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列盯著剛才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從隔壁病房衝進此間的另外四人，問道：“你們定是被她收買，確定要因為一點不義之財汙蔑現役軍人麽？知道這麽做的後果嗎？”
    “你不用威脅他們。”陳芳朝那四人揮揮手，四人聽話地從病房退出，從始至終不發一言。
    董列冷笑：“你到底是誰，想要做什麽？”
    陳芳沒回她的話，轉頭看向從剛才事發起就沒開口的費世宇，“你沒話問我麽？”
    費世宇輕輕拍了拍董列的肩膀，董列讓開，他緩緩再次走到病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表情狀似瘋狂的女孩，道：“那麽，你這麽做，目的是什麽？”
    陳芳靠在枕頭上，笑眯眯地道：“要麽娶我，要麽你等著身敗名裂，怎麽樣，該作何選擇，很難嗎？”
    費世宇輕蔑地笑了笑，“就這？花這麽多功夫，又是出錢收買醫生護士，又是讓你母親千方百計說服陳升搬家，不惜用上苦肉計，就為了這個？金雅芳，看來我還是高估了你們母女兩個。既然好不容易找到長期飯票，為什麽不安生過日子，偏要折騰這些有的沒的？”
    床上的人眼眶驟縮，臉色猛的一變，坐直身子抖著聲音問：“你......你怎麽知道？”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誰？”
    那倒也不是，費世宇扯了扯嘴角，要不是張叔跟心姨，自己這次就算沒掉坑裏，也解釋不清當前的情況。
    他歎了口氣，頗為嫌棄地從拎著的黑色袋子裏拿出一個錄音機，按下開關，取出帶子。
    金雅芳一愣，隨即臉上再次生動起來，“咯咯咯”笑了幾聲，道：“就這？能證明什麽？我手上可是有你對我耍流氓的照片。”幸虧剛才她沒多說廢話，不然萬一真被他錄到什麽，照片就起不了作用了。
    幸好！
    費世宇眼神一耷拉，就是嘛，就那麽幾句能說明什麽？
    金雅芳看他一臉懊惱的樣子，內心暢快。原來虛驚一場，差點以為布置這麽長時間的計劃要失敗了。終究還是她棋高一著，知道她的身份又如何，小看了自己，還不是照樣被她牽著鼻子走？
    她笑著道：“剛才那兩個選擇，你好好考慮，如果覺得為難，不知道怎麽跟你對象解釋的話，我可以幫你打這個電話。如果她纏著你不放，我也有辦法對付她。”
    費世宇抬頭，麵無表情地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確定要一條道走到黑嗎？陳升要是知道你們母女倆利用他們父子，後果想過嗎？”
    陳升就是金雅芳的媽，朱豔傍上的那個山城煤老板。
    想到那個老頭子，金雅芳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即搖搖頭，臉色難看地道：“你別想著轉移話題，選哪個，給你一分鍾時間考慮。結果要讓我不滿意，明天報紙上就會出現剛才你對我耍流氓的照片，你的前途沒了，費家的名聲沒了，連帶你對象家也會被人指指點點。”
    這一招還是之前從對付她們母女倆的那些人那裏學的，不是費家就是張家，自己也算學以致用。
    董列不安地搗了搗搭檔的胳膊，這怎麽選？
    選哪個都不行啊！
    金雅芳也在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費世宇再次開口：“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執迷不悟隻會讓你們母女倆進去陪金愛國吃牢飯。你才剛成年，之前家裏出事的時候你還在上學，很多事情不要偏聽偏信，要相信國家，法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可能他們跟你說了什麽，讓你覺得值得冒險一試，但你怎麽知道自己聽到的是真話？”
    “時間到，請給出你的答案。”金雅芳不耐煩地打斷道。
    費世宇再次歎了口氣，轉身將門打開，說了句：“進來吧。”
    之前出去的那四個人已然被警方製服，統統戴上手銬，此時全都一臉驚懼地被推進病房，嘴裏塞著東西“嗚嗚嗚”地朝著金雅芳直搖頭。
    金雅芳直接看愣了，瞪著費世宇威脅道：“你想跟我魚死網破？”
    費世宇道：“魚會不會死不知道，但很顯然，你的網已經破了。”說著就朝最裏麵那張病床走去，把手伸進床邊放著的綠植盆裏掏了掏，拿出一個小型攝像機。
    然後往回走，邊走邊跟床上的人解釋：“這是我家親戚從漂亮國買的，充電能記錄12個小時，影像跟聲音同步攝錄。每次你去衛生間，都會有人進來換電池跟錄像帶，比我那個小錄音機好用多了。”
    金雅芳絕對沒想到，從開始決定對付金愛國開始，張叔跟心姨就派人盯著她們母女兩個了。從朱豔走投無路傍大款，到金雅芳輟學，花錢進滇省沛市美術學院。連她上次到部隊找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要不是前幾天他拜托爺爺查陳戈文家，也幸虧自己幾次在對待金雅芳的問題上始終頭腦清醒，沒被迷惑，不然他就真的慘了。
    張叔說，這次也算給自己的考驗，目前為止成績合格，所以他才跟自己坦言在這邊的布置，包括這台攝像機，包括陳家那邊的變動。
    這一切，讓費世宇感歎，自己還是太嫩了。要沒有這台攝像機，隻怕之後自己百口莫辯。
    世人都會說，哪個女人會用自己的清白來誣陷人？
    但偏偏，就是有人這麽做。
    金雅芳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渾身發抖，臉色蒼白，她知道自己完了！
    等費世宇將錄像帶跟這些人都交到警方手裏之後，董列長長呼出一口氣，狠狠地拍了拍老搭檔的肩膀：“你小子，瞞得這麽好，嚇死老子了知不知道？”
    要是麵對五六個歹徒，一點都不帶怕的，幹就完了！但剛剛，一個是躺在病床上身體較弱的小姑娘，另外四個被收買的也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這些人手裏又捏著搭檔的把柄，還不能直接用武力製服，想想就憋屈。
    費世宇笑著將人拉出病房，道：“這不是怕你演技不夠好露餡兒嘛！走，請你吃大餐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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