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哥哥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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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身最遠處的月奴也早驚瞪起了一雙小眼睛。
怎麽回事兒?
安東怎麽可能發出叢林王君令?
他還並未受長老院宣封……
等等,一定是先知。
一定是那老不死私自教導了安東王家詔令術。
該死的先知,他怎敢越過長老院自行決定如此大的事情?
叢林先王君在那場屠王之戰中戰死,那隻能口口相傳給下一任王位繼承人的王家獨有精靈詔令術法按理說也就斷了。除非長老院願意開啟那本王族禁書,不然叢林界無人能夠越過長老院而下達叢林王君詔令。
這也是那些對叢林王君位虎視眈眈的各大精靈家族從來都無人敢對長老院指手畫腳的原因所在,也是所有人都顧忌尊重先知的原因所在,因為無論他們誰想要登上那王座,沒有先知允準配合,可以說你將永遠無法下達王家詔令,一名不能發號詔令的叢林王君就等於有名無實,誰還願意做?
所以說,那把叢林王權之杖與國璽可不是任誰都能夠拿得起的,就算能夠拿得起,沒有王家詔令術法也是枉然。
叢林王君詔令,每一道都需以叢林王君體內靈血為引,再結合術法口訣,才可發出。
這與凡界君王加蓋皇家璽印時候須得用以特製摻有金沙的朱砂印下璽印是一個道理。
所以,叢林王君令絕做不得假。
那些被安東喚出的叢林先王君法相從阿耶修羅身上抽出的也是其王族氣運,阿耶修羅身為阿耶一族嫡長孫,其家族氣運繼承自然多,如此一來,阿耶修羅一族算是徹底完了。
月奴心中很清楚,安東發出的這道叢林王君詔令,可能早已經在叢林界內同時同步映現了。這就是擁有那把王權之杖的好處,自叢林女王手中傳承下來的王權之杖,其內蘊含數代叢林王君的力量,現王君一旦開啟了那可詔令全叢林界的術法,他所下達的詔令就不會受任何時空限製,包括任何隔絕陣法,自可傳到叢林界每一個角落,每一個叢林精靈的耳中。
該死!
安東如此行事不止是在賭,也是在將軍。當然更為重要的是他已然向外界發出了求救信號,就算是他死了,差不多所有叢林界精靈也都知道了這少年的存在,知道了他已然得到了王權之杖認可,得到了國璽認主,得到了叢林王君實名。
雖然知道安東真實身份的在叢林界內並無幾人,但紙包不住火,光是王權之杖與國璽兩樣王族信物就可在叢林界招攬一大批擁護者,而且還是那種絕對死心塌地的……此時,那被自己引離的哥哥一定在往這邊猛趕呢。
若是讓他救回已然得了所有叢林界王族最重信物認可的安東,有先知相助,有效忠王族舊部的支持,再加上那些本就對妖月稱王有著搖擺不定心思的家族,就將是星火燎原,一呼百應的結果,如此一來,自己所看重的妖月將再無機會走上叢林王君的寶座,那自己與哥哥賭了多年的這一盤棋就將是滿盤皆輸的場景了。
月奴絕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他暗歎了一聲,自己可真愚蠢,竟還想要拿了安東逼迫哥哥就範……
安東今日必須要死。
月奴心中主意一定,突然陰狠對著手下命令了一聲:“殺了他!”
“大人,你不是說要活捉嗎?”月奴身側黑袍手下眼中露出不明神情,月奴方才下的要活捉安東的命令很確切,這怎麽眨眼間就又變了呢?
“我說殺了他,立刻,馬上!”月奴話落已然舉杖閃身衝入了四方封絕陣中。老家夥已經迫不及待要取安東性命了,他不想等手下人出手,而是要自己親自動手了。
“大人!小心……”負責貼身保護月奴安全的黑袍手下心中大驚,沒有任何猶疑,立即也跟去了月奴身側。
月奴今日剿殺安東,相當於又是一場屠王之戰。
所以他必須決絕,不能有絲毫猶豫,更不能讓安東活著離開。
“殺!”月奴手持黑石權杖,隻是一個踏步就已然閃身到了安東麵前,不顧那還在安東腳下抽搐身體的阿耶修羅,月奴一杖送出。
“你終是忍不住了。”安東一邊退後迅捷躲閃了身形一邊說道。
安東完全不是月奴對手,這一點他無比清楚,所以在月奴一衝身向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收回王杖護在身前,並提前後撤了身形,才堪堪躲過月奴淩厲絕對快速一擊。
“我是忍不住了。我不得不承認,你很能幹,能幹到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月奴麵色狠獰一聲。
“不想讓你的弟子妖月與我公平一戰了?”安東身形飄渺,他盡量不讓月奴鎖定他,並想以言語拖延一些時間。可惜的是月奴根本就不上當,老家夥突然站定了身形,手中黑石權杖高高舉起,一道道憑空砸下的黑色雷光閃電足有碗口粗,瞬間將安東籠罩其中。
已然衝身到安東近前,正準備偷襲的那名黑袍人猛一抬眸,“啪!”聲被一道雷光擊中,立即頭頂冒起一股黑煙倒地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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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雷光。
先知一族的秘術。
處身在這些黑色雷電之中,不止生機靈力會迅速失去,道道雷電衝擊下,無人能夠真正扛上幾道雖不是天雷卻比之天雷還可怕的黑暗雷光。
“公平一戰?你沒這機會了,待到下輩子吧。”
月奴的戰力與先知幾乎相同。
安東對上他不止完全沒有勝算,甚至會被秒殺。
這就是修為境界大不如人的悲哀處,就算安東得了王杖還有潔石,短時間內他的修為境界不可能一步就登天。
如月奴這種級別的老精靈想要殺死安東,其實就如同是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他連反抗的餘地都不會有。
安東舉杖硬扛下一道黑暗雷光,立即單膝跪地,隨著哢吧一聲,跪地膝蓋處骨碎之音清晰入耳,安東額頭青筋爆起,瞳孔充血,看向月奴。
老家夥已然又向他看似隨意的伸杖點出,速度之快,對於此時受黑暗雷光轟頂,動也不能動一下的安東來說就是一閃,一道隱形氣浪砰聲衝向少年胸口,他悶哼一聲,胸口頓時現出拳頭大的凹陷,口中噴吐出鮮血的同時,他的耳、鼻、雙目亦流出嚇人的血水。
安東前胸結結實實受了月奴一杖,心髒已被震裂的他,身體隻是向後一倒,那雙高舉王杖的雙手也隻是微微動了一動。
安東手中王杖可以對抗黑暗雷電,但他的血肉之軀就不能了,所以少年就算是拚死也不能收杖。
“你還挺能扛!”月奴話落,眼中一抹狠戾神色泛起,手在黑石權杖上一拍,那把杖立即脫手狠狠撞向安東。
月奴這一下是想要立即就結束安東性命,奔著一杖透胸攪碎其心竅血脈而去的。
隻是下一秒,一道耀眼卻不刺目的白光驟然從安東心口處亮起,與此同時,七竅流血的安東一個側身,不惜被頭頂黑暗雷電砸碎了肩頭,不退反進,衝身去往短暫驚瞪起老眼的月奴身側,一杖遞出,直接砸向了月奴腦袋。
月奴修為到底比那馬維遠以及阿耶保機要更加高超一些,其心性也更深沉老辣,所以在安東胸口處那團白光爆出的同時,他已然於手中捏碎一物,一巨型黑色龍頭盾牌瞬間立於他麵前。不過盡管如此,安東手中王杖還是毀了他半邊腦袋臉孔,血液噴濺之下,他不得不立即收手於胸前以及脖頸根部以指封印了致命穴道,避免自己體內血液與靈氣快速從傷口處流失。
月奴所身處的四方封絕陣他自己最是清楚,它攝取所有身處陣內之人的靈力生機,不分你我。
若不是他想要殺死安東心切,他絕對不會以身犯險。
當然與安東相比,主動權還掌握在他手中,就如同他實際掌控著四方封絕陣一樣。
安東為了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才喚出了潔石,卻還是沒能一擊殺死月奴。
而且月奴身前龍頭盾牌現出的一刹那,安東就被其強大的防禦力量“抨擊”一聲推射回到了原位。
骨碎一側肩膀,半邊身子可以說已經廢了,胸骨盡碎,心脈受損,又斷了一條腿,安東躬身忍著難言劇痛,狼狽才踉蹌站穩身形,頭頂那如同是長了眼睛樣的黑暗雷光又一次朝他砸下。
安東艱難一手舉杖,他知道,這道黑暗雷光落下,就是他真正死亡時刻。
少年眨動了一下血色模糊的狹長雙眸。
生死最後時刻,他心中沒有恐懼,有的隻是遺憾。
遇到月奴這樣修為高過自己太多的老怪物,就算他不想認命也是枉然。
誰讓他是叢林先王君的兒子呢,就算他還弱小,就算他與那些人相比還太過年輕,但有誰會在意這些?為了王權,沒能將他殺死在繈褓中對月奴一夥人來說已是憾事。
平日裏這些高高在上的精靈們會滿口說著仁義道德,大道向善,劍要向強,自然不會將目光與利刃對向論及修為輩分都遠遠低於自己太多的人。但對安東卻不能再用這套說法了,他們心中隻想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所以安東十分清楚,他不能怪怨對手太強,隻能怪自己太弱。
他已經盡全力做了最後一搏,隻可惜他最後的發聲到底是沒能引來救兵。
少年低下頭,眼中淚水不自覺隨著血水一起滾落而出。
他好不甘心。
無論他怎樣努力拚命老天似乎都不肯再給他機會。
自己曾經吃過那麽多苦,隱姓埋名苟活在極地冰原;他心中其實一直都是有著希望的,希望自己有一日會走上那精靈王座,之後為家族,為父母,重新拿回王族的榮耀,還有那讓他心動的少女,他與她說過,一定會去往昆侖山看她的……可是,可是,老天爺偏偏就要讓他死。
心中念了一聲:“晴兒……”被一道黑暗雷光砸中後,眼中全是絕望的安東仰頭倒地時候,正在嶺河山莊後宅紅素身側微微打盹的上官龍晴突然睜開眼,其額間蓮花熒光流轉,少女心湖起驚瀾,隻聽了安東那一聲滿是愛戀,滿是思念,滿是不甘,滿是委屈……似再不能相見的呼喚。
“東哥哥……活下去。就算是為了晴兒……”上官龍晴眼中突然落淚,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妹妹,怎麽了?”紅素看到上官龍晴異樣,輕聲問道。
少女手捂胸口,一雙眼眸現出的全是痛苦擔心之色,卻並未出聲。
安東出事兒了,她感知得到。
她不知他身在何處……
但她必須要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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