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顧凜初的沉默在恭悅希看來，代表的不是無奈，而是縱容。
    “姐姐。”
    安卉新看見了恭悅希，滿臉熱情。
    “昨天晚上休息得怎麽樣，在這裏住得還習慣嗎？”恭悅希問她。
    “沒怎麽休息。”安卉新如實回答，“不過星級酒店就是星級酒店，連沙發都又大又舒服。”
    恭悅希拿著菜單的手突然一頓，“確實不錯。”
    安卉新對著她笑了笑，而顧凜初似乎在處理手上的工作，根本沒抬頭。
    大早上，陽光正好，安卉新被安排在周邊轉了轉，等到中午才去他們工作的地方匯合。
    顧凜初和合作方在門口道別，回頭時，對莫寒說：“我想晚一天回去，時間能不能排開？”
    莫寒應聲點頭。
    恭悅希走到他身邊問，“有什麽事嗎？”
    “有些地方沒去過，想看看。”顧凜初簡言。
    恭悅希想起，自己在車上時好像從他手機上看到了disney樂園的介紹，她以為自己看錯了。
    現在她開始感覺，這些和安卉新有關。
    “機票已經訂好了，再改，不太方便吧。”恭悅希說。
    顧凜初眸光微沉，沒有回答。
    中午三人去了附近一個法國餐廳吃飯，很正宗，服務員幾乎都是法國人。
    安卉新拿著菜單囫圇地看了看，覺得都不感興趣。
    顧凜初和服務員交流的時候，恭悅希對安卉新說，“卉新，你看不懂可以讓凜初幫你點，他法語很好。”
    安卉新一點沒聽錯，她說著話的時候，眼睛瞧著顧凜初，語氣裏還帶著驕傲。
    她當然不能辜負了這份“美意”。
    安卉新坐在顧凜初身邊，輕而易舉摟住他的胳膊，撒嬌道：“老公，你幫我點，好不好？”
    對於她偶爾的貼近，顧凜初其實都已經習慣了。
    但公眾場合下，她像個貓又抱又蹭的，他還是會覺得不合適。
    “不好意思。”顧凜初警告地掃了她一眼，注意到服務員的視線，用法語道歉。
    對方並沒有介意，還道：“您的夫人非常可愛。”
    安卉新在他耳邊說：“老公，你說法語好好聽哦。”
    這並不隻是單純的恭維。
    他清冷俊逸的臉，配上獨特的舒緩腔調，氣質就更加優雅。
    仔細體會，又透著別樣的性感。
    顧凜初放下菜單，問對麵的恭悅希：“你還要點什麽嗎？”
    恭悅希是感覺道自己被冷落了的，但她知道自己現在尷尬就是讓安卉新高興，所以表麵上很平靜。
    這會顧凜初主動跟她搭話，讓她感覺自己找回了些麵子。
    在安卉新去洗手間時，恭悅希看著顧凜初，突然長出了口氣。
    顧凜初以為是她不舒服，“怎麽了？”
    恭悅希笑得略顯無奈，“我在想，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她這樣的？”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安卉新。
    她語氣自嘲，“我是不是該改變一下了？太正經的女人，會讓男人提不起興趣。”
    “你很好，不用改變。”顧凜初說。
    “可是，卉新周圍的人好像都喜歡她，我比不上。”恭悅希低頭。
    顧凜初看著她，“你和她不一樣。”
    “你也喜歡她。”恭悅希突然說，話語也變得犀利起來，“如果我和她不一樣，那你喜歡誰呢？更喜歡誰？”
    顧凜初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有些冷。
    這時，安卉新回來了。
    她走到桌邊的時候還在和服務員交流，對方被她逗笑，很開心。
    恭悅希有點愣，“卉新，你會說法語？”
    想起剛才自己讓顧凜初幫她點菜，恭悅希臉上變顏變色的。
    “我沒說我不會啊。”安卉新扯開嘴角笑得明媚，然後看著恭悅希說了一句法語。
    恭悅希也沒有心思自己追問這句話的意思，低頭吃飯，
    顧凜初知道安卉新會法語。
    之前服務員的話落下，他看到她臉上的歡喜藏都藏不住。
    要是耳朵再長大點，估計就要飛起來了。
    這女人好像屬麻袋的，真能裝，什麽時候都不會累。
    而她對恭悅希說的意思是，——“你這頭愚蠢的豬。”
    “你什麽時候學的法語？”顧凜初問。
    安卉新實話實說：“大學的時候選修的。”
    但凡是大學選修過法語的都知道，這門語言很難學，尤其是作為選修課來說。
    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有這種天賦。
    顧凜初的目光忍不住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幾分。
    安卉新注意到了，故意湊過去，鼻尖對著鼻尖，用法語跟他說：“看著我幹嘛？是被我迷住了嗎？”
    顧凜初說：“別看著我。”
    “凜初。”
    突然，恭悅希放下了手中的叉子，臉上的表情像是被侮辱了一樣。
    “你明知道我不會法語，還要在我麵前跟她用法語交流，是想讓我難堪嗎？”
    顧凜初收回目光，“抱歉。”
    安卉新卻不依不饒，沒想放過她，“我以為你已經夠難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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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悅希麵色一滯。
    “跟著前男友還有他的老婆出來當電燈泡，這種事情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你的臉皮這麽厚，還在乎難不難堪嗎？”
    “別說了。”顧凜初冷冷地按住她玩叉子的手。
    “我說錯了嗎？”安卉新語氣柔和，戰鬥力是一點沒減少，“姐姐，你要是真的寂寞，我給你介紹個男人吧？他你是配不上了，但圈子裏四五十歲的有錢人多得是，雖然人家大多數都有老婆，你應該也不介意吧？”
    這話太氣人了，恭悅希聽了胸口一陣起伏，話都沒說轉身就出了門。
    這安卉新還覺得不解氣呢，但現在看著顧凜初的臉色，似乎是要找她麻煩了。
    “我讓你不要刺激她，你是聽不懂嗎？”
    “我說的話也沒有很重吧，而且都是她自找的。”安卉新無辜道。
    恭悅希出了門去到車裏，很快就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跟上來的顧凜初看到她趴在車後座的淒慘樣子，立刻讓莫寒聯係附近的醫院。
    “她是裝的。”安卉新在旁邊抱著肩膀。
    顧凜初看了她一眼，眼中帶著嚴厲的警示，“你閉嘴，上車。”
    “幹什麽？送她去醫院？”安卉新斜著眼看恭悅希，“我可不想看見她去醫院演戲，浪費公共資源。”
    恭悅希的手攥住顧凜初的袖子，眼中的淚水隱約有劃出來。
    顧凜初微斂雙目，再次問了安卉新一句：“你上不上車？”
    安卉新站在原地不說話，聽到他吩咐司機開車。
    現在天色已晚，他們談論工作的位置選的很僻靜，也就是位置偏，和他們住的酒店距離大概有幾公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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