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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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麵一張寫錯了,鄧容是國資委主任,不是發改委,已改已改,咳咳咳】
    陳知行心中一個咯噔,神色複雜的看著王國強,這種無聲的眼神彷佛在問他,怎麽曾經做為優秀畢業生的鄧容也沉淪在貪腐旋渦中。
    畢業典禮那天,鄧容做為優秀畢業生代表發言,白襯衫別著黨徽在陽光下異常刺眼。
    那時候,鄧容可是他們心中的優秀代表,是他們同一批中央選調生中最耀眼的存在,甚至就連鄭老都寄予厚望。
    可卻沒曾想鄧容現在...
    是的,鄧容的確很漂亮。
    在政法大學時,她可是集智慧,美貌於一體的,潔身自好。
    那時候就連一點緋聞都沒有,又聰明,又懂得人情世故,是政法大學所有係公認的校花。
    “王書記,我希望你是在和我開玩笑。”
    陳知行深吸了一口氣,同窗四年,他真的不願意相信鄧容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
    記得曾經辯論賽的時候,鄧容舌戰群雄,他到現在都還記得辯論題。
    同窗貪腐,作為紀委/檢察官的你應優先嚴懲還是挽救?
    王國強苦笑一聲:“知行同誌,我也希望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可事實就是這麽荒誕。”
    “鄧容同誌和你都是同一批中央選調生,於法,你應該親手抓她;於情,四年同窗,不說手足之情,至少還是有交情的,我也知道你很難,但這就是現實啊!”
    陳知行蠕動了一下嘴角,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隻是聲音有些沙啞:“方便給我一個她的電話嗎?”
    王國強點頭,立馬把秘書叫進來,讓秘書寫了一個電話給陳知行。
    前世,胡為落馬之後,他就沒再關注這件事情了,關於宋青林的事情都是後來秘書匯報了一些細節。
    至於鄧容,他的確不知道,所以現在才這麽震驚!
    他記得,鄧容前世的時候是坐在了省國資委主任的位置上,因為一次招商引資,她作為代表出席,那時候,她還暗示過自己。
    他也沒有在意,隻當是昔日同窗開玩笑。
    現在看起來,那時候她早已無法回頭了。
    “陳知行同誌,我年長,你叫我一聲叔叔也不過分,我想說的是,千萬不要為了所謂的情分耽誤了自己的仕途。”
    “官場第一課:情義是鍍金的秤砣。看著體麵,稱利益時一文不值。”
    情分是敲門磚,門開即棄。
    仕途為照妖鏡,鏡破難圓。
    橫批:清醒者活!
    (很好奇大家眼中的官場生存法則。)
    “在官場,幫你的人未必講情分,講情分的未必能幫你。官場情義像什麽?像宴席上的茅台,舉杯時是體麵,散場後都是待洗的杯具。”
    陳知行抿了抿嘴,點點頭:“多謝王書記教誨。”
    王國強也很滿意陳知行的態度,看看人家這情商,再看看自家小崽子的狗腦袋。
    有時候真想把自家小崽子的腦子拿出來洗洗,看看是不是被水給泡浮囊了!
    看著陳知行離開後,王國強吐出一口氣,心情愉悅且十分輕鬆的坐在自己的皮質辦公椅上,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找人把西山礦的事情曝光,告訴那些家屬,他們手中的證據,應該見見光了。”
    掛斷電話,王國強看著外麵的暴雨前的天空,喃喃道:“這場暴雨,還是吹到了市裏...”
    ......
    “心情不好?”
    賀逸陽推著陳知行在市委大院內緩步走著,嘴角緩緩勾起。
    估摸著應該是在會議上被針對了吧?
    正常流程是什麽樣子他清楚,以往這種事情,一般都是於清河去搞定的,畢竟涉及地方性的權力博弈,可不是他們這些科級,處級能參與的。
    “你開會的時候,於書記來了電話,詢問要不要讓武警下場。話裏話外的意思是,反黑還需要證據,但反恐不需要。”
    “畢竟專案調查組的背後是省紀委,他們這是打臉省紀委,再怎麽說省紀委副也是副省級單位。他們這次過線了。”
    不僅如此,省紀委還有第五套班子的稱號,因其獨立性和權威性,和省委、省人大、省政府、省政協並稱。
    在省級權力結構中占據核心監督地位!
    陳知行抬頭看著視為大門的大門,緩緩開口道:“證據呢?”
    “包書記說了,要辦成要案,如果沒有證據,我們的立場是站不住腳的。”
    賀逸陽沒說話,隻是推著他朝著外麵走去。
    後麵的市委大樓內,想都不用想,無數人都在朝著下麵看。
    現在的陳知行就是一個行走的炸藥包,隨時都能抓一個人。
    說得難聽一點,於清河走後,陳知行手中的反腐大刀的權力更是被無限放大,他說你有問題,一句配合調查,你是配合還是不配合?
    不配合?那你就是對抗組織審查!
    對抗組織審查這頂帽子扣下來,那就等於斷了仕途!
    你都對抗組織了,組織憑啥還要給你升官兒?
    “剛才你說有證據了?”陳知行忽然問道。
    賀逸陽翻了個白眼,一副被汙蔑的樣子,立馬叫了起來:“喂喂喂,你這啥意思?你意思是說我騙你嗎?靠,我是那種人嗎?”
    “剛才雲雪負責的舉報熱線接到電話,自稱是西山礦的遇難者家屬,西山礦難事件我關注過,隻是說死了兩人,但似乎沒有這麽簡單。”
    陳知行伸出手,做了個四的動作,又伸出大拇指。
    賀逸陽撓撓頭:“啥意思?死了四五個人?”
    陳知行沒說話,賀逸陽卻是瞪大了眼睛腳步都頓住了:“我靠!你意思是說死了四十五個人?”
    “我...你...他...嘶!”
    “他們是怎麽敢的啊?四十五個人啊,他們是怎麽敢壓下來的?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這件事情上報省委了,省委宣傳部新聞辦公室那邊也是說的兩個人...”
    “要是45個人的話...特別重大事故啊這可是!誰給他們的膽子啊!”
    陳知行嗤笑一聲:“要不你猜猜,宋青林憑什麽敢對我下殺手呢?”
    “這件事情一旦曝光,海星市從上擼到下,一個都別想跑!主要領導基本上全都得下台。”
    賀逸陽咽了一口唾沫,整個人都還處於震驚當中。
    “這個案子是我們的突破口,你帶人查,不管查到誰絕不姑息。”
    賀逸陽臉色十分凝重的收斂神色問道:“你呢?”
    陳知行沉吟了許久,他一瘸一拐的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點燃一支煙,濃白的煙霧籠罩著他,他深吸了一口煙,鼻子嘴巴一同呼出煙。
    “我要去見一個老朋友。”
    “如果這個老朋友配合的話,或許...一個禮拜就能塵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