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祁致遠驚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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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知行的聲音,宛若平地驚雷,在玉蘭香榭炸響!
    賀逸陽看著如同暴怒的雄獅,沉默了下來,他能理解陳知行此刻的心情,換位思考一下,一個喜歡自己的姑娘,遭受了世界上許多不公的待遇。
    可一直都沒有自尋短見。
    可自從自己出現在她的麵前後,對方留下了遺書,給了你能讓你平步青雲的證據,又認識了七年。
    換做是誰,心理都得崩潰。
    這無關愛情,無關友情。
    再換言之,陳知行要是現在死了,他估計能比陳知行現在更瘋。
    陳知行壓抑著心中的怒氣,那是因為他還是專案組副組長,身份讓他必須時刻保持著理智,但現在,對方的話都已經說的這麽明確了...他賀逸陽也不妨陪他瘋一把!
    放手一搏!
    一場雨,忽然落下,似乎在預示著海星市這攤爛攤子應該收尾了。
    賀逸陽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掏出手機撥通了省紀委常務副書記於清河的私人號碼。
    三聲忙音後,電話那頭傳來於清河沙啞的嗓音:“逸陽?現場情況怎麽樣?”
    “於書記。”賀逸陽深吸一口氣:“鄧容死了,他殺。兩名特警殉職。”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陳知行情緒失控,要求立刻收網。”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把電話給他。”
    陳知行接過手機,他還沒開口,於清河的聲音已經砸了過來:“陳知行!你知道現在收網意味著什麽嗎?涉案的市委常委還沒全部到案,宋青林背後的保護傘...”
    “於書記!”陳知行打斷他,每個字都淬火的刀鋒。
    “鄧容是中央選調生,老師親自接見過的人!她的死訊已經到了京城,您覺得中紀委還會給我們‘徐徐圖之’的時間嗎?”
    電話那頭呼吸一滯。
    陳知行乘勝追擊,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令於清河心驚肉跳的話。
    “周副支隊長推測,凶手離開不到三十分鍾。現在封鎖全城,還能截住他們!如果再拖...”
    他冷笑一聲:“等他們逃出省界,或者被‘自殺’在某個角落,這案子就真成死局了!”
    漫長的沉默後,於清河終於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就行動吧。”
    “記住,隻要行動,那就別留有餘地!勢必要以雷霆之勢,斬斷一切枷鎖。”
    “我去請示上級,指揮權下放專案組!”
    電話掛斷的瞬間,陳知行轉身走向鄧容房間。
    暴雨抽打在他的臉上,混著溫熱的液體滾進衣領。
    他分不清是雨還是淚,隻知道胸腔裏燒著一團火,要把這肮髒的天燒出個窟窿!
    “通知曹德賢!”
    “調市公安局力量包圍海星市所有高速路口,重點排查醫院、私人診所,凶手有人受傷!”
    他指向地上那灘混著玻璃渣的血跡:“那雜種被我們的人打掉了兩顆牙!”
    賀逸陽神色冷漠,渾身散發著紀委冰冷無情的氣息,語氣驟然冷漠下來。
    “我去通知專案組集合!”
    十分鍾後,陳知行在鄧容臥室的抽屜深處翻出了那本密碼筆記本。
    牛皮封麵已經泛舊,鎖扣上刻著一行小字:“給小陳兒,2006年冬”。
    他的手指微微發抖。這是他們畢業那年,他送給她的聖誕禮物。
    密碼鎖的轉輪哢嗒輕響,數字停在“0921”——他的學號後三位,加上她的生日。
    筆記本扉頁夾著一張照片。
    政法大學辯論賽後,鄧容捧著獎杯衝鏡頭得意地笑,而他站在一旁,無奈地替她拿著外套。
    照片背麵寫著一句話:“小陳兒,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記得翻到第47頁。”
    陳知行猛地翻到指定頁碼。
    紙上密密麻麻記錄著日期、人名和轉賬金額!!
    證據!這是最直接的證據!可以立刻進行留置!
    但真正讓他血液凍結的,是夾在頁縫中的一張便簽,上麵赫然寫著:宋青林背後的靠山是趙偉,而趙偉是省政法委副書記,一個廳局級沒這麽大能量,我被強製性注入毒品的時候聽到過幾個關鍵詞。
    退休、省領導、大院。
    ......
    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
    空氣彷佛凝固,如同千萬斤山嶽壓在心頭,煙灰缸中堆滿了煙蒂。
    公安廳廳長祁致遠坐在海星市副市長兼公安局長徐道光的辦公椅上,一隻手在桌子上叩著,像是倒計時。
    祁致遠那雙陰鷙到了極點的目光落在徐道光的身上,死死的盯著他。
    徐道光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的落下,警服之下的白色襯衫都已經濕透了。
    省廳強勢問責,逼的這位公安廳廳長不得不在問責現場要求將自己免職。
    海星市如此社會治安,他這個公安體係全省一把手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更重要的是,昨天晚上陳知行遭遇的槍戰,根本就壓不住,或者說,槍殺專案組副組長,現在還沒有進行反恐都已經算是省內鬥法的結果了。
    經過市局鑒定,槍手用的這批槍,是去年省廳丟槍案其中三支手槍!
    “砰!”
    直到祁致遠突然暴起,一掌拍在桌上堆積的案卷上!
    “徐道光!”
    炸雷般的怒喝震得玻璃窗嗡嗡作響。
    祁致遠抓起那份槍械鑒定報告狠狠甩向對方,紙頁在空中散開如雪片。
    “去年省廳丟槍案的三支手槍,昨晚竟出現在刺殺專案組的現場!”
    他一把揪住徐道光的領口,警銜金屬硌得手指發白:“海星市的爛攤子,夠槍斃你十次!”
    祁致遠能不生氣嘛!
    副省長兼公安廳長,這是他在運作的位置,這個位置是省部級副職,這也代表著他手中的權力能更大!
    可結果,都被毀了,他運作了這麽久的心血,全都被毀了!
    他祁致遠的責任還沒有定下來,還得省委開會決定,有很大的可能會丟了這個位置!
    不僅沒有上去,現在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這位素來以冷靜著稱的公安廳長此刻太陽穴青筋暴起,從牙縫裏擠出的字句帶著怒意!!
    “現在全省都在看公安係統的笑話,而你,就是最大的笑話!”
    祁致遠抓起卷宗砸在徐道光的臉上怒喝道:“你知不知道你錯在哪裏了!”
    徐道光低著頭,咽了一口唾沫,聲音有些顫抖:“祁廳,我...我...我沒有管好社會治安...我也應該讓市局的特警保護專案組的安全...”
    祁致遠咬牙切齒的低吼:“你特麽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下死手!所以才會有現在的局麵!”
    “陳知行若是死了,完全可以扔在黑惡勢力的頭上,省廳啟動反恐行動,絕了黑惡勢力的根,這就是給上麵最好的交代!”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陳知行沒死!他沒死!你知道是什麽概念嗎?”
    “現階段,活著的陳知行帶著省委意誌揮刀,誰特麽扛得住這把大刀?最重要的,他陳知行是中央選調生,鄭老親自接見過,這代表著他可以直接聯係上麵!”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後果?”
    而這時候,祁致遠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
    正常情況下,就算打錯了,他的手機也不會接到陌生號碼的電話,基於這一點,他接通了電話。
    “我是省廳祁致遠。”
    “祁廳長,我是陳知行。根據省委命令,專案組有最高指揮權,所以麻煩您,以玉蘭香榭為中心,封鎖方圓二十公裏進行摸排,同時,所有離城道路設卡攔截。”
    祁致遠剛想反駁,可陳知行的最後一句話,徹底擊碎了祁致遠的小心思。
    “海星市國資委主任鄧容死了,她是中央選調生,您應該明白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