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市總部後，兩隻老鼠精被分別關押在特殊部門的審訊室內。
    審訊室的牆壁是用特殊材質打造的，能夠隔絕一切能量波動，且天花板上布滿最新科技的監控探頭，連空氣流動都被精密控製。
    寧沅沅將幹癟老鼠精從封印中放了出來，並且限製了兩隻老鼠精的能力使用。
    她站在審訊室外的單向玻璃前，透過特製的觀察窗注視著裏麵的幹癟老鼠精，它對麵站著的則是江頌雲。
    這隻幹癟老鼠精化形後似人非人，似鼠非鼠。
    它的四肢和老鼠的四肢一樣，有長長的尾巴，但身形卻是和人類差不多，腦袋看起來也是人類腦袋。
    另一隻老鼠精長得和它差不多，隻不過沒有它那麽幹癟。
    它被鎖在特製的金屬椅上，四肢都被使用特殊材質打造而成的鐐銬固定，連尾巴都被牢牢束縛住了。
    幹癟老鼠精顯得異常焦躁，細長的爪子不停抓撓著金屬桌麵，發出刺耳的聲響，被江頌雲嗬斥了又立馬停止。
    “它看起來很不安。”寧沅沅小聲說道，小手輕輕貼在玻璃上，仔細觀察著幹癟老鼠精的神態動作。
    毛皮皮看見老鼠精，依然覺得惡心，在空間裏躺著呼呼大睡，不肯出來。
    反正它在空間裏也能聽到，還能通過寧沅沅的視角看到外麵發生了什麽。
    老花站在她身旁，對於邪物這個表現早就習以為常了：“這些被抓住的邪惡妖怪都這樣，特別是這種活了上百年的老東西，可會演戲裝可憐了，但是該作惡的時候它們可不會心慈手軟。”
    審訊部的工作人員調試著審訊室的錄音設備：“準備好了，可以開始。”
    寧沅沅深吸一口氣，跟著老花走進審訊室。
    金屬門在身後無聲關閉，幹癟老鼠精立刻抬起頭看向寧沅沅，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恐懼和一抹精光。
    “紋那些紋身的液體。”寧沅沅開門見山地問道，聲音雖然稚嫩卻異常清晰：“你是怎麽用製作出來的？”
    老鼠精的爪子猛地收緊，在金屬桌麵上硬生生留下了幾道刮痕：“我……我如果說了能活命嗎？我好不容易出來，根本不想死！”
    老花冷冷地哼了一聲：“你現在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這隻老鼠精身上血腥味很重，說明它背了許多人命，它可不僅僅是最近這幾個月才開始害人的。
    老鼠精渾身顫抖起來，稀疏的毛發根根豎起：“是……是利用空氣中的濁氣和人類的負麵情緒……”
    寧沅沅敏銳地察覺到它話裏的關鍵詞：“具體方法是什麽？”
    “你們也知道我是被封印在木盒裏，靈氣枯竭後，人類沒法修煉，看不出那個木盒子是封印容器，都以為是古董……”老鼠精的聲音越來越小：“這幾十年來，我流連於各種形形色色的人手中，最後被當做禮物獻給了一個野心很大，什麽都敢要，但是膽子有點小的人身上……”
    總部的工作人員在一旁快速記錄著，江頌雲踱步到老鼠精身後，讓它更加不安，鼠身不停抖動。
    江頌雲開口道：“繼續。”
    “那個人因為太貪心，收的禮太多，做的壞事也多，後來東窗事發，要被抓的時候，帶著我跳樓了，他的血滴在盒子上，撬動了封印，也讓我有機會透過那一絲裂縫，吸收各種邪氣、濁氣。”老鼠精的呼吸變得急促，它咽了咽口水，接著說：“以後我不停修煉，發現我能將封印中的一部分力量煉化成液體，同時還能轉移封印的力量，所以我才開始的。”
    寧沅沅突然打斷它：“你為什麽漏了最關鍵的部分。”她的小手輕輕結了個法印：“被紋身後，為什麽會被吸收生命力？”
    老鼠精看出寧沅沅手上有靈氣流轉，它像是被戳中痛處，劇烈掙紮起來，鐐銬發出刺耳的碰撞聲：“我……我不知道……”
    “說謊！”江頌雲一聲低吼，雙手重重拍在桌上。
    老鼠精嚇得縮成一團，猶豫了一會，又說：“是一本秘籍裏寫的，我是在一本秘籍裏發現這種方法的，所以才能偷了封印我的蛇妖的力量，也才能讓人替我分擔封印的壓製，同時獲得他們身上的生機！”
    隔壁審訊室內，年輕老鼠精的狀態更加糟糕。
    它癱軟在椅子上，身上不停滲出黑色的液體，銀四穿著防護服，研究院的工作人員正在一旁采集樣本。
    “你是怎麽認識它的？”江無冷靜地問道。
    年輕老鼠精的瞳孔渙散：“在夢裏……在夢裏麵……老大……它……它在夢裏找我……”
    “夢裏？”江無皺眉。
    “對……”年輕老鼠精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它說……說能給我力量……能讓我長生不死，隻要我幫它……找人做事……”
    與此同時，寧沅沅這邊的審訊也有了重大突破。
    在持續施壓下，幹癟老鼠精終於崩潰，斷斷續續地交代了全部過程。
    “我積攢了幾十年，才聯係到了那個後輩。”它的聲音嘶啞難聽。
    寧沅沅聞言眉頭微微：\"詳細說。\"
    老鼠精前言不搭後語：“我當時隻能入夢，那個人跳樓自殺後，我被當成贓物封存了起來，還被作為了法拍物，進入了一個新的人類手中，並且在他家感應到了後輩的氣息，這才和它搭上了線……”
    “所以！”寧沅沅語氣變得嚴肅：“你到底是如何解開封印的？”
    “每次……每次隻要有人使用紋身給的力量作惡……”老鼠精的爪子不停顫抖：“他以及他接觸過的人產生的戾氣、怨氣、恨意這些，都會轉變成我的力量，而他們會因為被邪氣侵蝕心神，越來越虛弱……”
    寧沅沅突然明白了什麽：“所以你故意找那些愛惹是生非，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混？”
    老鼠精畏縮地點點頭：“打架……搶劫……互毆……盜竊……這些人產生的負麵情緒最強烈……”
    江頌雲嚴肅地問道：“那你搞清楚自己是怎麽和外界聯係的了嗎？”
    “其他妖怪我不知道，但是我們老鼠一族，對方必須和我血脈相似，同一個種族最好……”老鼠精的眼神開始渙散：“隻要對方心中有惡念……我就能……能潛入他們的夢中，留下信息……”
    審訊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當寧沅沅他們走出審訊室時，所有人都麵色凝重。
    會議室裏，技術人員正在整理審訊記錄，銀四調出全息投影，展示著關鍵信息：
    1. 邪物能夠利用負麵情緒侵蝕封印
    2. 邪物通過夢境與外界建立聯係需要與邪物血脈相似）
    3. 專門尋找心術不正的人類作為媒介
    4. 偷取封印者的力量煉化
    “雖然‘蟒蛇幫’的規模並沒有太大，高層也隻有兩個，但眼下的局麵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江頌雲沉聲道：“這意味著其他被封印的邪物可能也在用類似方法衝開封印的限製。”
    銀四接話：“更麻煩的是它們尋找幫凶的方式。隻要有惡念，就可能被邪物蠱惑。”
    寧沅沅坐在對她來說過高的椅子上，小臉緊繃：“那些紋身……老鼠精也不知道怎麽解除。”
    “技術部門這邊已經將液體中的成分分析出來了。”銀四調出一組數據：“確實是混合能量，主要成分是蛇妖之力，但被邪氣汙染了。”
    接下來的幾天，研究小組對獲得的信息進行了深入分析。
    他們發現，這種利用負麵情緒的方法在以前居然還是邪修們一點也看不上的手段。
    “在靈氣充沛的時代，這種方法效率太低，危險性也高。”寧沅沅翻閱著古籍複印件：“但現在靈氣枯竭，反而成了能使邪物暗中修煉的優勢。”
    寧沅沅在資料室查閱了大量典籍，她知道幾乎所有強大的封印都需要定期維護，而靈氣枯竭後，很多封印都失去了維護者。
    “這就是為什麽邪物們開始活躍。”老花總結道：“它們找到了新的力量來源，暗中操作了許多年，使得封印卻越來越弱，而上次釋放的那些靈氣，讓它們以為即將靈氣複蘇，開始更著急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總部與各類像邱家一樣的家族聯係，詢問他們是否知道哪些地方有封印。
    一周後，總部召開了緊急會議，所有分部的負責人都通過視頻連線參加。
    會議決定再次啟動“古封印巡查計劃”，對所有已知的封印著邪物的地點進行全麵檢查。
    “同時要加強對於異常能量波動的監控。”李宏圖在會議上強調：“特別是人口密集、魚龍混雜區域的負麵情緒聚集點。”
    而寧沅沅幾人在這一周，也在根據老鼠精提供的信息，找尋可以去掉紋身的方法。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經曆了幾個不眠不休的日夜後，終於讓寧沅沅發現了一個可以將傷害降到最低，成功去除蛇形紋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