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看他起步要走，趙淑儀開口道：“等會兒我會跟爺爺說，你知道了我們家的隱秘。”
    她重新走到他麵前，換了一副麵孔，用挑釁的語氣道：“你猜，爺爺會怎麽做？”
    田向文始終淡淡的，情緒沒有絲毫起伏，垂目站著，眼皮都懶得掀開，啟唇道：“誰能證明你說了，反正我沒聽過，什麽都不知道。你不走的話，我先走？”
    “你！”趙淑儀美目一瞪，似乎想不到麵前的人會當場耍賴，氣的口不擇言：“你們田家有什麽了不起，要不是爺爺要用你們，我才懶得應付你。”
    說完就立馬意識到闖禍了，臉上神情變了幾變，最後做委屈狀，嬌嗔地道：“我都被你氣糊塗了，哪有你這麽跟女孩子說話的？我找你秘書傳話，你也不理我，打電話約你，都說沒空。我都這麽主動了，你就不能給個麵子嗎？”
    田向文心裏冷笑，麵上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抱歉，平時工作忙，沒功夫應酬。”
    趙淑儀又被氣的心一哽，不敢置信，“跟我約會是應酬？”
    “沒有約會，我單身。”
    “那我要是找你出去玩或者看電影呢？”
    “我習慣單身。”
    “好好好，你單身一輩子去吧！”趙淑儀麵子裏子全被扔地上踩，差點被氣哭。
    田向文亮了亮手上的東西，再次淡淡地道：“那我先走一步？”
    看著他走遠的背影，趙淑儀隻能在原地跺腳。氣頭上，她也不想回去看到這個人，去百貨大樓花了一百多塊錢，買了兩件連衣裙，一件襯衫心情才算好點。
    晚上她去她爺爺趙時謙的書房，沒有隱瞞今天的試探結果，撒嬌道：“爺爺，不能換個人嗎，這個田向文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我不喜歡。”
    老爺子在寫大字，眼皮一撩：“你太心急，如果沒有將安心的事情說出去，興許能換。”
    換言之，說出去就不能更改人選了。
    趙淑儀嘟著嘴站一旁磨墨，委屈地道：“田家都垮了一半，您到底看上他們家什麽了？我看田向文這樣子也沒把您放眼裏，我都說是您支持我跟他處對象了，他還是不理不睬。”
    趙時謙專注手下，筆走遊龍頗為自得，一幅寫完，擱下筆拿起早就晾溫的茶喝了一口，才道：“我會再找時間敲打他，你自己的小脾氣也改改。別看田家人被擼了一半，真正論起來，咱們趙家不一定有他們能扛事。他們上下一條心，咱家四房心思各不同，你看到的都是表麵。”
    趙淑儀有點不服氣，放下墨塊，自己找了張椅子坐。趙時謙最寵她這個長孫女，在這個書房裏她自在慣了。
    拿起桌角的麒麟鎮紙擺弄了一會兒，終是忍不住將藏在心裏的話問出來：“您說，四爺爺手裏真的有當年沈家藏起來的寶貝嗎？您想讓我嫁給田向文，是因為四爺爺不說，您要從安心那裏找突破口嗎？”
    趙時謙掀開茶杯蓋，拎起水壺添水，嘴裏道：“姓朱的說的話，我隻姓五分。你四爺爺孤家寡人一個，如果安心真是他親孫女，他手上的好東西就絕不可能落到其他房頭。他在外麵多年不跟家裏走動，我也隻是找個由頭試探一下他。”
    “您是說，您也不知道朱建國說的是真是假，咱們跟安心扯上關係，看他如何反應再做判斷？”
    “這是其一。”趙時謙也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來，道：“其二，田家確實不容小覷，尤其是跟上麵三號首長關係密切。按規矩，明後年我差不多就要退下來，如果跟田家聯姻，找他們遞個話，上麵或許會同意推遲兩年。”
    兩年，足夠他做很多，也夠他安排退路。
    趙淑儀明白了，“這麽說，田向文我是一定要嫁咯？”
    “他一表人才，人品家世都無可挑剔，京市很難再找出這麽一個青年才俊，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趙時謙瞪過去一眼，“你要真不滿意，我可以讓淑貞去。”
    趙淑貞是她繼母生的女兒，隻比她小了兩歲。
    “別，我又沒不同意……”
    “那就好好琢磨琢磨怎麽把人拿下。”趙時謙語重心長道：“好機會擺在你麵前，要知道珍惜。前陣子，你母親也跟我開口，叫我給淑貞引薦身邊的好小夥子。”
    趙淑儀撇嘴，“她巴不得所有好東西都給她自己女兒。”
    “她偏心淑貞，我偏心你，你父親……不提也罷。有爺爺在，你從小到大也沒吃過虧，很多事不用非得計較個長短來。田向文那裏你上上心，能順利嫁過去，爺爺給你陪嫁一處宅子。”
    “對了……”他頓了頓又道：“我打算撮合淑貞跟張家老大，你以後看到她不要說漏嘴，別跟她提安心的事，她們母女不知道。”
    “是張慎的大哥嗎？”趙淑貞問。
    得到肯定回答後又問：“這個是不是您本來給我備下的第二人選？”如果她沒跟田向文說出安心的事的話。
    趙時謙沒好氣，“知道就好，誰讓你嘴快？行了，回去休息吧，讓我一個人靜會兒。”
    另外一邊，田向文回到辦公室也在琢磨趙家跟安心的關係。
    如果安心是趙時瑾的孫女，那她奶奶跟趙時瑾豈不是……
    想到這裏，他立馬拎起電話撥了幾個號碼，接通之後對著另一邊的人道：“幫我調一下安國強的資料，馬上……對，吉陽市雙馬鎮橋頭村，安國強，送到我辦公室。”
    他這邊一調資料，張慎就得到了消息。不過，知道是田向文倒也不是那麽著急。
    憑兩家的關係，他就斷定對方不會輕易做出不利於張家的事情。
    還有一點，即便他再不願意承認，也知道這個人不會害安心。
    隻不知他要安國強的資料要做什麽，還是發現了什麽，張慎有點摸不清他的想法，暫時隻能靜觀其變。
    而田向文在簡單的資料裏沒看出什麽，他盯著沈玉這個名字出神。如果趙淑儀說的是真的，那便是沈玉跟趙時瑾有瓜葛。
    但是這兩人，貌似沒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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