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聽了哪還坐得住，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公公一個人在那兒，恐怕沒辦法應付。
    “小蘭，你跟我一起去，晚飯讓林嫂準備。”她懷著孕，自然要做萬全準備，再小心都不為過。
    十多分鍾後，她們兩個尋著聲音也到了老師辦公室，之前老遠就聽著裏麵可熱鬧了。
    安心進去一看，龍鳳胎躲在他們爺爺身後，公公張育民正張開胳膊抵擋麵前正撒潑的老人，不讓她碰到孩子。
    老人後麵還有一個中年女人大聲跟老師理論，一定要讓她叫龍鳳胎跪下道歉。
    角落裏還有一個年輕女人，安心眼神望過去的時候，她臉上得逞的表情還來不及收回。意識到被發現，轉頭看到是安心，頓時嚇得渾身一抖，迅速低頭做鵪鶉狀。
    安心冷笑一聲。
    陳婷婷，很好！
    她讓小蘭去幫公公，別讓兩個孩子真被傷著了，對麵的老人張牙舞爪的，看著就是個滾刀肉。
    她自己走到老師麵前，高聲說道：“黃老師，我是張希霆跟張希若的媽媽，事情起因經過我也了解了，是對方小朋友蠻不講理先欺負我家小孩。現在她家長當著您的麵還想對孩子出手，胡攪蠻纏，我建議您可以報警，讓警察來判斷孰是孰非。”
    道理講不通，就得暴力幹預了。
    黃老師也快被鍾藝真小朋友的家長給逼瘋了，聽到當事另一方家長的提議，趕緊跟麵前的中年女人道：“鍾藝真外婆，我已經跟您說過很多遍，是鍾藝真拿錢強買張希若的發卡，也是她先動手揪張希若的頭發，該賠禮道歉的是你們。如果你們還是這樣不講道理，我真的要報警了！”
    “警察已經來了。”
    這時門口又走進來一位五十來歲的中年女人，黃老師走到她麵前：“陳院長，您回來了？”
    被叫做陳院長的女人點頭，走到邊上，讓身後的派出所民警進來，才道：“我剛從市裏開完會回來，傳達室老李跟我說了你這裏的事。既然有家長不服你的處理，那就交給警察，這樣最公正。”
    看到穿著製服的民警，剛還在大聲嚷嚷的老人跟鍾藝真的外婆瞬間啞火。
    安心趁機走到龍鳳胎麵前，俯身問他們：“沒事了寶貝，嚇到了吧？有沒有被打到？”
    剛才還強忍眼淚的妹妹“哇”的一聲哭出來，“媽媽，鍾藝真揪我頭發，還要搶我的發卡！”
    安心抱了抱她，安慰道：“放心，媽媽跟爺爺在，不會讓她搶走的。做錯的人是她，媽媽讓她給你道歉好不好？”
    妹妹“嗚嗚”地點頭，“還有她外婆跟阿太，她們都好凶。明明她們自己不對，還罵我們，她們是壞人！”
    “是，她們這樣做是不對的，隻會讓她們家的孩子以後犯更多更大的錯，咱不跟她們學。”
    妹妹止住眼淚之後，她又轉身抱了抱哥哥，表揚他：“兒子真棒，知道保護妹妹，你做的很好，媽媽為你驕傲！”
    張希霆嘴角翹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媽媽道：“我是哥哥，是男孩子，妹妹是女孩子。”
    “對，你是一個好哥哥！”
    警察來了，誰還敢撒潑？
    黃老師在鍾藝真家長開口前，將情況給兩位民警解釋了一遍後問道：“鍾藝真現在在教室玩積木，需要把她叫過來嗎？”
    民警道：“要的，我們要親自問小朋友幾個問題。”
    “好的，我去叫。”
    鍾藝真外婆伸手就要攔：“不用了吧，孩子還那麽小，能知道什麽？有什麽問我們不是一樣？”
    黃老師沒聽她的，扭身就出了辦公室。
    女人覺得沒麵子，狠狠瞪了一直默不作聲的陳婷婷一眼：“你是啞巴啊，一句話不說？真真受了委屈，你還當沒事人一樣，真是蛇蠍心腸。年紀輕輕給人當小老婆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陳婷婷低聲回了一句：“我不是小老婆，是老鍾領了證擺了酒的正經媳婦兒。”
    “嘿！你個小賤蹄子還敢回嘴，嫁到鍾家翅膀就硬了是不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原來就是個沒人要的爛貨，名聲差的都沒法聽了。要不是你不給真真買發卡能有今天這事兒？你給我等著，回去撕爛你這張臭嘴！”
    孩子也是怕警察的，盡管鍾藝真一直哭哭啼啼不是很配合，兩個民警還是從她嘴裏問出了真話。她卻還覺得自己沒錯，理直氣壯地道：“我給錢了的，又不是白拿，他們為什麽不同意？”
    對錯很清楚了，安心的訴求就是鍾藝真跟她的家長給龍鳳胎道歉，民警也覺得這是應該。
    鍾藝真的外婆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我可憐的女兒啊，你走的這麽早，留下孩子受苦啊！沒媽的孩子沒人疼……”
    “行了，不道歉就跟我們回所裏！”民警見慣了這樣的人，沒有耐心跟她在這兒耗，拔高聲音吼了一句。
    最後盡管不情願，還是在警察的監督下，三人給龍鳳胎道了歉。
    走之前，安心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陳婷婷，見她心虛的樣子就知道今天鬧成這樣必有她的原因。
    鍾家是有保姆的，四人回到家，鍾平跟鍾誠父子倆已經在吃飯。
    “今天放學怎麽這麽晚？”鍾平咽下嘴裏的東西問道：“怎麽了，真真怎麽哭了？”
    孫女的小裙子髒了，眼睛也紅了。
    鍾藝真的外婆高玉找到靠山一樣，扯著女婿鍾誠的手臂將今天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還不忘告陳婷婷的狀：“這個女人存心想讓孩子受委屈，在老師辦公室一聲不吭，看著我們被人欺負，可見平日裏都是裝的。”
    鍾誠一直不待見這個後媽，聞言也沒多吃驚，隻嫌惡地瞥她一眼，放下碗筷抱著女兒哄。
    鍾平為難，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問陳婷婷：“真真外婆說的是真的，怎麽能看著孩子被人欺負呢？”
    陳婷婷眼裏閃過一絲精光，裝做為難的樣子道：“其實我不說話是有原因的，當時跟真真外婆也說了，對方家長不好惹，搞不好會給家裏招災，她不聽我的。”
    高玉轉頭就啐了她一口，罵道：“你自己是個爛心肝的，還叫我們別鬧，由著外人把真真欺負死了，你就開心了！得虧我跟親家奶奶來了，不然我家真真就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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