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壞心思的他都不在意，橫豎吃虧的還是她自己。要是還不管好這張嘴，男人外麵有什麽事，一定不會有人跟她透露什麽，不然就是好心也得不到好話。
    張希霆不搭這位還沒看出家庭危機的同學的話茬，隻對著梁成道：“今日我們兄妹打擾梁總一家用餐了，多謝款待，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改日有機會，梁總去京市，一定要告知小子一聲，讓小子也盡一盡地主之誼。”
    梁成不好說什麽，妻子言語無狀，人家要再待下去，自家丟的人更大，便歎了一聲氣站起來將人送到門口，以示自己的歉意。
    梁婉寧跟在她爸身後，又羞又氣，這麽好的機會，被她媽生生給毀了。出門之前，她明明答應過不會亂說話，結果還是這樣。
    氣她媽，更氣她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麵對張希霆。
    梁成瞥了自家女兒一眼，沒說什麽安慰的話，他自己都在怪他老娘當初怎麽給他定了這麽個腦子不靈清的女人。
    所以生了一個女兒之後，發現妻子實在不怎麽聰明，也就歇了跟她再生一個兒子的心思。從這樣的人肚子裏出來的繼承人，他敢將家業交出去嗎？
    就算生出來兒子腦子沒問題，也不信她能教出什麽好筍？大女兒他也不放心，從小將她放在老家讓父母帶，才不至於長歪。
    想著想著，父女倆又回到桌上，吳魏琴還在抱怨：“這個小夥子不行，我跟你說，我都說的歇了他的心思，你怎麽還讓人一起吃飯啊？你們都聽見了，這都什麽家庭，六個孩子，父母還有一個在家裏不出去找工作的。就是他爸真是小領導又怎樣，我們家寧寧嫁人他出的起彩禮嗎？”
    臉上還頗有點自以為是，接著道：“我說他的手表是他爸受賄拿到的有錯嗎？還跟我使臉子，我都沒嫌他窮，跟他好好說話，他倒是架子大，說走就走。這種人就是學習成績再好也指定沒出息，要是他家裏真受賄了，還是趕緊離遠一點，聽到沒有？”
    最後一句是衝著女兒說的，生怕女兒看小夥子長的好，不管不顧要嫁過去，想了想又威脅道：“你要看上他，就別認我這個媽，我們家丟不起這個人。你那個什麽課題幹脆就退了吧，女孩子安安生生把畢業證拿到就行了，我跟你爸也不指望你多出息，跟哪個教授不是跟啊，怎麽還非得是藺教授？咱們家這麽大家業擺著，你跟別人本來就不一樣，又不缺那三瓜倆棗的獎金，聽話！”
    梁婉寧對她媽是真存了氣了，半句都不想搭理，隻轉頭跟她爸道：“我吃飽了，下午還有事，先去賓館跟教授匯合了。”
    梁成拿帕子擦擦嘴，道：“去吧，想做什麽做什麽，你媽的話別放心上。沒事，你那同學爸看著挺好，下午他來廠裏，爸幫你說說好話。”
    “哎你們……”吳魏琴瞪起眼睛，可惜父女倆都不理她。
    眼見女兒拿了包走了，她對著丈夫不滿地：“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了這麽幾句，對我也發起脾氣來了！我說錯了嗎，咱們就這麽一個女兒，以後不都是她的？她要看上個窮小子，你能應？”
    梁成拿起茶杯，一眼都不想看對麵還在絮叨個不停的女人。
    窮小子不窮小子的先放一邊，我這家業還真不一定全給你生的這個。就算她現在生你的氣，你要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她指定還會聽你的話，我辛苦大半輩子創下的基業跟在你手裏有什麽區別？
    你說，要真這樣，我就是死了眼睛也閉不上。
    梁成喝完了茶，將杯子“duang”的一下擱在桌上，麵無表情問道：“好了沒有，好了就走吧！”
    今兒要不是女兒好話軟話說了一籮筐，他何必浪費這個時間過來聽這蠢女人嘮叨？
    那邊兄妹倆出了餐廳，張希若好笑地看著哥哥道：“這樣的混人從小到大我們見過也不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嫌棄媽媽在家不找工作的。”
    張希霆笑了笑，道：“用咱媽的話說，幹她屁事！”又問妹妹：“送你回學校？”
    那就走吧！
    沒有吳魏琴搗亂，下午張希霆跟著藺教授，一行人參觀梁家的電子廠倒是一切順利。
    廠裏確實有一千多工人，規模算中等偏上，每年的產值也有好幾個億。不過張希霆發現這麽大的廠，所有業務都隻是給人代加工，沒有自己的核心產品，更沒有自主開發產品的能力。
    這好似是南省這邊大多數工廠的通病，這樣的廠，相當於將命脈握在合作商手裏。哪天合作商不高興將單子給你，你又暫時找不到新的單子，就隻能停工等死，根本扛不住風險。
    不像他小姨的電器廠，每年大筆大筆往裏投研發經費，每年的產品也是大量地推陳出新，根本不用主動找合作商，就有對市場靈敏的聰明人求爺爺告奶奶上門定新品。
    看來還是得聯係小姨，叫課題組的人去那邊廠裏參觀一次，有對比才有說服力。
    梁成本來想找個機會單獨跟他聊幾句，畢竟答應過女兒。他也覺得小夥子中午說的話可能是在故意誤導妻子，因為自己看人很少會出錯，再加上兄妹倆手上戴的手表，根本不是妻子說的那麽回事。
    若說是受賄，那得是多大的權力才值得人送出這麽貴重的東西？真是受賄所得，又怎麽可能明目張膽戴出來晃人眼？既然戴出來了，就是有能解釋得過的理由。
    他事後思慮再三，得出結論，人家這是根本沒看上自家的條件，順著妻子自以為是的想法說話呢！
    這會兒站在廠子門口，見小夥子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麽，便上前問道：“怎麽了，是不是發現什麽問題？你盡管說，叔叔不是聽不進意見的人。”
    張希霆笑著搖搖頭道：“是有一些想法，不過還沒有定論，等我們再去粵省的欣然電器廠參觀完，有機會再來跟叔叔探討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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