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曦這一覺睡得挺香，準確點來說，是她根本還沒意識到自己進入睡眠，就已經先失去了最後的記憶點。
    等她再醒來時，木木告訴她，這已經是她回來的三天後了。
    被過飽和能量折騰了一段時間的身體，此時已經不再有任何爆體的威脅，這讓望曦忽然鬆弛下來好好睡了一覺的同時，也能讓她放心地拿出當時不敢吸收而剩下的兩塊蛇骨。
    一截蛇尾骨，一塊頭部殘骨。
    大約是自己身體這段時間陸續經曆過幾次強化，而且因為要壓製過飽和能量爆體危機，望曦的身體內部已經自行對循環係統的各通道進行了幾次鞏固，加上她確實在上一次爆體危機中無意識吸收過一截蛇尾骨，所以她現在在用的身體已經比她進入任務位麵之前強出了一截。
    既然身體強度上去了，循環係統被獎勵的位麵祝福拓寬了，她現在就能放心地吸收剩餘蛇骨當中殘存的燭陰氣息了。
    望曦設置了攔截所有消息，又讓蛇母幫忙看好小公寓門，隨後自己一手一塊骨頭抓在手中，隻是一瞬，那倆骨頭已經呈現出風化的狀態，骨頭表麵出現了大量細微的孔洞，隨後更是像沙化一樣，整塊骨頭直接化為齏粉，隨後更是連那灰塵一般的殘渣也慢慢消失了。
    兩塊骨頭就像是完全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一次，望曦仍然如之前吸收骨頭那樣，陷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中，但和上一次略有迷糊的情況比，她現在意識能“看”到的畫麵要更加清晰，而她自身的感知，也更為清醒。
    她清楚自己現在並不在“現實”中，她清楚自己陷入了某種狀態。她就像是知道自己正在做夢一般，清清楚楚地圍觀著自己的“夢境”。
    這一次，她除了看見如同宇宙大爆炸一樣的場景外，她還隱約從黑暗深處認出了一道輪廓。
    人首蛇尾，麵容不清，祂就像隱入無邊的黑暗，被影子包圍一樣。
    但那道影子隻出現了刹那，隻是望曦此刻的意識海正在高速運轉，那一刹在她眼中仿佛被無限延長，在那一刻，時間就像是完全停滯不前，她的意識鎖定了極遠方的模糊身影，並毫不意外地陷入了新一輪的頓悟狀態中。
    ......
    等她再次清醒來之後，望曦有些生硬地轉了轉頭，目光在自己的房間裏麵轉了一圈，這才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
    她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夢”，“夢”中的所有畫麵被完整刻印在她記憶當中。
    “曦曦，你的腿長鱗片了哎！”
    木木有些驚訝地落在望曦小腿上，望曦撩起自己的裙子下擺，她看到，自己的雙腿——從腳開始，到腳踝、小腿、大腿——都長出了一片排列整齊的，帶著七彩炫光的半透明蛇鱗。
    之所以能肯定這是蛇鱗，自然是因為蛇母那驚訝的一聲——
    “咦？曦曦你變成蛇了。”
    開了靈智的蛇母自然知道什麽是“蛇”，在今天之前，它也知道，自己和望曦不是同一種存在，但僅僅在她睡了一覺醒來後，在蛇母眼中，她就變成了自己的“同類”。
    雖然從外表看，人和蛇根本不是一個畫風，但從蛇母的感知中，望曦此時散發出來的氣息，幾乎就和一條蛇無異。
    “是嗎。”
    望曦翻身下床，蛇鱗隻長到了她的大腿根部，上半身什麽都沒變，而長了蛇鱗的雙腿走起來也並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不過望曦能感覺到，這鱗片對自己有極強的保護作用。
    而她的意識海中，也多出了好幾段新的修行方法。
    望曦沒有離開自己的房間，她像是雕像一樣站在房間裏麵，待到了外麵的天氣模擬係統都變成了半夜，這才終於緩緩動了起來。
    直接融合了蛇骨的她，將藏在骨頭中的燭陰血脈殘餘信息全部提取了出來，借助著信息的指引和自身新長出來的鱗片，以及上次吸收骨頭時脊椎之下延伸出來的一截異骨，幾樣東西同時運轉，頃刻間，她的雙腿合攏並排，表麵的鱗片互相之間串聯重組，雙腿融合成一體，並往下延長，形成了一條全長超過三米的蛇尾。
    窗外模擬月光灑入房中，銀色的細碎光澤被望曦的蛇尾反射出各種顏色的炫光，雖然用慣了雙腿行走，但此時雙腿變成了蛇尾，她也並沒有任何不適應，就好像她從一開始就是用尾巴移動的一樣。
    “哇哦。”
    木木和天璣發出驚歎的聲音，就連古月也默默從簪子裏麵出來，繞著望曦轉了好幾圈。
    緊接著，剩餘的“天”字輩也紛紛湊過來圍觀。
    “......”
    被迫充當了一次臨時景點的望曦能怎麽辦呢？
    隻能是任由小夥伴們參觀呀。
    “維持異尾消耗的能量多嗎？”
    望曦想了想：“用得不多，如果隻是日常移動，那消耗的能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就是攻擊、加速等其他動作就可能耗能多一點。”
    她頓了頓，衡量了一下現在冥域的“斂財”速度，隨後又說到：“不過這點消耗也不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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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量的消耗隻是小事，但望曦現在在用的身體畢竟是一具人身，她一開始吸收蛇骨，隻是因為蛇骨中有她下意識想要親近的燭陰和媧皇氣息，但當她多次吸收蛇骨後，那殘存在骨頭中的信息被她拚湊出了一部分，她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誤打誤撞開啟了燭陰一脈的修行。
    燭陰不是蛇，也不完全算是現在神話中一貫的龍的形象，至於人首蛇身——這種在望曦潛意識深處存有的屬於媧皇外形體態的模樣，倒也正好和海外北經中的鍾山之神燭陰的赤紅色人麵蛇身外形有點類似。
    所以，她現在的狀態，已經有些貼合上古傳說中燭陰的外貌，而在這種身體狀態下，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能迅速地開始練習燭陰獨有的修行身法。
    雖然隻是殘篇，但其中記錄的幾個簡單的修行——如基本的蛇尾異化，再到普通攻擊，以及人首蛇身狀態下的周身能量運轉口訣——這些現在望曦能讀取到的這些簡單的燭陰修行身法背後，都隱藏了有關時間規則的運用。
    旁人或許完全無法發現這一點，但對於掌控了冥域中輪回規則的望曦來說，她天然對規則有更為敏銳的感知。
    隻是殘篇就是殘篇，現在她能讀取出來的內容，沒有更多關於時間規則的描述。
    時間與空間一樣，是極難掌握的規則之一，絕大多數人就連觸碰都不行，畢竟時間是最強大的殺生刀，隻是一瞬，規則就能帶走任何生命。
    望曦對輪回規則的運用已經很熟練，不過她操控輪回規則轉化時，暫時還不能完整將一縷輪回規則真正轉化成時間規則，隻能暫時轉化成帶有時間屬性的假性時間規則，想要完整轉化——哪怕隻是一絲一縷——對她的意識海和能量消耗的要求都非常高。
    還是差了那麽一點。
    望曦有些遺憾，但也僅僅隻是一點，總共三塊蛇骨的吸收，讓她已經入了燭陰血脈修行之路，雖然這條路可能很長，也可能很困難，但她確實已經開始出發。
    總有一天她能弄明白的。
    自己的雙腿剛剛變成蛇尾，望曦還處於新奇當中，現在她體內的循環通道已經被強化和拓寬了不少，自己終於不會吃一頓飯或者吞噬一點點能量就感覺“吃撐”了，她掏出幾枚磷金，一邊啃著，一邊從睡房溜到了外麵的小陽台。
    整片玩家居住區都被一層濃厚的灰霧蓋住了，別說居住區邊緣，就連隔壁一棟樓都看不清。
    望曦之前每一次從副本出來，都喜歡去交易中心逛一圈，或者去模擬空間玩一玩，打上一堆奇形怪狀的模擬詭物，不過現在大概是她剛吸收了兩大塊骨頭，又被位麵祝福全麵加強了一次整個身體，這讓她的注意力沒辦法放在外麵，而是一心撲在自身身體內部的情況上。
    被她吞下去的磷金能量順著她的食道直達胃部，能量不會被胃部的“消化”異空間吸收進去銷毀。這一次的身體強化，不僅拓寬了能量循環係統的管道，有小數幾根能量通道也被引導連接到胃部下方，被望曦吃進來的能量，會在進入胃部後迅速貼合到胃部內壁上，然後緩慢流動到胃部底下，並通過與胃部連接的能量通道進入能量循環。
    當然，她也不是隻有吞咽一種吸收能量的渠道，她全身的皮膚都可以容能量滲透，在胃部裏麵弄出通道，還是為了她偶爾生嚼就直接吞下去的各種奇怪東西。
    比如磷金。
    “感覺支架好像有點趕不上我身體的強度了。”
    望曦對自己親手改造出來的身體感應非常細致，經過這一次的強化之後，她體內為數不多的器官、能量循環係統和規則之力循環係統都有不同程度的改變和鞏固，不過她最初使用這具身體時，因為身體最初就是一具人類的肉體凡胎，所以她在最初的甄嬛傳詭域中，將太後的那副皮影骨架強行塞入了肉身裏麵，強化了一次身體內的支撐強度。
    但最初格外堅硬的皮影骨架，在身體後續的一次次改造和強化中，已經漸漸從中流砥柱的地位退化成如雞肋一樣的東西，現在就算望曦直接將整個皮影骨架從身體裏麵抽出來，也不會對身體產生什麽影響。
    但正如人總會對自己親手弄出來的手工品擁有更高的感情，現在她在用的身體也是她用陸續收集回來的各種資源慢慢堆疊改造出來的，雖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不過她還是在要不要抽出皮影骨架這事上猶豫了。
    “有什麽辦法能強化一下皮影骨架呢？”
    望曦在用的肉身，因為多處和循環通道接觸，平常能直接受到能量的反饋，在不知不覺將就已經完成了肉身強化，但皮影骨架接觸能量的機會相對少一點，所以強化的速度很慢，如果不改變這狀態，皮影骨架遲早要因為“更新換代”被拋棄。
    望曦沒有恢複回雙腿形態，一條長尾巴盤在地上，她上半身窩在自己尾巴裏麵，雙手扒開自己的胸膛，一手伸進去摸索了一下，抽出了其中一截皮影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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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甄嬛傳的詭域裏麵，太後的原身是一隻無心皮影人偶，皮影表麵用半透明彩色油紙糊著，內裏是用木質條形支架搭起來的人形框架。
    此時望曦抽出來的一截皮影支架，外表看著就是一根被打磨過的光滑木條，這木條強度實際上已經比得上鋼材，單憑人力不可能掰斷。
    “皮影，皮影......”望曦喃喃自語。
    其實要強化皮影骨架也不難，重新淬煉一下應該就可以。原本的皮影骨架隻是被她塞入肉身皮膚之下，但皮影骨架和肉身本來就是兩樣東西，如果要淬煉的話，可能要將這兩樣融合成一樣比較好。
    骨架和肉體融合在一起了，自然也就不會有強化速度不一樣的情況了。
    “這麽說來......”望曦隱約想到了什麽，她翻開了玩家的個人係統，在裏麵翻找著什麽。
    不一會兒，她在過去幾次副本獎勵裏麵翻出了一本書。
    《傀儡煉製術中級）》
    “唔......”
    望曦剛一翻開小冊子，係統已經彈出提示問她是否學習，她選了確認，手上的小冊子便漸漸消失不見，然後她多出了一段煉製傀儡人偶的操作流程。
    “好像有規則力量波動。”木木在一旁說到。
    “這是自然，能直接為指定對象灌入一段信息，不用規則力量做不到。”望曦一邊閑聊，一邊捋著新出現的那段記憶片段，其實沒有這方法她也可以將皮影架子帶去鐵匠鋪煉製，不過這種需要塞入她肉身裏麵的支架，她更想要自己動手。
    而且她的骨架已經被剛吸收的力量改造成隨時可以人蛇轉化，她煉製皮影架子到最後也要加上自己身體一起鍛煉的，這過程她更加不可能假手於人。
    雖然隻是中級的傀儡煉製，但已經很詳細了，包括如何從零開始搭建一個完整的人偶支架和為人偶披上“皮膚”，然後如何用絲線或挑環控製，更甚者還能建立意識聯係或契約關係。
    當然，望曦不用這麽複雜，她隻需要參考最前麵的人偶製作方法，將自己的肉身和皮影支架融合鍛煉就行。
    “木木，我們走！”望曦收起自己的尾巴，重新恢複成雙腿，“我們去逛街，買些準備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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