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匿身與情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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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內,仿若一夜之間被陰霾籠罩,大街小巷皆貼滿了抓捕歐陽劍的告示。告示上的畫像雖略顯粗糙,卻也勾勒出幾分歐陽劍的輪廓。士兵們如瘋魔一般,挨家挨戶地仔細搜尋,那架勢,仿佛要將長安城翻個底朝天。
街道上,人群如潮水般湧向告示前,將其圍得水泄不通。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你說這歐陽家,曾經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士族,怎麽就淪落到如今這步田地?”一個身著長衫的老者搖頭歎息道。
“誰說不是呢,這世事無常,誰能料到會發生這般變故。”旁邊一個年輕人附和著。
此時,歐陽劍正藏身於城內一處偏僻的破廟之中。這破廟宛如被繁華遺忘的角落,四處透著衰敗與淒涼。周圍皆是些無家可歸的孩子與老人,他們白日裏穿梭於大街小巷,靠乞討為生,夜晚便如歸巢的倦鳥般回到這破廟棲息。
小孩子們身著粗布麻衣,那布料早已破舊不堪,補丁摞著補丁。他們手上拿著破碗,在人群中靈活地穿梭,眼神中透著與年齡不符的狡黠與世故。當其中一個小孩看到抓捕歐陽劍的告示時,眼睛陡然一亮,隨即快步來到官差麵前。
“官爺,我們破廟裏有一個人,模樣看著可可疑了。您要是給我點吃的,我就帶您去。”小孩眨著眼睛,眼中閃爍著期待。
那官差一聽,心中暗喜,隻道機會來了。他趕忙招呼了幾個同伴,跟著這小孩匆匆向前走去。
而歐陽劍這邊,不知何時已然悄悄溜到了城門附近。他頭戴鬥笠,臉上貼滿了雜亂的胡子,刻意駝著背,手中拄著一根拐杖,裝作一副顫顫巍巍的老者模樣,獨自一人緩緩向城外走去。然而,官兵們查驗極為細心,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排隊出城的人又太多,每個人都需經過仔細盤查。歐陽劍心中暗叫不好,無奈之下,隻得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地溜走了。他心中明白,今日想出城,怕是無望了。
歐陽劍拖著受傷的身子,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遊蕩。傷口的疼痛如影隨形,每走一步都似在考驗著他的意誌。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袁府門前。他心中思忖,或許袁大人能幫他擺脫這困境。
袁府的下人見他這副落魄模樣,聽聞他要找袁大人,滿臉不屑。“趕快走,哪裏來的髒老頭?別在這兒礙事。”下人不耐煩地揮揮手。
歐陽劍心中焦急,隻得哀求道:“我是袁大人的遠房親戚,特意來拜訪他,還望小哥通融通融。”
正在這時,清悅與玉釵恰好要出去尋找嬤嬤,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了歐陽劍。清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隻見此人雖喬裝打扮,但眼神中透著一股別樣的英氣,絕非尋常老者所有。她心中一動,說道:“你跟我進來吧!”
隨後,清悅小心翼翼地將歐陽劍悄悄帶到了西苑的左偏房。
“現在這裏沒人,你是不是歐陽劍?”清悅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直接問道。
“你……你怎麽看出來的?”歐陽劍心中一驚,著實沒想到自己精心的偽裝竟被清悅識破。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很特別幹淨,即便喬裝改扮,也藏不住那股清澈。”清悅解釋道。
歐陽劍見已被識破,索性取下胡子,摘下鬥笠。連日來的奔波與傷痛,讓他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隨即倒了下去。他實在太累了,身體還受著傷,仿佛一座搖搖欲墜的大廈,此刻終於轟然倒塌。
清悅見狀,心中大驚,忙不迭地吩咐玉釵:“快去拿藥箱來!”
袁府的西苑,正值初春時節,處處洋溢著生機。庭院中,幾株桃花樹競相綻放,粉色的花瓣如雪花般飄落,給地麵鋪上了一層輕柔的花毯。翠綠的柳枝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宛如婀娜多姿的少女在翩翩起舞。池塘裏,冰已消融,清澈的水麵波光粼粼,偶爾有幾條小魚遊過,泛起層層漣漪。
歐陽劍曾多次來過這裏,那時的他,風華正茂,一表人才,風度翩翩,是眾人眼中的貴公子。可如今,卻如喪家之犬一般,狼狽不堪,隻能苟且偷生。往昔的輝煌與今日的落魄形成鮮明對比,讓他心中五味雜陳。
且說三殿下府上,自李冰姝遇刺後,便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經過大夫的悉心治療,李冰姝終於是有驚無險,然而,她因流血過多,至今仍然昏迷不醒。宮裏的補品一批接著一批地送過來,堆滿了房間的一角,彰顯著皇家對她的重視。
上官婉兒剛走不久,宰相李義府便帶著家人前來看望李冰姝。隻見李冰姝靜靜地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如紙,一動不動。李顯則像變了個人似的,緊緊抓住她的手,眼睛一刻也未曾離開過她的臉龐,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幾欲落下。他心中滿是悔恨,恨自己早前對李冰姝那般冷淡,不聞不問,可在生死關頭,她卻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舍身相救。這份情義,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撞擊著他的內心,讓他既感激又愧疚。
李義府並未責備李顯,隻是關切地詢問了幾句李冰姝的傷勢。他心中暗自思忖,此事未必是壞事。若能借此機會讓李顯真心對待冰姝,那這點付出肯定是值得的。留下補品後,李義府便帶著家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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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三殿下府在夜色的籠罩下,宛如一座神秘的城堡。月光灑在宮殿的琉璃瓦上,反射出清冷的光芒。府中的花園裏,花草樹木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夜的低語。
李冰姝悠悠轉醒,恍惚間,她看到李顯竟趴在床邊睡著了。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似在夢中也為她的安危擔憂。李冰姝心中一陣暖意湧起,她抬起手,輕輕碰觸著這個男人的臉龐,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李顯似有所感,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李冰姝醒來,他的眼中頓時閃過驚喜的光芒,忙開心地拉著她的手說:“謝謝你,冰姝,若不是你,我……”李顯的聲音略帶哽咽,心中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我願意為了殿下付出一切。”冰姝邊說邊哭,聲音中帶著幾分虛弱,卻又透著無比的堅定。
李顯伸出手,輕輕擦拭著她的眼淚,柔聲道:“從此,我不會再傷你,我們要好好在一起。”
李冰姝聽聞此言,眼淚流得更多了。這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仿佛所有的委屈與傷痛都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在這靜謐的夜裏,兩人緊緊相擁,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彼此的心跳聲。而長安城的風雲變幻,似乎也暫時與他們無關。但他們都明白,這場風波遠未平息,未來的路,依舊充滿了未知與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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