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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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陳知行都有個疑問。
他不明白,為什麽鄧容甘願以身入局,這不像是她的性格啊!
雖然看起來,鄧容是那種樂觀開朗,積極向上的人,可實際上,她就是一頭倔驢,一旦決定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明知道自己以身入局也不一定能夠撕開這片黑暗....
等等!
陳知行突然發現一個悖論。
如果,她最開始的想法是...以身入局,拿到證據以後,就像是自己這樣,直接聯係老師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最後為什麽沒有聯係老師?反而自甘墮落了?
又或者說,宋青林這批人在給她注射毒品之後,她這時候的手中已經有了不少的證據,為什麽沒有聯係老師?
她難道不知道這樣下去,她就廢了嗎?
一個個問題似乎才後知後覺的鑽進腦子裏,如果加上鄧素瑤的原因呢?是不是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其實還是說不通,因為目前沒有內在邏輯和證據。
但至少有了這個苗頭。
家庭因素?
陳知行眯著眼睛,他現在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
在此之前,他也沒有想到抓一個江誌恒會扯出來關於鄧容舊案的一堆疑問。
但是不是可以說...重啟鄧容案的調查了?
正常情況下,如果重啟鄧容案的調查,那麽之前經手這個案件的人,都得背上處分...但這個案子不一樣啊。
現在這起案件是懸案,一直都掛在公安部的。
鄧容死的那天,有遺書存在,遺書這種東西是提前準備好的,可現場的血跡呈現出噴濺狀,保護他的兩個特警身上有打鬥痕跡,包括現場也有打鬥痕跡。
所以不符合自殺特征。
並且屍檢報告顯示,他殺。
海星市公安局加上省廳的封鎖,一直都沒有找到凶手,這個案子,鄭老也在親自盯著,專案組還沒有撤。
這也就意味著,案子一直都在追查!
“什麽意思!”
“你告訴我,到底特麽什麽意思?”
陳知行拿著賬本立在江誌恒的麵前,咬牙切齒的低吼道,目光之中浮現出怒火。
“市紀委!封口費!撫恤金!”
“你告訴我,是什麽意思!!”
陳知行一張臉湊到他的麵前,眼角至嘴角都在不由自主的抽動。
這件懸案逐步在眼前清晰起來。
鄧容在長天被殺,本以為隻是仇殺,隻是長天腐敗集團的滅口行動。
可現在看起來,鄧容竟然牽連了長天和北湖兩地之間的腐敗?
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麽關係?
鄧容在長天任職,為什麽會和北湖扯上關係?而且,在江誌恒的賬本中,為什麽會出現鄧容的名字?
江誌恒迷茫的看著突然生氣的陳知行,又迷茫的看著賬本上關於鄧容的名字,他茫然的搖搖頭。
“不記得了,給我送錢的人太多了,我不可能每一個都記得那麽清楚吧。”
“鄧容...我確實記不得了。”
江誌恒被武警按在地上,他確實不記得這個鄧容是誰了。
受賄?
給他送錢的人能從區委區政府排到區政府家屬院,他是真的不記得這個鄧容的人了。
“帶走!把他給我帶走!今天晚上把他給我審出來!!”
陳知行壓抑著怒火,低吼起來。
武警戰士將江誌恒和鄧素瑤押上警車時,陳知行仍站在墳前,手中的賬本被夜風吹得嘩嘩作響。
邱玉堂走過來,遞給他一支煙:“陳組長,這事...”
陳知行打斷他,煙頭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查!一查到底。”
曾祥瑞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歎了口氣。
他明白,當鄧容的名字出現在賬本上那一刻,這事就已經不是簡單的貪腐案了。
“曾廳長,麻煩連夜突審。”
陳知行將煙頭碾滅在墓碑上:“重點問清楚這筆‘撫恤金’的來龍去脈。”
“那這些賬本...”邱玉堂看著地上散落的牛皮本子,眉頭緊鎖。
“全部封存,直接報送中紀委。”
陳知行蹲下身,小心地將賬本收進證物袋:“記住,除了督察組成員,任何人不得接觸這些材料。”
他說完,目光掃過癱軟在地的天翠縣領導班子:“把他們都帶上車,分開訊問。”
鄧素瑤被武警架著經過時,突然掙紮起來:“陳知行!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這些賬本牽扯到...”
“啪!”
陳知行反手一記耳光,打得鄧素瑤嘴角滲血。
“這一巴掌,是替鄧容打的。”
他湊近鄧素瑤耳邊,聲音冷得像冰:“你最好祈禱自己和她的死沒關係,否則...”
他沒有說完,但鄧素瑤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
回程的車隊比來時更加沉默。
陳知行坐在奧迪後座,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證物袋。
手機突然震動,是夏鴻濤的來電。
“師兄。”
“行,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夏鴻濤的聲音透著疲憊:“我剛接到報告,說你們...”
“抓了條大魚。”陳知行打斷他:“師兄,我需要你幫我查個人。”
“誰?”
“鄧素瑤。”
陳知行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樹影:“我要知道她和鄧容的關係,越詳細越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這事...或許很複雜。你確定要查?”
“確定。”
“好。”
夏鴻濤歎了口氣:“鄧容是我們這裏的人,在全國通報後,我們這邊也上報了家庭關係,但...家庭關係中,僅有...父母,並沒有其他的關係。”
“要麽被人為抹除,要麽...”
掛斷電話後,一張照片被師兄發了過來,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他和鄧容在黨校畢業時的合影。
他和鄧容的合影?
師兄怎麽會有?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燦爛,眼睛彎成月牙。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明媚的生命,最後會以那種方式凋零?
“陳組長,到了。”
車停在安元市紀委辦案點門口。
陳知行收起手機,整了整西裝領口。
推門下車時,他注意到院子裏多了幾輛掛著省城牌照的黑色轎車。
“怎麽回事?”他皺眉問道。
武警戰士小跑過來:“報告,省委的同誌剛到,說要接管案件。”
陳知行眯起眼睛:“誰帶的隊?”
“路...路正平書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