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那她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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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卉新的淚水奪眶而出,無聲地哭泣,幾乎全身發抖。
    她的手摸在他脖頸處彈跳的動脈上,感受到那裏的顫抖,恨不得就這樣把他掐死。
    “你是在逼我嗎?”
    他明明知道她那麽痛苦,卻還要用他的痛苦來逼她。
    他這副樣子,會讓她心軟,讓她妥協,退讓。
    他知道嗎?他一定是知道的。
    “對不起。”顧凜初哽咽道。
    “我真的很愛你,我隻要一想到沒有你的日子,就會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他是被世界遺忘了十年,做了十年在黑暗角落裏的孤魂,他曾經以為孤獨不過如此。
    但安卉新讓他那樣幸福過了。
    他怎麽能心甘情願地再回到那冰冷的孤獨裏去?他的靈魂已經如此炙熱,大概會被黑暗撕碎……
    安卉新幾乎不敢跟顧凜初對視。
    他流著淚,說求她,甚至親吻她的手掌。
    她清楚的知道,他需要她。
    那隻想要掐死他的手,也隻是在他脖頸處撫了撫,然後幫他擦去了眼淚。
    再次看到他通紅的雙眼,她低頭吻了他的額頭。
    她愛他。
    如果這樣能讓他知道,如果他知道後會心安,那她願意。
    ……
    第二天顧凜初睜開眼睛,第一反應是頭疼,他坐起身來,旁邊空無一人。
    他走出臥室,發現房間裏也空蕩蕩的,正疑惑時,看到了茶幾上的一杯牛奶和幾塊麵包。
    顧凜初走過去,發現旁邊還有張字條。
    ——“我有事出去了,你醒了之後把早飯吃了吧,我告訴莫寒你在這裏了。”
    顧凜初努力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腦袋裏像是一團亂麻。
    他隻記得自己喝了不少酒,之後的事情就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應該不太理智。
    顧凜初給安卉新打了個電話,但沒有人接聽。
    安卉新這麽早出門是真的有事。
    ——安南峰說想要見她。
    算算時間,自從上次見麵也沒過多長時間。
    隔著一層玻璃,安卉新的目光落在坐在對麵的安南峰身上。
    “你這見麵的探視機會應該也不多吧,難道都留給我了?”
    安南峰坐在那裏,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語氣故作親切:“你是我的女兒,我想見你,這很合理吧。”
    安卉新眼神冰冷,毫不留情地說道:“時間有限,還是少些虛偽吧。”
    安南峰像是沒聽到她的嘲諷,突然說道:“聽你媽說,她不小心把顧凜初給打了?”
    安卉新沒想到恭碧華會把這麽冒失的事情都告訴安南峰,愣了愣,才說:“他並沒有追究。”
    安南峰上下打量著安卉新,眼神讓人極為不適,“沒想到那小子還挺護著你的,看來是真對你動了心思,你可真有本事。”
    安卉新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安南峰的眼睛,“我不光有這個本事,我還有報複你和恭悅希的本事。”
    安南峰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不少。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和安超傑給悅希寫一份諒解書。”
    安卉新揚起下巴,反問道:“難道恭碧華沒有和你說嗎?我已經否決了這個提議。”
    “你姐姐現在日子過得太不好了,你媽媽每次來都哭,我這個做父親的不能坐視不管。”安南峰說。
    聽著這些親密的稱呼,安卉新忍不住笑了笑,“可是你這個做父親的,就算想管也沒什麽用處,難不成你在裏麵還能隻手遮天?”
    安南峰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惱怒,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算計的模樣,“我知道你心裏還是在乎那些照片的。我可以告訴你照片在哪裏,讓你銷毀。畢竟現在你日子過得挺逍遙的,那小子對你又那麽好,這樣的日子你應該也不舍得放棄吧?”
    “你想錯了。”安卉新冷冷道,“我現在擁有的再好,也不會忘記以前的恨。你和恭悅希做的那些事情,我永遠都記得。”
    安南峰:“難道你要帶著仇恨過一輩子嗎?這樣對你自己也不公平。”
    安卉新絲毫沒有被他的話影響,“放下這些才是對我自己最大的不公平,我現在寬恕你們,就是對不起十幾歲的我自己還有我哥。”
    安南峰知道安卉新是鐵了心,也是徹底不裝了。
    他惡狠狠地說:“好啊,那你就等著吧,碧華現在就想著報複你呢。那些照片拍得有多大多清晰,你應該知道。我等著看那時候顧凜初怎麽惡心你!”
    安卉新緊緊握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裏,但轉身離開前,依舊麵不改色。
    但安南峰有句話說的是對的,安卉新再灑脫,也不可能完全不在乎那些照片。
    安卉新坐公交回到市區後,外麵下雨了。
    出租屋離這裏不遠,她還是想走著回去,此時手機響起,是白楓錦的電話。
    自從昨天晚上之後,她一直沒有聯係白楓錦。
    白楓錦本以為是資料太多,她一時看不完,可等了一上午都沒有收到她的消息,這才打來了電話。
    安卉新聽到白楓錦的聲音,這才猛地想起之前答應過他的事。
    她愧疚道:“對不起啊,我今天突然有事情,可能需要明天才能把資料看一看。”
    白楓錦敏銳地聽出了不對,問了句:“你怎麽了?”
    安卉新腦海中又浮現出安南峰那陰狠的臉和威脅的話語。
    她幾乎顫抖地回複,“沒事,就是覺得對不起你。”
    “這有什麽對不起的?”白楓錦說。
    他頓了頓,又關切地問道:“你有沒有事?需不需要我過去陪你?”
    安卉新還挺感動的,淡淡說:“沒什麽事,謝謝。”
    可掛斷電話後,無盡的惆悵還是像潮水一般,幾乎將她淹沒。
    安南峰大概要的就是樣子,讓她像被一根無形的繩子扯著,不得安寧,又或者像一團紙,被揉攥折磨。
    為什麽她要經受這些?
    難道真的是她做錯了嗎?
    她痛恨自己這種無助又煩躁的情緒,想忘卻又忘不掉,讓人痛苦不堪。
    雨越下越大,公交車站的前沿已經快遮擋不住了。
    她抱著肩膀取暖,偶然看到路邊的出租車,跑著過去打開了車門。
    “去嘉南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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