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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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光有幹幹的粟米飯吃,還有一條條肥碩的大魚!
在場的青年聽到二人的對話後,眼神都變了,再看那幾條大魚時,瞬間化成了眼冒綠光的餓狼,一群人烏泱泱的撲了過去,爭先恐後的要給張有富打下手。
十幾條大鯉魚,沒一會功夫便被一群人去鱗洗淨。
待米下鍋,張有富在另一個灶前搬來一陶罐豬油,鍋熱後舀出一勺“滋啦”一聲放了進去,一股誘人的香氣瞬間彌漫四野,走了大半天山路的漢子,一聞到這味,眼睛都直了。
趙大牛“咚咚”兩聲劈下最後一塊木頭,抱到灶前一蹲也不挪道了。
張有富笑道:“大牛叔,餓了吧!”
“再等會,咱就可以開飯了!”
趙大牛往灶內扔進一杆柴,悶悶點頭:“你這手藝不錯,聞著比我媳婦做的飯還香!”
張有富嗨的一聲,拿出一旁調料包:“哪是我手藝好,是人家王嬸子心細,準備了這些!”
“不是我吹,就這油這料,鞋底子放進去煮,都是香的!”
“有富啊,你快別說了,再說我這嘴都快漏成瓢了!”
不知啥時,劉一水劉滿兄弟倆揣著手走了過來,倆人往那油噴噴的鍋裏看了一下,一大鍋魚肉在其中來回翻湧,鮮香撲鼻。
劉滿對著劉一水揶揄道:“咱這回真是來著了,都以為來山裏頭是冒險吃苦的,哪想著還有這好事!”說著,挑動眉眼朝河岸邊努了努:“有這位在,以後還能少了肉吃?”
劉一水更是心生豔羨:“咱要再年輕個幾歲,死皮賴臉也得拜個師去!”
劉滿翻翻白眼:“說的死皮賴臉人家就能收你似的。”
張有富在這一批次的青年中,無論年紀輩分都算小的,劉一水等人皆是他叔叔輩的人,故而倆人的插科打諢他不敢參與進去,隻悶著頭煮著鍋裏的飯。
趙大牛搬來塊石頭,往灶跟前一坐,時不時往鍋內添把柴,他掃了一眼從頭到尾都安安靜靜的啞叔,此刻就坐在不遠處的一顆巨石上,麵朝河風,很是愜意。
可就是這樣人畜無害的一幕,趙大牛還是心底打了個顫,不敢多看一眼。
不知為何,他從初一見到對方開始,便覺這是個極度危險的人,比之陳獵戶,還要可怕許多。
坐在石頭上假寐的啞叔本人,察覺到掃來的視線後,並未回望,嘴角微不可察的提了一提。
宋小麥蹦蹦跳跳來到陳獵戶跟前,見對方打完魚後回了岸邊,目光便忍不住瞥向對方隨手擱在一旁的叉魚棍上。
察覺到小丫頭時不時掃來的目光,陳獵戶微微一愣後,撿起魚叉遞了過去:“試試?”
宋小麥小眼一亮!
試試就試試!
初春的河水還帶著冬日的凜冽,清澈見底的水中,時不時就能看到一群群的魚兒遊過。
宋小麥看的心細,隻覺渾身的力氣沒地使,捏起手裏的叉魚棍,對準一條懸停水中的魚兒就刺了下去!
“咚——!”
魚叉刺入河水的瞬間,帶起連片的水花,水中的魚兒也跟著水花一起,倏的遊遠了去。
宋小麥看看光禿禿的木叉,又看看跑遠的魚兒,明明準頭對的分明,咋還給跑了呢?
根據前世所學折射原理,她並未直直對準魚身,而是偏移了些許,按理說,隻要準頭在,加上她這把子力氣,沒有叉不中的道理。
如此想著,她不信邪的又試了兩回,結果可想,把把對準,把把落空。
陳獵戶在一旁看了會兒,發現小丫頭雖說把把落空,可對方並未如尋常初學者一般,直直對準魚身,竟是知道要偏移一些才行,眼下雖還未叉著,不過是手生的問題。
更讓他意外的是,對方每每將木叉刺入水中時,都用了十足的力氣,幾輪下來,竟不帶一點喘的,還真是奇了。
就在宋小麥再一次準備叉向魚兒時,忽的聽得陳獵戶開口:“叉尖再貼近水麵一些,朝魚遊的方向再偏移一點。”
宋小麥聞言照做,手腕一抖,木叉貼著水麵斜斜刺入——
“噗哧——!”
木叉尾處忽的傳來一股異樣觸感,宋小麥心猛地一跳,下一刻,嘩啦一聲提起木叉——一尾叉在木棍上的銀鱗鯉魚就這般被她挑了起來,銀色的魚尾在空中瘋狂擺動。
“哈哈——”
她朝陳獵戶晃晃手裏魚叉,興奮道:“成了!”
陳獵戶嘴角微揚,卻見那魚兒忽的劇烈一掙,勢有掙脫木叉的架勢,正欲出手相幫,便見立在河中央的丫頭“啊呀”一聲,朝著岸邊猛的一擲,順著力道將那將要掙脫的魚甩上了岸!
“好身手!”
這時,河邊幹活的青壯們,瞧見宋小麥叉上魚後,紛紛撂下手裏的活計圍攏過來。
陳獵戶叉魚,對大夥而言不過是件再正常不過的本事,可宋家這幾歲大的丫頭竟也叉上了魚,可就是件稀罕事了!
大夥湊到近前,瞧著岸上那條撲撲騰騰的鯉魚,嘖嘖稱奇。
“小麥丫頭,你這也太厲害了吧!”
“就看了那麽幾眼,就會了?”
幾個壯漢再看對方手裏的木叉後,立馬兩眼冒光,心覺莫不是此地河裏的魚兒不如外邊的靈光?自個也能叉中?
帶著這樣的心思,有的人立馬心癢難耐,摩拳擦掌。
宋小麥抿嘴一笑,將手裏的木叉遞給大夥:“你們試試!”
說著,將手中木叉一拋,拋給了幾人,她自個三跳兩跳,沿著河水中的石塊蹦回來岸上。
幾個青年捏著木叉,爭先恐後,輪番上手。
然而,沒有任何理論和實踐知識的他們,隻能在一次次的試驗中,眼睜睜的看著魚兒遊走再遊走。
最後還是陳獵戶看不下去,又提點了幾句,慢慢才有了模樣。
不過方法是有了,河裏的魚兒被這麽一番折騰也跟著靈活了開,直到張有富喊了一嗓子“開飯”,也沒人再叉中魚。
噴香的粟米飯,葷油燉煮的河魚。
春季的魚兒肥美,一口咬下,鮮香濃鬱,好吃到眾人嗷嗷直誇。
自認手藝一般的張有富,這一天被人誇的都生了一種可以去食肆掌勺的錯覺。
宋小麥端起一碗飯菜送來啞叔這邊,不忘從背了一路的背簍裏取出一個酒囊遞給對方。
“聽周目說,您愛這口,我也不知您平時都喝的啥,且嚐嚐這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