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母親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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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堂內,眾人皆沉默不語,唯有燭火在風中搖曳,發出“劈啪”的聲響,仿佛在為這艱難的抉擇歎息。清洛緊緊抓住清瀾的衣袖,眼中滿是期待,希望哥哥能說服父親,改變這殘酷的命運。
此時,李義府在一旁聽聞眾人的對話,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走上前,看著袁大人說道:“賢弟,今日之事,是為兄考慮不周,害了妹妹。慶偉之事,若賢弟與侄女實在不願,那便作罷。隻是,還望賢弟莫要因此事與為兄心生嫌隙。”
袁大人看著李義府,心中一陣感動,說道:“兄長言重了。此事並非兄長之過,實乃命運弄人。隻是這袁家的未來,還望兄長能多多關照。”
李義府點了點頭,說道:“賢弟放心,你我本是至親,為兄自會盡力。隻是這清洛侄女的婚事,還需慎重考慮。”
袁大人長歎一聲,說道:“如今看來,隻能再做打算了。隻是這家中突遭變故,還需好好操辦夫人的後事。
於是,袁府眾人暫時放下了清洛婚事的紛爭,一門心思投入到李義珍的後事操辦之中。接下來的幾日,袁府仿佛被一層厚重的陰霾所籠罩,往日的歡聲笑語已然消逝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沉痛與哀傷。
府中各處皆掛滿了素白的挽帳,在秋風中輕輕搖曳,仿若逝者那難以安息的魂靈在無聲悲歎。哀樂聲如泣如訴,從靈堂悠悠傳出,飄蕩在袁府的每一個角落,似是在訴說著李義珍一生的故事,又似在為她的離去而悲歌。前來吊唁的親朋好友絡繹不絕,門檻幾被踏破。眾人神色悲戚,腳步沉重,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對逝者的痛惜與不舍。
靈堂之內,布置得莊嚴肅穆。李義珍的靈柩置於堂中,四周擺滿了潔白的紙花,散發著陣陣素淨而哀傷的氣息。
靈前的長明燈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在風中搖曳不定,恰似生命的脆弱與無常。袁大人身著麻衣,形容憔悴,雙眼布滿血絲,呆呆地跪在靈柩前,手中緊緊握著李義珍生前用過的一件信物,似是想要從那上麵尋回一絲她曾經的溫度。他的淚水早已流幹,此刻隻是無聲地抽泣著,肩膀微微顫抖,那悲痛欲絕的模樣,任誰見了都為之動容。
清悅與清暉姐妹二人,亦是哭得肝腸寸斷。清悅伏在靈柩上,泣不成聲:“母親,您怎麽就這麽拋下我們走了啊……您平日對我們的疼愛,女兒都還未來得及報答,您怎麽舍得離開我們……”
清暉則依偎在姐姐清洛身旁,淚如雨下,抽噎著說道:“母親一生操勞,為我們這個家付出了那麽多,還未享過幾日清福,為何上天如此不公……”姐妹倆的哭聲,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而清洛,早已哭得雙眼紅腫如桃。她靜靜地跪在靈前,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與母親相處的點點滴滴。李義珍一生慈愛善良,對子女關懷備至,不僅將家中大小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讓袁府上下和睦融洽,更是在許多細微之處,展現出她的賢德與智慧。
想當年,城中遭遇旱災,百姓顆粒無收,餓殍遍野。李義珍聽聞後,心急如焚,不顧家中眾人的勸阻,毅然決然地拿出袁府的錢糧,在城中設粥棚救濟災民。她每日親自監督施粥,從早到晚,不辭辛勞,確保每一個災民都能喝上一碗熱粥。在她的努力下,許多災民得以熬過難關。此事在城中傳為佳話,百姓們對她感恩戴德,讚不絕口。
又有一回,袁府的一位下人不慎犯錯,按府中規矩當受重罰。李義珍得知後,並未疾言厲色地斥責,而是耐心詢問緣由。原來那下人是因家中老母病重,急需用錢,才一時糊塗犯了錯。李義珍心生憐憫,不僅免去了他的責罰,還拿出自己的私房錢,讓他帶回去給母親治病。那下人感激涕零,從此對袁府忠心耿耿。
她對待府中的每一個人,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都一視同仁,關懷備至。她的善良與寬厚,贏得了府中上下所有人的敬重與愛戴。正因如此,前來吊唁的人中,不僅有袁府的親朋好友,還有許多曾經受過李義珍幫助的平民百姓。他們聽聞李義珍去世的消息,紛紛自發趕來,隻為送她最後一程。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由家人攙扶著,顫顫巍巍地走進靈堂。她望著李義珍的靈柩,老淚縱橫,哭訴道:“夫人呐,您可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呐!當年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我們一家老小早就餓死街頭了。您這一走,讓我們可怎麽報答您的恩情啊……”說罷,便要朝著靈柩磕頭。旁邊的人趕忙上前攔住,勸說道:“老媽媽,夫人一生行善積德,定會在天之靈保佑您和家人平安的。”
還有一位年輕的書生,也前來吊唁。他眼中含淚,說道:“夫人在世時,聽聞我家境貧寒,無力求學,便資助我讀書。如今我雖尚未考取功名,但夫人的恩情,我沒齒難忘。今日特來送夫人最後一程,願夫人一路走好。”
前來吊唁的人,無不回憶著李義珍生前的種種善舉,對她的離去深感悲痛與惋惜。靈堂內哭聲、歎息聲交織在一起,彌漫著濃濃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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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幾日的守靈過程中,清洛的心中除了悲痛,還多了一份對母親深深的敬意。她意識到,母親的一生,雖未在朝堂之上叱吒風雲,卻以自己的善良與愛心,在這一方天地裏,書寫了屬於她的傳奇,贏得了眾人的敬重與緬懷。
而袁大人,在這沉痛的氛圍中,愈發顯得蒼老與憔悴。他看著絡繹不絕前來吊唁的人,心中感慨萬千。他深知,李義珍一生賢良淑德,為袁府贏得了無數讚譽。如今她的離去,不僅是袁家的巨大損失,更是讓所有受過她恩澤的人都痛心不已。
“夫人呐,你一生行善,本該福壽雙全,卻為何早早離我而去……”袁大人喃喃自語,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他想起與李義珍多年的夫妻情分,想起她為這個家付出的一切,心中的悔恨如潮水般湧來。若不是自己當初執意要促成清洛與李慶偉的婚事,或許夫人就不會因此事憂思過度,染病離世。
隨著時間的推移,出殯的日子漸漸臨近。袁府眾人在悲痛中,有條不紊地準備著各項事宜。每一個人都神情凝重,仿佛在完成一項神聖而又沉痛的使命。
出殯那日,天空陰沉,烏雲密布,仿佛也在為李義珍的離去而默哀。送葬的隊伍浩浩蕩蕩,從袁府一直延伸到城外的墓地。走在最前麵的是袁大人,他神情悲戚,一步一步,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後麵跟著清洛、清悅、清暉姐妹,以及袁府的一眾家人,他們皆身著麻衣,手持招魂幡,哭聲震天。
街道兩旁站滿了前來送行的百姓,他們紛紛麵露悲色,有的甚至跟著送葬隊伍一起哭泣。當靈柩緩緩經過時,百姓們自發地跪地,朝著靈柩的方向磕頭,以表達他們對李義珍的敬重與哀思。
“夫人,您一路走好啊……”“願夫人在天之靈安息……”百姓們的呼喊聲此起彼伏,在陰沉的天空下回蕩。
到達墓地後,靈柩緩緩落入墓穴。袁大人望著那漸漸被掩埋的靈柩,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夫人呐……你為何要拋下我和孩子們……”清洛姐妹亦是哭得昏厥過去,被身旁的下人急忙扶住。
待墓穴填平,一座新墳矗立在眼前。袁府眾人在墳前擺上祭品,焚香禱告。袁大人帶著子女們,對著墳墓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夫人,你安心去吧。我定會好好照顧孩子們,將袁府發揚光大。你在天之靈,保佑我們全家平安吧……”
在一片悲痛的氛圍中,葬禮緩緩結束。然而,李義珍的音容笑貌,卻永遠留在了袁府眾人以及所有受過她幫助的人的心中。她一生的善良與貢獻,如同一束溫暖的光,照亮了許多人的人生道路,也將在歲月的長河中,被人們永遠傳頌與緬懷……
袁府眾人帶著滿心的悲痛回到府中,府裏的氣氛依舊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清洛望著母親生前居住的房間,久久不願離去。她仿佛還能看到母親坐在窗前,為自己縫補衣物,那溫柔的眼神,仿佛就在昨日。
“母親,女兒好想您……”清洛輕聲呢喃著,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知道,從此以後,再也聽不到母親那親切的呼喚,再也感受不到母親那溫暖的懷抱。
而袁大人,回到書房後,便將自己一個人關在裏麵,不吃不喝。他望著牆上與李義珍的丹青,心中的悲痛如同一團烈火,灼燒著他的內心。他不斷地自責,不斷地反思,若不是自己的固執,或許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
“老爺,您還是吃點東西吧。夫人已經走了,您要是再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讓我們這些下人怎麽向夫人交代啊……”管家在書房外苦苦哀求著。然而,袁大人卻充耳不聞,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
清悅與清洛姐妹,相互依偎在房間裏,默默地流淚。她們的世界仿佛在母親離去的那一刻,崩塌了一角。曾經那個溫暖的家,如今也變得冷冷清清,沒有了母親的關懷與嗬護,一切都顯得那麽陌生。
“姐姐,母親走了,我們以後該怎麽辦啊……”清悅哭著問道。清洛緊緊地抱住妹妹,說道:“別怕,妹妹。我們還有父親,還有彼此。我們要堅強起來,母親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我們這樣消沉下去。”
然而,說是堅強,談何容易。李義珍的離去,給袁府帶來的傷痛,如同深深的烙印,刻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中,短時間內,難以磨滅……
日子一天天過去,袁府雖逐漸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可那股隱藏在平靜之下的悲痛,卻始終縈繞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每當夜深人靜之時,清洛總會獨自一人來到花園,望著母親生前喜愛的花朵,默默地流淚。她知道,母親雖已離去,但她的精神,她的善良,將永遠激勵著自己,勇敢地麵對未來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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