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謝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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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謝中林回來之後,對黃鵬達的說法,越想越不舒服。
    再怎麽說他也是副部級的省會城市的市長!
    他想嗬斥就嗬斥?!
    我再怎麽說也是有靠山的人啊!
    謝中林老婆端著一盤水果走過來,放在他的麵前,也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你幹什麽!一回來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把兒子都嚇到了!”
    “誰惹你的,你找誰去啊,幹什麽回來甩臉色給我們娘倆看?”
    謝中林坐在沙發上,一雙目光之中浮現出異色,本來就在想事情,結果被這娘們一打斷,更是有些憤怒。
    “閉嘴!”
    “你除了天天在家裏抱怨,你還會幹什麽?你們這一家子都是喂不飽的白眼狼!你那個弟弟更是如此!”
    “這些年靠著我的身份,在市裏攬了多少工程?你知不知道市裏早就有人對他不滿了!”
    “要不是我現在還在,就你那個傻逼弟弟,早特麽被人給弄死!”
    謝中林憤怒的吼道,吼完之後,也察覺到了自己不應該這麽大的反應,深吸了也一口氣,語氣冰冷的開口道:“今天晚上,我不想聽見你的任何聲音。”
    “從現在開始,給我閉嘴!”
    他老婆二話不說就直接上樓了,僅僅是十幾分鍾便收拾好了行李,一言不發的離開。
    謝中林也沒有阻止。
    反而是等她離開之後,他才來到書房中,用另外一部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老領導,您找我?”謝中林拿著手機,站著身子。
    “嗯,陳知行的事情我也就不多說,我直接說事。”
    “你代表我們的態度去和他談談,看看能不能和談。”
    “老領導,您確定要和談?”
    他壓低聲音:“那小子可是連路正平的麵子都不給...”
    電話那頭傳來茶杯輕叩的脆響:“正因為路正平搞砸了,我們才有機會。”
    “路正平沒有打算和平解決,他要和沈明翰搏一把,贏了,笑到最後的自然是路正平,輸了,死的也是他,所以,他們才會如此瘋狂。”
    “可對於我而言,陳知行並沒有很重要。隻不過...有些人想要借著陳知行達到他們的目的。”
    “陳知行?”
    “不過就是他們手中的棋子而已。隻要我這邊能穩住,那麽對我而言,這件事情傷不了根基,頂多出出血。”
    “他們啊,不會把局麵搞得太難看。”
    電話那頭的語氣很篤定,就像是...十分清楚對方的手段,知道他們最後會怎麽處理似的。
    謝中林自然也不可能清楚京城的情況,他唯一能做的也就隻是執行老領導的命令罷了!
    謝中林放下電話,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望著綠藤市的萬家燈火。
    老領導的話在他耳邊回蕩。
    正因為路正平搞砸了,我們才有機會。
    機會...如果這次沒什麽問題,搞定了,那他也就能夠升任省委常委了。
    這樣一來,他這邊也就沒有什麽難題了,所有的難題都會因為權力擴大而解決!
    “和談...和陳知行?真的能談?”
    陳知行的名字,謝中林知道,但他也知道,這位曾經主導了長天大案,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這次大概率又要主導三地黑金網絡的案子。
    京城那邊在算計著什麽,他肯定是不知道的,但唯一知道的是,京城算計的東西,不是那麽簡單的!
    “賭...還是不賭...”
    他沉吟了許久,仔細想了想,似乎這件事情對他而言,並不會造成什麽直接的影響。
    哪怕是和談失敗,那也是老領導和陳知行之間的事情,跟他也沒有任何關係!
    而他需要做的,也就隻是,組個局,請陳知行吃個飯。
    他要是想談,那就談。
    他要是不想談,那就吃飯。
    就這麽簡單個事!
    他反正是沒有什麽其他的想法的。
    ......
    武警招待所的燈光在雨夜中顯得格外昏黃。
    陳知行站在窗前,指尖的煙已經燃到了盡頭。
    窗外雨勢漸大,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上,發出劈啪的聲響。
    “在想什麽?”
    周若璃從背後走來,將一杯熱茶放在窗台上。
    茶水的熱氣在冰冷的玻璃上凝結出一層白霧,模糊了窗外的景色。
    陳知行掐滅煙頭,轉身接過茶杯:“謝中林。”
    “綠藤的市長?”
    周若璃微微蹙眉:“他怎麽了?”
    “他約我明天吃飯。”
    陳知行抿了一口茶,滾燙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卻驅不散他心頭的寒意。
    周若璃的臉色瞬間變了:“不能去!誰知道是不是鴻門宴!”
    “太危險了!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綠藤!”
    陳知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要知道,現在的局麵是,他們在明,敵人在暗。
    你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誰會是你的敵人!
    綠藤市心語茶樓,淩晨三點。
    周若璃一直等到陳知行睡著之後,這才離開。
    她講將車停在兩條街外的巷口,黑色風衣的立領遮住了她半張臉。
    雨水順著茶樓古樸的簷角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細小的水花。
    陰影裏閃出個精瘦男人,傘麵壓得極低:“周先生,三爺等您多時了。”
    他這句話的先生是尊稱的先生,而不是對男士稱呼的先生。
    茶室內的熏香混著潮濕的黴味,屏風後坐著個穿中山裝的白發老人,正在分揀茶餅。
    他抬頭時,左眼那道疤在燭光下像條蜈蚣。
    “三爺。”
    周若璃從內袋取出半枚玉墜推過去:“知行明天要見謝中林。”
    老人用鑷子夾起玉墜,與案幾上另半枚嚴絲合縫。
    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痰盂裏頓時暈開暗紅。
    “綠藤的水比祁南還渾。”
    三爺抹掉嘴角血絲,從博古架暗格取出牛皮紙袋:“謝中林上個月秘密見過北湖的人,他小舅子名下那家建築公司...咳咳...專接爛尾樓改造。”
    周若璃瞳孔驟縮。
    檔案裏那些標紅的工程事故記錄,時間全在陳知行調查長天集團期間。
    “明天他們約在市政賓館?”
    三爺突然扯開話題,枯枝般的手指劃過茶海:“讓阿九扮服務生吧,那孩子懂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