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懷孕。”安卉新說。
    “梁思擷告訴我你去醫院做檢查了。”
    “我是去檢查了，但檢查結果沒懷孕。”安卉新覺得無力，“梁思擷是笨蛋美人，話不能全信。”
    顧凜初冷道：“她說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果我猜的沒錯，就算你真的懷孕了，你也會瞞著我把孩子打掉的對吧？”
    “是。”安卉新說。
    她的坦然直白簡直比不說話時還要讓他討厭。
    顧凜初的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看來我也沒冤枉你。”
    安卉新突然想，既然這個結果對於他來說是痛苦，那就讓他一直痛苦下去好了。
    她知道他冷漠，多情，這些她都能忍，但他不能將那些憤怒牽扯到她父母身上。
    她不是聖人，他能抓她的軟肋，她為什麽不能咬回去？
    掌心的肉被掐疼，她抬眼，“對於我來說，擁有孩子前提是我有一個愛我的丈夫，一個幸福的家庭。”
    顧凜初看著她走到麵前，沉默間，麵部線條越來越緊繃。
    “你又為什麽要在乎呢？”安卉新冷淡地反問，“以你的條件，想給你生孩子的女人很多，將來找一個你喜歡的，你愛的，豈不是更好？”
    房間狹小，燈光顯得格外刺眼，讓人很不舒服。
    “你說的對，我不該在乎的。”顧凜初說，“孩子都不一定是我的，我何必庸人自擾？”
    安卉新自知沒經過什麽多少人事，但大話張口就來，“就是的，沒準外麵隨便抓根頭發來做檢測，都比你的概率高呢？”
    顧凜初一口氣憋在喉嚨裏，最後還是靜靜呼了出來。
    “安卉新，你真的很能氣人。”
    全名都叫上了，看來是真的被氣得不輕，
    “你去重新開一間房吧。”安卉新建議，“我們現在不適合相處。”
    他站在原地不動，她看著那頎長的身影，腦中越來越亂，歎了口氣，“以後，應該也不適合。”
    “你什麽意思？”顧凜初盯著安卉新問。
    他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有些不好了，安卉新能看出來。
    她抿了抿唇，道：“我們不來就不該在一起，你的心裏隻有恭悅希，不會向著我的。”
    “我沒有向著你嗎？”顧凜初聲音沉得厲害。
    “起碼，我沒有感受到。”
    安卉新抱著膝蓋，抬頭看他，白皙稚嫩的臉像是一隻兔。
    讓他想到了她在辦公室裏，將眼睛和鼻頭都哭得紅通通的，還有抓在他手臂上的幾根手指。
    她起身從他麵前走過，被按住了肩膀，“幹什麽去？”
    “我去重新開一間房。”
    “你是個成年人，有什麽問題，不想著解決，隻會逃避？”
    他不放開，大手鬆開手腕又掐到腰間，安卉新終於是急了。
    天了，又得哭了。
    “是我錯了，我就不該自作多情，我以為討好你就能換來你的同情，但這麽多次你也不吃虧啊，現在饒了我行嗎？我想睡覺……”
    她話沒說完，顧凜初低頭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從來沒有什麽技巧，唯一的特點，就是侵略性特別強。
    安靜的時候還好，像這種時候的掠奪，就讓安卉新差點喘不過氣來了。
    間隙，顧凜初腦中突然想到顧遇宸的那句“她的初吻是我的”，隨即親得更用力了。
    後來他捧著她的臉，指尖感受到了她的眼淚，兩人分開後，她喘了好幾聲，還在哭。
    顧凜初抬手想要給她擦掉下巴上的淚珠，卻被躲開了。
    她跑去洗手間洗臉，周遭的發絲濕了不少，好幾處都貼在了臉上。
    顧凜初把她拉到床邊坐下，自己蹲在她麵前。
    等了好久，她也不看他，眼前一滴水落下，他問：“生我的氣？”
    安卉新點了點頭。
    “氣什麽？”他靜靜幫她拿開眼前的碎發，“氣我剛才欺負你，還是沒有向著你。”
    她不語，就是紅唇向上翹了翹。
    “我們是夫妻，你和安家的恩怨，你完全可以在之前就和我說清楚，是你不信任我在先，不是嗎？”
    安卉新看了看他，“恭悅希也在你麵前裝得很像，你不是一樣站在她那邊？”
    顧凜初微斂雙目，沉默了片刻道：“如果我真的站在她那邊，就會堵住所有人的嘴，讓你查不到一點線索，這些東西我也早就扔了。”
    他起身拿過茶幾上的公文包，抽出裏麵的幾樣東西放到了她麵前。
    “我上次說的證詞還有錄像都在這裏了，你想要的不就是這些嗎？”
    安卉新把文件夾拿到麵前就開始翻裏麵的東西，確實如他所說，提及到的證據應有盡有。
    “真的給我嗎？”
    顧凜初攤手，“不是已經在你手裏了嗎？”
    安卉新又仔細看了看裏麵的文書，大多數都是簽了字蓋了章的，有的還做了公證，相比較於她找的那些有的沒的，確實有用得多。
    顧凜初換了身衣服，從洗手間裏出來，看見她手裏抱著那些文件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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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怕我搶走，打算抱著它睡覺？”
    安卉新鬆了下力氣，但還是沒放開。
    “你為什麽要幫我？”她問。
    顧凜初坐到了另一邊，“你應該問你自己，為什麽覺得我不會幫你？我是你的丈夫，你需要幫助，第一時間就應該來找我。”
    “可是，我之前都那麽求你了，你都不同意。”
    安卉新回憶的時候嘴角撇了下，那樣子似乎又感覺到了痛苦。
    “還在生我的氣？”顧凜初此時的語氣也低了些，“我向你道歉，可以嗎？”
    安卉新想說原諒，但怎麽都覺得虧，“你誤會我，讓我白哭了那麽久，還被恭悅希欺負，一句道歉就算了？”
    顧凜初問：“她真的推你了？”
    安卉新不想理他，就沒回答。
    顧凜初盯了她一會，“那你說怎麽辦？”
    安卉新抬眼看他，琢磨了一下他的表情，試探道：“我說怎麽辦就能怎麽辦嗎？”
    顧凜初點頭。
    看來他現在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我之後和恭悅希還有安家之間的事情，你不許參與，更也不許幫安家。”
    下一秒，安卉新能明顯看到顧凜初沉默了。
    安靜間，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恭悅希。
    安卉新看著手機屏幕上麵的名字，“你是不是告訴了她，你來找我？”
    顧凜初沒有回答。
    安卉新朝他伸出手，意思是要他把手機給她，但他沒動。
    “你怕我罵她？”
    “很晚了。”顧凜初說。
    安卉新頓了頓，說：“你怕影響她休息？你是不是心軟了，想勸我放過恭悅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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