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長安街的心語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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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龍不可能主動尋死,若是主動尋死,在他截殺自己的時候,沒理由要跑。
所以,這件事情裏麵,一定有隱情。
陳知行轉頭想去開車的時候,突然微眯著眼睛,沉吟了片刻:“不用去了,術業有專攻。我們又不是公安廳的,這種行動他們自己解決就行了,完全沒必要聯係我。”
他是中巡組的,又不是省委的,聯係他的意義其實也不大。
頂多就是因為反腐風暴而衍生出來的抓捕組織領導黑惡勢力成員,事實上,方向根本不一樣!
準確的說,他陳知行說到底,是紀委領導,不是公安領導。
公安方麵,發生了這麽大的爆炸之下,肯定需要抵達現場,而他沒必要去,就算去了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隻不過是從等電話變成現場觀看而已。
根本沒有意義。
“去留置中心。”
......
長安街的心語茶樓。
“反腐不是下棋,沒有將軍,隻有持久戰。今天倒下一個徐廣元,明天還會有張廣元,李廣元...但每撕開一道扣子,光就能多照進來一寸。”
鄭老的聲音不疾不徐的說道,聲音很輕,但卻也歎了一口氣。
“我沒多少年活頭了,陳知行這孩子心裏還有那麽口氣,你們可不能讓這孩子把心裏那口氣散了。”
“他是個合格的紀委幹部,我啊,也隻能把他托付給你了,建國同誌。”
鄭紹庭滄桑的聲音緩緩傳來,他說完之後就沉默了下去。
鄭老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這是必然現象。
陳建國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道:“知行這孩子的確不錯,我會看著的。”
“陶伯謙這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所以陶伯謙還得麻煩您。”
陶伯謙這次算是從泥潭中抽身,置身事外了,但誰都清楚,中紀委下一步肯定是盯死了陶伯謙!
京城這邊,大概率不會有什麽動作了,他也不敢有什麽動作了。
要知道,京城可不是他陶伯謙的地盤,他的話語權還沒有那麽大!
真正站在巔峰的,也就隻有他們這些手握職權的大佬。
“陶伯謙近期不會有動作,至少在整件事情結束之前,他都不敢有動作了。”
“近一年發生的這些事情,那位已經生氣了,所以在這件案子結束之前,別鬧出什麽風波了。”
“這些事情...其實已經過線了很多,若非高壓反腐的原則,可能這件案子都被叫停了。”
“不過好處也是有的,這件事之後,怕是很長一段中都沒人敢炸毛了。”
周泰嶽笑嗬嗬的開口,抿了一口茶,咧嘴笑了笑:“還是自家的茶好喝。”
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對方話裏的意思。
“後天,讓陳知行他們回來。你們周家的孫女婿嘛...該結婚結婚,讓他在紀委工作一年,這段時間該插人的插人,到時候讓陳知行帶隊去關東那邊走一趟吧。”
關東,正是陶伯謙的基本盤。
如果將陶伯謙比喻成一棟三十多層的高樓大廈,那麽從上往下查,得查三十多層,可如果從下往上查,那麽整棟大樓都會因為根基不穩從而開始倒塌。
陶伯謙...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查的。
徐廣元根基薄弱,典型的級別高實權不大,所以解決起來還算是較為輕鬆。
陶伯謙不一樣,陶伯謙是真真切切從一步步走上來的,這種根基穩固,基本盤還是家裏大娃的情況下...就真的不好動。
“那邊...挺難的...想好從哪裏入手了嗎?”
鄭紹庭眯著眼睛問道,他比兩人都清楚那邊的局勢。
鄭老當年也是從這裏升起來的,隻不過,鄭老從來就沒有把地方當成自己的基本盤。
甚至,他從關東升上來之後,就完全和那邊斷了一切的關係。
“煤礦案。”
煤礦案...鄭老喝了一口茶,語氣中都帶著凝重之色。
關東的煤礦多,產能高,且那邊的政治生態也挺複雜的。
“等陳知行回來之後,我送他一位大禮。”陳建國笑嗬嗬的開口。
周泰嶽瞥了他一眼:“二巡?”
二級巡視員對應廳局級副職。
當然,若是真按照年限算的話,陳知行肯定是不夠格的,當然了...職務和職級並行原則之下,給他提到二巡也無可厚非。
二級巡視員在職級和待遇上屬於高級別公務員,且在反腐監督中具有重要職能,但權力受限於非領導職務性質。
其牛逼程度更多體現在中紀委的平台賦予的隱性影響力,而非直接決策權。
對於體製內人員而言是職業巔峰之一,但對普通公眾而言,其實際權力可能不如實職副廳領導。
但...對陳知行而言就不一樣了,他本身就是一室副主任,職務職級並行之後,他的隱性權力也大了起來。
當然了...大概率以陳知行的性格,他才懶得想這些東西呢。
能升就升,升不了拉倒。
“徐廣元這邊呢?”周泰嶽繼續問道。
陳建國笑嗬嗬道:“既然都已經進了中紀委審訊室了,他肯定就知道出不去了。”
“對了,我們也得也得正式更名了,一至十一叫監督檢查室,十二至十六叫審查調查室。”
言外之意已經非常清楚了,該交代的,現在都已經在交代了。
他們這個級別的,進去了就別想出來了。
“既然你都已經定好了,那就按照你定的計劃走吧,你寫份材料交上去等審批吧。”
陳建國沉吟了片刻:“鄭老,這個材料可能需要您...”
鄭老退了,但他還是參事,配合他的身份,至少現在他的話語權依舊還在。
“嗯,寫完了給我送過來,我親自跑一趟就是了。”
說完之後,幾人也都沉默了起來,十分鍾後,喝完了茶,陳建國從正門走出去,三輛紅旗轎車外都站著一位秘書。
秘書拉開車門,陳建國抬頭看了一眼,什麽都沒說,紅旗轎車緩緩離開。
“你這身體...真不打算和陳知行說了?”
周泰嶽作為最了解這個老家夥的人,也清楚他的身體情況。
鄭老微微搖頭:“不了,小家夥有小家夥的路要走,老東西也有老東西應該退出的曆史舞台。”
“上下五千年,權力這座大舞台上,從來都是這樣,有人來...自然就有人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