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二人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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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麵,瞬間激起千層浪。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女賓客所在之處。
    武三思本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聽到這話,瞬間來了精神,眼睛裏放出光來,整個人像被注入了生氣。他立刻起身,手中端著一杯酒,抬腳就要往前去找人。
    李顯見狀,心中暗叫不好,幾步趕過去,側身擋在武三思麵前,言辭懇切:“武哥哥,今日是我大婚,你可千萬不可造次。”
    武三思心急如焚,可又不敢輕易得罪李顯,隻能耐著性子解釋:“神仙丹我都已經給她了,今日過去看看她,這不過分吧!”說話間,他的眼神像鷹隼一般,在人群中四處搜尋清洛的身影。
    很快,他便鎖定了目標。清洛天生麗質,哪怕置身於眾多美女之中,也依舊光彩奪目。她身著一襲清碧色衣衫,仿佛春日裏最鮮嫩的新柳,楚楚動人,任誰看一眼,都難以將目光移開。
    此時的清洛渾然不知這邊的騷動,正與三娘把酒言歡,聊到興處,眉眼彎彎,笑聲清脆,好不快樂。
    正當眾人紛紛尋找之時,有人突然說道:“我瞧著,定是那個身著碧色衣服的美人,瞧她眉目如畫,靈動俏皮,當真是天生尤物。”
    “這不是蘇式錢莊的二老板嗎?”又有人驚聲說道。
    這話一出口,原本看熱鬧的李賢,臉色驟變,猛地站起身來。他忙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那人正是清洛。
    一瞬間,他隻覺心髒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怎麽也沒想到清洛竟來了此處,而且武三思心心念念的女子就是她。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一刻也不想多等,忙對著身邊的朋友使了個眼色。
    眾人立刻心領神會,紛紛起身,迅速跑到前麵圍圍住了武三思和李顯,大家用身體擋住了武三思的視線。
    李顯看著武三思,神色冷峻,口中不停警告:“今日是我的酒席,你最好老實點。”
    武三思又氣又急,身體忍不住微微發抖,心中暗自懊惱:神仙丹說給就給了,可太便宜袁家了。如今我不過是過去問問,竟然還被阻攔。借著酒勁,他口不擇言:“顯弟弟,你都已經成婚了,莫不是心裏還想著人家?”
    李顯聞言,頓時怒從心頭起,臉色陰沉得可怕:“武三思,你喝醉了!來人,把他帶走,省得他在此大鬧筵席!”
    眾人一擁而上,將武三思緊緊地抱住,武三思還想反抗,但被人捂著嘴巴,夾起幾人身子底下,動彈不得。隻得被乖乖地往外拖了去。
    原本熱鬧非凡的酒席瞬間騷動起來,賓客們紛紛站起身,好奇地張望著這邊的情況。
    李顯強壓著心頭的怒火,臉上重新堆起笑容,對著眾人說道:“沒事,不過是酒後失態罷了,大家隨意。”賓客們這才放下心來,現場漸漸又恢複了之前的祥和熱鬧。
    金烏西沉,光線透過雕花窗欞,宛如細碎的金箔,傾灑在恢宏大氣的宮廷宴客廳內。雕梁畫棟間,宮燈搖曳,一場盛大的筵席正進行得如火如荼。
    觥籌交錯,絲竹之音嫋嫋繞梁,群臣與命婦們、年輕的公子小姐們身著華服,笑語盈盈。
    李顯不經意間目光一轉,再次看向袁清洛。卻見太子殿下李賢不知何時已如同一縷幽風,靜悄悄地站在了清洛身旁。
    眾人眼角餘光瞥見太子殿下現身,席間瞬間安靜下來,眾人忙不迭地起身,整齊跪地,叩拜之聲此起彼伏:“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秦三娘坐在清洛身旁,心猛地一緊,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直起身子,暗中用手肘輕輕碰了碰清洛,又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眼神示意她趕緊起身行禮。
    清洛這才緩緩抬起頭,當看清來人竟是太子李賢時,心中一驚。
    李賢的目光熾熱而溫柔,如同春日暖陽下的一泓清泉,直抵清洛心扉。
    然而清洛回望的眼神中,更多的卻是埋怨與生氣。她心中暗自嗔怪,明知兩人身份懸殊,他不能輕易招惹自己,卻又為何這般莽撞地來打擾自己平靜的生活。
    而李賢早已深陷情網,無法自拔,隻恨自己身為太子,一舉一動皆受束縛,毫無自由可言,否則,他定要毫不猶豫地拉起清洛的手,許下生生世世相伴的誓言。
    三娘見清洛愣在原地,又一次用力拉了拉她的衣角。清洛這才回過神來,慌忙起身,盈盈下拜。
    李賢快步走到清洛身旁,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攙扶,可剛一抬手,又意識到場合不妥,隻得硬生生地收了回去。他微微俯下身,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大家都起來吧!”眾人這才紛紛起身。
    清洛雖已起身,卻始終低著頭,心中暗自腹誹:這宮廷之中,動輒就需跪拜,一天下來,膝蓋都跪得生疼了。
    李賢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中五味雜陳,他也想和清洛說上幾句,可眾目睽睽之下,千言萬語竟不知從何說起。他的目光在清洛身上停留片刻後,轉向一旁的三娘,開口問道:“你就是望江樓的秦老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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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娘聞言,急忙恭敬回道:“正是,民女見過太子殿下。”
    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秦三娘身上,遠處的韋卿茹和太子側妃則站起身來看向了秦三娘。
    李賢不緊不慢地走到三娘身邊,微微側身,將頭湊近三娘耳畔,壓低聲音說道:“幫我把洛兒帶出大殿,我有要事找她。”言語間,眼神時不時飄向清洛,滿是藏不住的關切。
    李顯僵立在原地,指節因用力攥緊而泛白,目光如炬,死死盯著李賢與三娘低語的身影。他心中明鏡似的,太子此番與三娘搭話,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幌子,其真正的意圖,分明是三娘身畔的清洛。
    待太子施施然回到主座,席間緊繃的氣氛這才如春日融雪般漸漸鬆弛。眾人再度歡聲笑語,杯盞交錯之聲不絕於耳,似將方才的緊張氛圍拋諸腦後。
    清洛身處這奢華卻壓抑的宮廷宴席,隻覺心煩意亂,如坐針氈,歸家的念頭愈發強烈。她終於按捺不住,起身欲尋父親和哥哥,好一同離開這是非之地。三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清洛的手腕,神色略顯慌張,低聲說道:“清洛,先莫要走。隨我去個地方。”
    清洛對三娘向來信任,不假思索便跟在她身後,步出了大殿。
    二人剛跨出殿門,太子的貼身侍衛墨堯仿若鬼魅般現身。墨堯身姿挺拔,神色冷峻,雙手抱拳,朗聲道:“清洛姑娘,請這邊走。”
    清洛聞言,心中一驚,這才知曉是太子殿下要單獨召見自己。她下意識地看向三娘,眼中滿是猶疑與不安。然而事已至此,她也隻能無奈地跟著墨堯離去。
    秦三娘望著清洛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懊悔、擔憂、迷茫交織。她本邀清洛赴宴,不過是想博三殿下歡心,未曾想竟意外引來太子的關注。此刻,她滿心自責,隻覺自己如同做了一場荒唐夢,到頭來竟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就在三娘暗自神傷之際,李顯匆匆從殿內走出。三娘見狀,忙斂了神色,恭敬行禮,語氣中帶著幾分懊惱:“三殿下,三娘失算了。清洛姑娘已被太子殿下的侍衛帶走。”
    李顯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急切問道:“她會有危險嗎?”
    三娘定了定神,斟酌著詞句解釋道:“三殿下無需擔憂。他們二人應是舊相識,且交情匪淺,想來不會有事。”
    李顯聽後,沉默不語,目光望向清洛離去的方向,片刻後,轉身匆匆返回大殿。
    三娘見狀,也趕忙跟了上去,極力維持著鎮定,仿若方才的一切從未發生。
    雕梁畫棟間,絲竹之音依舊婉轉,可這場宮廷盛宴,卻在暗流湧動中,悄然改變了眾人的命運軌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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