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張慎跟張群英就帶兩個孩子去公園劃船，張璐也出去了。
    家裏隻剩她一個，安心吃完早飯坐到沙發上，打算看會兒茶幾上的報紙就上樓，此時電話響起。
    是黃朋，他說：“張秘書長登報離婚，我看到欒家女人去市政府找他鬧，聽說他給檢查組送了欒盛康跟欒子平受賄貪汙的罪證，那兩個人現在已經進去了。”
    安心放下話筒翻了翻報紙，沒找到，半天才回神這是昨天的。
    她就說張州這幾天怎麽這麽平靜，感情在憋大的。
    這下好了，欒家偷雞不成蝕把米，虧大發了，家裏最出息的兩個男人都折了。
    還不聲不響登報離婚？這是把欒月所有後路都給堵死，絕沒有回頭的打算。
    嘖，女人狠起來傷筋動骨，男人狠起來扒皮抽筋。張群英那天在廚房說的話猶言在耳，她說張家的男人特別記仇。
    安心想到自己跟張慎一次一次提離婚，之所以他沒跟自己翻臉，大概是因為自己沒做其他毀情分的事。倒是後來直接出了那麽長時間的任務，除了讓她冷靜之外，可能還帶著懲罰的意味。
    男人嘴上說的再漂亮再深情，其實心裏也有一本自己的賬。不觸底線怎麽都可以，一旦觸碰，不管往日多恩愛，他還會親自出手將你打入深淵。
    當然，欒月跟欒家不值得同情，安心隻是暗暗告誡自己，凡事不能付出全部，至少要保留一部分。
    十點多，張慎帶孩子一回來，安心就說了這個事，張群英也想不到，“登報？”
    她找了一圈都是過期的報紙，一拍大腿，“這腦子，等著，我去隔壁借來看看。”
    家裏的報紙都是公婆下班路上買了帶回來，辦公室雖有，但不能拿回家。
    安心進廚房準備中飯，讓張慎看著孩子。現在家裏人都不敢讓孩子靠近她身邊，怕她們沒輕沒重。從知道她肚子裏揣著兩個之後，所有人都草木皆兵，包括她自己。
    兩輩子第一次懷孕，第一次當媽媽，很神奇也很忐忑。
    張群英很快就回來了，指著報紙上的內容給他們看，“還真是，這個阿州，都不跟我們商量。”
    安心過來也看了一眼，上麵不僅寫明他跟欒月夫妻緣盡，沒有挽回的可能，還提了欒父欒老大的違法行為，直接將欒家變成普通民眾的階級敵人。
    夠狠！
    一下子就把欒家給摁死。
    恐怕現在跟他們有來往的親戚朋友都會避他們如蛇蠍，害怕跟他們扯上任何關係。
    盡管手段狠辣，但三個人誰都沒有為欒家說一句話。
    特別是張群英，她永遠記得那個早上的驚慌錯亂，心髒差點承受不住負荷暈厥過去。
    安心倒是擔心張州一個大男人應付不了欒家女人的哭鬧，讓張慎吃完飯去市政府看看。
    午飯過後，張群英帶孩子午睡，安心也上樓休息，張慎給朱正打了一個電話。
    “你過來一趟，盡快。”
    另一頭的朱正察覺有異，問了一句：“出什麽事了？”
    張慎捏著手裏的紙條，眼裏一片幽光，“電話裏不方便說，一個半小時後大院門口見。”
    這是他帶著孩子劃船出來，公園門口一個穿著破爛看起來像乞丐的人，趁他抱著思思不注意的時候塞他口袋裏的。
    內容很簡單，“吳家窩藏粵城逃犯白坤。”
    張慎出門先去市政府門口看一圈，見欒月的大嫂二嫂以及她媽都在門房賴著不走，見人就拉著哭訴女婿狠心，始亂終棄。
    他去附近給他哥辦公室去了個電話，秘書說他兩天前就被調到蘭縣任縣委書記去了。他也知道了門口有家屬鬧事，委婉地讓張慎將人弄走。
    張慎都無語了，他回來兩天還沒騰出空去見他哥，沒想到一聲不吭下地方了。
    他又給他爸辦公室打去電話，“爸，大哥調去蘭縣的事您知道嗎？”
    張育民道：“知道。本來他早有想法下去曆練幾年，後麵不知道為什麽擱置了。家裏出事之後，他找我聊過，我也同意了。怎麽，你有事找他，我把電話號碼給你？你去看看也好，他現在把自己弄得沒有一點人氣。”
    “今天的報紙您也看到了？”張慎問。
    張育民歎氣，“看到了，他既然不想留餘地就隨他，欒家的確缺教訓。”就算大兒子不這麽做，他自己也會出手收拾，以為張家就那麽好欺負？
    隻是遺憾沒有找到幕後黑手，知情人陳婷婷也失蹤了，這筆賬隻能先記著。
    之後張慎又輾轉跟幾個粵城的戰友打聽了一圈白坤的情況就又回到市政府門口。
    那幾個女人還在，看來不準備輕易罷休。他輕笑一聲走上前去，看著三人道：“怎麽，家裏人犯法也要賴到我哥頭上？你們覺得我哥脾氣好是不是？”
    他問欒大嫂，“沒看到今天的報紙吧，建議你們先看看，再決定還來不來。隻不過送兩個貪汙分子伏法，你們就受不了了？欒月那一手可是要我全家都進去，你們不清楚？”
    他就斜斜靠在門房的外牆上，一邊抽著煙，一邊隔著窗戶跟裏麵的人說話，也不管看門的大爺好奇地盯著他看，繼續道：“如果你們繼續鬧，我保證這些都還是開胃菜，不信盡管試試。”
    他看到被大爺壓在幾封信件下麵的報紙，問：“大爺，有今天的報紙不？”
    大爺忙應道：“有有有，你要看我拿給你。”
    廠裏每天都定二十多份報紙，其他的都被他送去各個辦公室了，就留下一份放在這裏給來訪客人消磨時間的。
    當然，這幾個嗓門大會鬧事的女的絕對不算客人，所以他沒有拿出來給她們看。
    不過這個年輕人是剛調走的張秘書長的弟弟，那肯定也算自己人。
    張慎手指一指，“給她。”
    欒大嫂忐忐忑忑接過，心裏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但是三人中就她識字。
    “第三版正中，好好看，看明白了就跟她們說說都寫了什麽。”張慎好心出言指導，免得她找不到地方，還浪費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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