶將兩者連成閉環，林念默的童謠聲在閉環中回蕩時，網絡節點的密碼鎖紛紛解開，彈出的防禦數據裏，夾雜著白鼠們的覓食路線、打盹位置，甚至灰灰搶食時的能量波動記錄。“連它們的日常生活都成了防禦網的一部分。” 他突然明白，所謂的共生，就是連瑣碎的日常都能成為彼此的鎧甲。
    王強用青銅鑰匙激活整個網絡，超古代文字在空氣中組成流動的瀑布。“30 能量共享給防禦網，17 儲備應對風險。” 他想起 940 章脈衝輸出的黃金比例，機械臂在空中劃出三層同心圓，“最外層是小白鼠的生物預警，中間是晶體的記憶存儲，核心是防禦網的能量輸出 —— 就像人的皮膚、肌肉和骨骼，少了任何一層都不算完整的生命體。”
    蘇晴給白鼠添加飼料時，發現食盆裏的能量顆粒被排列成光暗共生紋。灰灰正用前爪把一顆暗紫色顆粒推到金色顆粒旁，動作溫柔得不像搶食大王。“它們連吃飯都在練習平衡。” 她的記錄冊上，陳默的字跡旁多了行新的批注，是她昨晚下意識寫的“陳默，你看，連老鼠都懂的道理。” 王強站在她身後，看著那行字的筆尖力度逐漸變輕，像歎息般的筆跡，機械臂的關節輕輕轉動，卻終究沒說什麽。
    星蝕教團的攻擊信號在此時闖入苔蘚網絡。陸玄的終端屏幕上，代表單一黑暗能量的黑色波紋正順著網絡節點蔓延，所過之處，苔蘚紋路瞬間枯萎成灰黑色，與九幽穀的死亡苔蘚光譜一致。“他們想切斷意識連接。” 他調出防禦網的反擊程序，卻發現白鼠族群已經行動 —— 灰灰帶領三隻白鼠堵住被汙染的節點，用身體組成活體屏障，屏障的能量場強度穩定在 30。
    林念默突然從背包裏掏出個東西塞進陸玄手裏。是枚畫著兩人 q 版形象的玉琮吊墜她紮著羊角辮舉著青銅鑰匙，他戴著護目鏡調試設備，兩人中間畫著顆歪歪扭扭的愛心。“任務獎勵！” 她的耳尖紅得滴血，轉身時差點撞到籠子，“上次你說喜歡簡潔的護身符……” 陸玄捏著吊墜的手指突然收緊，冰涼的玉石貼著掌心，卻燙得他腕骨的舊傷都在隱隱作痛。
    靈均的鱗片突然泛起急促的藍光，它順著蘇晴的手臂爬上實驗台，用鼻尖點向晶體的核心節點。小白鼠族群像接收到指令，集體調轉方向，將被汙染的能量往網絡邊緣引導。當黑色能量聚集到 17 的安全閾值時，它們突然釋放體內的光暗平衡劑，兩種能量在晶體表麵碰撞，爆出淡金色的火花，像無數微型的煙花。
    “它們在轉化汙染！” 蘇晴的瞳孔因震驚而放大，記錄冊從手中滑落。被轉化的能量液順著晶體紋路流淌，在底部積成小小的水窪，水窪裏倒映出教團基地的三維坐標 —— 每個防禦漏洞的位置都被標成紅色，與 945 章光影戰術演練時的薄弱點完全重合。王強的機械臂迅速記錄坐標，金屬指尖劃過屏幕時，突然想起陳默總說 “最了解你的不是朋友，是敵人留下的傷口”。
    陸玄摩挲著掌心的 q 版吊墜，突然注意到林念默後頸的疤痕。那是去年秦嶺維度裂縫任務留下的，當時她為了保護受損的青銅鑰匙，用後背擋住飛濺的岩石碎片，防護服劃開的口子現在還能在檔案照片裏看到。他第一次發現這個總圍著自己轉的小姑娘，其實比誰都懂得守護的重量。“下次不準再用身體擋。” 他的聲音突然低沉，林念默愣了愣，隨即笑得露出小虎牙“那你下次破解星圖時，記得回頭看看我呀。”
    林念默看著陸玄快速敲擊鍵盤的手指，他的側臉在屏幕藍光下顯得格外清晰，連睫毛上沾著的細小灰塵都看得見。心髒像被白鼠們的小爪子撓著，癢得她想轉身逃跑，卻又舍不得移開目光。當陸玄破解到教團坐標時，她突然冒出句“陸老師，你的睫毛上有東西……” 話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舌頭，臉頰燙得能煎雞蛋，陸玄愣住的瞬間，她已經捂著臉衝到了實驗室外。
    “這丫頭怎麽了？” 王強的笑聲裏帶著調侃，陸玄卻摸著自己的睫毛，指尖沾到點桂花粉末 —— 是林念默拓片集裏的。他看著她慌亂的背影，終端屏幕上的防禦代碼突然多出個心形符號，是剛才捏著吊墜時不小心按到的，耳尖紅得像被晶體能量灼傷。七年訓練期裏緊繃的神經，竟在她嘰嘰喳喳的聲音裏，第一次有了鬆弛的弧度。
    小白鼠族群將剩餘的汙染能量完全轉化後，晶體投射出教團基地的實時畫麵。畫麵裏，黑袍教徒正圍著塊巨大的黑暗能量源祈禱，能量源的表麵浮現出與戰爭影像中相同的 “噬光符”。“他們還在執迷不悟。” 陸玄將畫麵同步到全球防禦網，每個監測站的回應信號裏，都帶著本地生物的能量印記 —— 南極的企鵝、雨林的猴子、深海的安康魚，像在集體聲討教團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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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晴給靈均測量體溫時，發現它的鱗片溫度穩定在 37c—— 與人體正常體溫相同。苔蘚網絡的三維圖在此時與防禦網完全重疊，形成個覆蓋地球的淡綠色球體，球體表麵的光暗分割線，正好是 30:17 的比例。“地球本身就是個巨大的共生體。” 她的紅繩手鏈突然與晶體產生共振，吊墜的玉石在陽光下透出陳默的筆跡“保護不是占有，是成為彼此的一部分。”
    王強的青銅鑰匙在掌心發燙，他將鑰匙能量注入網絡核心，每個節點彈出的超古代文字突然組成段影像1973 年陳默與玄辰在羅布泊搭建臨時防禦網時，正將白鼠的祖先、能量晶體、原始裝置連接，舉行的儀式與蘇晴注射平衡劑的動作驚人地相似。“連儀式都是跨時空的默契。” 他看著影像中陳默的筆記本，扉頁的鮮卑文與林念默拓片集裏的苗族銀飾圖案完全一致，“我們隻是在重複祖先早就懂的道理。”
    林念默在實驗室外的桂花樹下平複呼吸，拓片集裏的共生體圖騰突然亮起。她想起剛才陸玄愣住的表情，心跳又不爭氣地加速，索性抓起片桂花葉扇風，葉片的紋路在陽光下顯現出超古代文字 —— 翻譯過來是 “心動亦是共生的一種”。她突然捂住嘴，原來連自然都在嘲笑她的慌亂，而實驗室裏，陸玄正對著屏幕上那個心形符號發呆，玉琮吊墜的光芒忽明忽暗，像他此刻的心情。
    陸玄將教團基地坐標導入攻擊係統時，發現每個坐標旁都自動生成了白鼠的巡邏路線。灰灰負責的區域正好是教團能量源的薄弱點，與 945 章學員們演練的攻擊角度完全一致。“連老鼠都比教團懂戰術。” 他感慨著調出林念默的童謠聲波，將其設為攻擊信號的引導頻率，“用最溫柔的聲音，做最堅定的防禦。”
    夜幕降臨時，苔蘚網絡的汙染已被完全清除。小白鼠族群在晶體旁蜷縮成球狀，集體發出細微的吱吱聲，像在哼唱林念默的童謠。蘇晴給它們蓋上保溫布，布上的圖案是陳默設計的光暗共生紋，邊緣繡著的桂花，與王強放在她醫療包裏的那片完全相同。她看著白鼠們的呼吸頻率與晶體潮汐紋同步，突然明白王強沒說出口的話 —— 有些守護，不需要語言，像共生體的能量流動，沉默卻從未停止。
    陸玄在實驗室門口找到林念默，她正對著拓片集裏的心形符號發呆。他慢慢蹲下身，將那枚 q 版吊墜掛在她的拓片集上“下次畫大點，我老花眼。” 林念默猛地抬頭，撞進他帶著笑意的眼眸裏，那裏麵映著比晶體更亮的光。四目相對的瞬間，她突然明白，所謂的共生密碼，或許就是當他看向她時，連呼吸都變成了相同的頻率。
    王強站在晶體前，看著三層共生體的能量流在夜色中交織。防禦網的脈衝光、晶體的潮汐紋、白鼠的腦電波，在空氣中組成個巨大的莫比烏斯環，環上的 30 與 17 刻度線無限循環，像沒有終點的守護誓言。蘇晴的記錄冊放在旁邊，最新一頁畫著三隻手的剪影戴著機械臂的手、拿著醫療包的手、握著玉琮的手，在環的中心交疊，掌心朝上，托著隻小小的白鼠。
    教團基地的坐標在終端上閃爍，陸玄將攻擊指令設置為 “黎明執行”。林念默突然牽住他的手腕，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舊傷疤痕“陸哥，你的傷疤比任何星圖都酷。” 這次陸玄沒有躲開，任由她的溫度順著血管蔓延，七年訓練期裏的緊繃神經在這一刻徹底鬆弛。遠處傳來白鼠們的吱吱聲，像在為這段跨越維度的心動，奏響最溫柔的和弦。
    晶體在此時投射出最後的網絡三維圖，圖的右下角，小白鼠族群用糞便拚出個歪歪扭扭的符號 —— 翻譯過來是 “家”。這個由光暗能量、苔蘚網絡和白鼠意識共同組成的字，在夜色中亮了很久，像在告訴每個守護這裏的人共生的終極密碼，從來不是複雜的公式，而是把彼此當成家的默契。而陸玄與林念默交疊的影子，正落在 “家” 字的最中央，像個未完待續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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