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太子殿下書房，刑部尚書高豫將這幾日的進展一一向太子殿下回稟。
    自從陛下在大殿之上，將五石散一事全權交給太子殿下。
    元睿淵便親自挑選了幾人負責此事，刑部尚書高豫便在其中，而盧曉軍便轉為協助之責，全力幫助高尚書清查此事。
    其實，盧曉軍和霍軒先前早已將事情摸得差不多了，這次又在靈山寺擒到了年榮川，可謂是人贓並獲。
    高豫等人的職責，便是將盧曉軍和霍軒先前收集的證據，進行核實。
    等高尚書將事情匯報完，太子殿下點點頭：“高尚書，這些日子辛苦你了。”短短兩日，能有這般進度，足見高豫等人的用心。
    高豫嚴肅的臉色並未變化：“殿下客氣了，這都是臣應當做的。”這五石散一事，真的是越察，心裏越驚。
    若非太子殿下察覺先機，段大人不畏強權，將此事捅了出來，怕是這五石散要禍害的人更多。
    等高豫出了屋子，霍軒這才開口道：“殿下，年榮川今日倒是開口了，不過說得都是一些廢話。”
    這年榮川可不是一般的百姓，對付起來，有些棘手。
    “年榮川可是老五的心腹，若是這般容易被拿下，那老五豈能撐這麽多年？
    這年家並非昔年的世家望族，能從一個普通的家族，成長到現在的地步，定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太子殿下將剛剛處理完的內容，快速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接著，將有用的部分收了起來。
    “可取之處？這年家一個個最會的不就是阿諛奉承嗎？”霍軒狠狠道。
    這年妃在宮裏將陛下哄得開開心心的，三不五時就找姑姑的麻煩。
    那兵部尚書，一向以來，也隻做讓陛下開心之事，絲毫不會顧及此事是否有益。
    “諂媚也是一項技能。”一向不愛說話的盧曉軍，難得開口道。
    朝廷之上，並不乏有能力的大臣，更是不缺諂媚之人。
    史書之上，哪一個朝代的滅亡，沒有小人在推波助瀾？
    “可若朝廷以諂媚、能言為選撥朝臣的標準，那這天元王朝不就亂套了嗎？”霍軒看了一眼木呆子盧曉軍。
    “這個道理，你知道，我也知道，然後呢？我們現在有能力將那些蛀蟲趕出去嗎？”盧曉軍雖是在回霍軒的話，可眼神一直看向太子殿下。
    如今的朝廷，烏煙瘴氣。
    原以為白相算是個清流，能幹之才，卻沒想到，斯文爾雅的表麵，藏得竟然是一張可惡至極的髒心。
    這樣的朝廷，哪裏是致力效忠的有學之才樂意看見的？
    能夠改變這一現象的，隻有太子殿下！
    這些日子，盧曉軍將五石散之事，大都交給了高尚書，現在主要負責的是，白相和五皇子在西胡四周，建立的秘密基地。
    知曉了這些肮髒事，盧曉軍對太子殿下希冀更大，擁護太子殿下的決心更甚！
    霍軒看著眼前怒氣衝衝的盧曉軍，有些意外，自打這木呆子為官，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見到木呆子則這般動怒。
    太子殿下看了一眼盧曉軍，沉穩的眼神中帶著鎮定，一下子將盧曉軍的氣焰壓了下去：“放心吧，這些人都是秋後的螞蚱，長久不了。”
    有太子殿下此話，霍軒和盧曉軍會心一笑。
    “殿下，那年榮川之事，接下來該如何處置？”這兩日，霍軒遲遲拿不下年榮川，心中有些氣憤。
    “隻要老五和年家還在，年榮川便不會開口的。”靠在椅子上，太子殿下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眼睛，這些日子事情太多了，好幾日沒好好合眼，現在實在有些倦了。
    殿下的話讓霍軒皺了皺眉：“殿下為何這般肯定？”
    “年榮川一旦開口，那他在老五的心裏可就成了抹不掉的黑點，這輩子怕是都翻不了身。這個道理，年容川很清楚。”
    作為年家的繼承人，對於朝廷之事、陛下的心意，年榮川知道得並不少。
    在年榮川的認知裏，老五有著極大的概率能夠登上至尊之位，與那等強大的誘惑想比，霍軒這些刑罰，實在是不值一提。
    聽完殿下的話，盧曉軍適時補了一句：“說不定，現在那年榮川還希冀你能夠下手更重些，這樣，他事後還能去表表忠心。”
    盧曉軍這話聽著讓人極不舒服，霍軒不服氣瞪了一眼，接著看向殿下：“那殿下為何還讓我審他？”
    明知年榮川不會開口，這兩日的種種不就是在做無用功嗎？
    一想到此，霍軒總有一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
    聽到霍軒這稍帶怨念的話，太子殿下嘴角略微揚了揚：“怎麽，讓你出氣，你倒是不滿了？
    這些年，年家讓舅舅吃了多少啞巴虧，那年榮川又明裏暗裏讓你受了多少氣。
    孤讓你把火撒出來，如此好的機會，你倒是不滿意了？”
    聽著殿下這調侃人的語氣，霍軒心中忍不住咕嘟了一聲，殿下，實在是太腹黑了！
    這擺明就是把人賣了，還要讓人幫著數錢。
    不過，想到現下年榮川的樣子，霍軒依舊“沒骨氣”的笑了，雖然殿下玩了自己一招，可這實在是太出氣了！
    小柒啊，小柒，殿下這般精明算計，你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咯~
    一想到，昨日夜裏殿下和小柒的親昵舉動，霍軒忍不住在心裏為這剛認識的小妹捏了一把汗。
    “好了，即使加班加點，高豫核查證據一事，也並非是一兩日之功。
    霍軒，你這幾日辛苦點，盯牢此事，務必要保證高豫及證物的安全。”
    敲了敲桌子，太子殿下吸引了盧曉軍和霍軒的注意，叮囑道。
    “是，殿下，我這就帶著一隊人，日夜盯著。這些日子，高尚書為了確保證物的安全，每日都歇在了刑部。”
    這高豫成日裏板著個臉，嚴苛不理私情，是個既板直又迂腐之人。
    除了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命令，這高豫平日裏可沒給過誰高臉色。
    不過，這樣的人，才是最適合掌管刑部，這等審查案件之事。
    隻能說這皇帝陛下還算是清醒，沒有讓年氏那等偷奸耍滑之人擔任刑部的職責。
    若真是年氏掌管了刑部，怕是天元王朝每年的冤假錯案定是數不勝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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