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不是真的。”
    北鬥一愣，想要說些什麽，可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
    很快來到了萬葉被襲擊的地點。
    “是這裏嗎？”
    李佳有些迷糊，給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根據往返的時間對比，這裏大概就是。”
    這一片海域風平浪靜，海麵上沒有血肉，也沒有觸手。
    太陽也即將落下，很快黑霧就會在黑暗之中，蔓延而出。
    凱文明白自己沒有多少時間，直接跳進了海裏。
    海底下無數條觸手，睜開了眼睛，幫助凱文尋找萬葉。
    不久，他找到了。
    此刻萬葉滿身的血跡，臉部已經是模糊一片了。
    殘破的身軀在海裏麵不斷的下沉。
    隨著時間的流逝，身軀越發的不可名狀。
    不可名狀中，不斷的有單細胞的原生質體擴散而出，遍布整個大海。
    周圍的一切環境都有了演化的趨勢。
    幾秒鍾，就能看到一些爛肉形成的魚，緊接著魚變得更加完善，爛肉的痕跡被一一抹除。
    就像是在看物種進化一般，用短短的幾分鍾，看完了億年的物種演化。
    萬葉周圍的一切，不斷的有物種進化，散布在各個地區。
    隻不過這些再怎麽進化，都是一堆爛肉，爛魚。
    它們模樣恐怖，表情卻詭異的安詳，這些生物並沒有互相攻擊的能力。
    因為不老不死，也不需要支撐自己身體的能量。
    如果在唯物世界，那麽物種演化會變得複雜，且必須是弱肉強食。
    但在這裏，由於世界過於簡單，失去了很多過程，隻是幾個單一的概念就囊括了所有。
    這也就導致了永生，單薄，片麵，像是活在一張畫裏，看似有運動，其實永遠都是這樣。
    看似有進化，卻隻是一堆爛肉的重組變化，永遠都沒有新事物的產生，隻有這無序看似適應環境的組合。
    就這麽短短的幾分鍾，凱文就從那不可名狀的萬葉身上，看到單薄永恒的演化趨勢。
    無源之源！
    這就是萬葉所擁有的概念嗎？在我離開過後，他們之間的打鬥到底出現了什麽狀況？
    那外神又是一種什麽樣的狀態，來到萬葉身上的。
    萬葉是我，如果活下來的萬葉是我，那我能不能操控一切！
    想著，凱文對著萬葉伸出了手，那不可名狀的身軀刹那間出現了一絲卡頓。
    就這麽一下，所有魚類就好像時間靜止了一樣。
    它們那安詳的神情，終於出現了一絲恐懼。
    不對！
    無論誰勝誰負，誰活下來了，我都不能這樣做，會被同化的。
    凱文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常，立馬停了下來。
    突然，一道喊聲從身後傳了過來。
    明明是在海裏，卻能聽到聲音。
    凱文帶著十分警惕轉過身來。
    眼前之人，正是萬葉。
    和之前那個相比，他模樣正常，身上沒有一絲傷痕。
    “凱兄，這裏很危險，不要再過去了！”
    就在這時，身後又傳來一道聲音。也是萬葉的。
    “凱兄，我已經逃出來了，沒必要過來救我。”
    緊接著，四麵八方，萬葉越來越多。
    吵鬧的聲音混雜在凱文耳旁，聲音似乎被扭成了一個，有規律地在凱文耳邊響起。
    像是一句簡單的話語。
    又不像。
    “不要救我！”
    話語的意思很明確，卻圍繞著這個意思說了無數句。
    凱文明明都聽不清楚，心裏卻開始一點點的動搖。
    他像是想到什麽，冷笑了一聲。
    從這身軀脫離出來，恢複到了虛假狀態。
    這一下，聲音消散了，海水的觸感也消失了。
    一眼望去，周圍的一切恢複到了之前的樣子。
    魚類還在不斷的進化，表情又恢複到了以往的安詳。
    凱文努力的，向那不可名狀的身軀靠近著。
    就在兩者不到三米時。
    凱文使了一把勁，一頭紮進了那身軀裏。
    眼前的場景再次變化。
    在一片湛藍的海水裏，萬葉勉強睜開了眼睛，朝著海麵上，透露而下的光芒看去。
    他的身軀還在不斷的下沉。
    身後仿佛有無數條觸手，鎖住了他，將他往海底拽。
    壓力，還有這莫名的窒息感。
    一切都讓萬葉喘不過氣來。
    他掙紮過，可惜無能為力。
    突然，耳邊響起了一人的聲音。
    “萬葉，別在這裏投降，起來快起來！
    將你的手伸出來，看著那光不要眨眼，不要放棄！”
    萬葉又燃起了希望，努力的掙紮著，朝著那光芒伸出了手。
    就在那手掙脫觸手束縛的一瞬間，萬葉看到了那熟悉又讓人安心的麵孔。
    凱文一把將萬葉拽出了水麵。
    兩人上半身浮在海麵上，都大口呼吸著。
    凱文抱怨道：“你小子耳朵沒問題吧，我嗓子都快喊啞了。”
    萬葉眼眶微微發紅，剛想說些什麽，凱文就被海底下的魚拽到了海裏。
    “凱兄！”
    萬葉立馬潛進水裏。
    一下來，就看到了各種奇形怪狀的魚，推搡著凱文，企圖將他壓到海裏麵。
    這些魚不需要進食，也就沒有進化出口器。
    不用打架，也就沒什麽攻擊力。
    現在也不過是垂死掙紮。
    凱文兩下就掙脫了束縛，和萬葉再次冒出了海邊。
    不遠處，飄蕩的小船上，北鬥驚喜的指著這邊大喊。
    “李佳，快，他們兩個在這裏！”
    雖然圍著兩人的魚越來越多，情況看似很不妙，但凱文久違的有些放鬆。
    他仰躺在海麵上，輕輕閉眼，慵懶道：“你們快點啊，我快累的睡著了。”
    萬葉守在凱文旁邊，對那些魚十分警惕，聽到這話，都無語住了。
    “凱兄，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沒看到我們被包圍了嗎？”
    北鬥見倆人都完好無損的，尤其是凱文，那詭異的身軀不見了，恢複到了原本白發藍瞳的樣子。
    在看到凱文那放鬆的表情，輕笑一聲。
    “就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終於，三人相聚了。
    盡管過程千辛萬苦，可結果在凱文看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切都還需要爭取，為了更好的爭取，讓我休息會兒吧，一會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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