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我們要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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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見不得人,所以你能給我嗎?”安卉新深吸了一口氣,問。
顧遇宸沒有說話,手緩緩伸進口袋,掏出 u盤遞到她麵前。
安卉新立刻將 u盤抓在手裏,深吸幾口氣,仿佛重新活過來一般。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嚇了安卉新一跳。
看到是顧凜初打來的電話,她有些慌亂,急忙說:“謝謝你,我自己打車去公司了。”
說完就要拉開車門。
顧遇宸卻突然拉住她的手,“我送你去。”
安卉新眼神看向手機,一邊掙紮一邊說:“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她再想要下車,顧遇宸沒有阻止。
顧遇宸坐在車裏,注視著她的背影。
不管是什麽,你居然這麽害怕讓他知道?
在他身邊這麽如履薄冰,是不是說明,他不夠愛你?
安卉新邊向附近的公交車站走,邊接通了顧凜初的電話。
“你去哪了?”
安卉新安靜了下,回答:“我,在去公司的路上。”
顧凜初:“怎麽不等我一起?”
“我……”安卉新一時語塞。
過了會,顧凜初再次開口,聲音依舊輕柔,“好吧,那晚上等我一起回家可以嗎?我們早點下班,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安卉新低頭淡淡笑了笑,“老板帶頭翹班啊?”
“我兢兢業業十幾年了,也該放肆一下。”
“好。”
安卉新腳步匆匆地回到公司,直奔自己的工位,剛想將 u盤插入電腦,手卻停在了半空。
她想了想,又迅速起身,下樓去買了個轉換插頭。
裏麵果然是那些照片。
她隻看了幾眼,便像觸電般移開了視線,之後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將 u盤裏的所有內容刪除。
即便如此,她仍覺得不安。
安卉新來到倉庫,在角落裏翻出一個工具箱,從中拿出一把錘子,直接把u盤給砸爛了。
砸的時候,她並沒有感到多痛快。
直到金屬的材料分崩離析,她才麵無表情地撿起那些碎片,將它們混著其他雜物扔到了門外的垃圾桶裏。
整個上午,安卉新還有些魂不守舍,接到白楓錦電話後,都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有消息了”,是什麽。
“不是你讓我幫忙調查恭碧華嗎?”
安卉新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拜托他的事,連忙說道:“哦,怎麽樣了?”
白楓錦說道:“恭碧華近幾天隻去看了一下安南峰,之後好像消停了一段時間。”
安卉新知道恭碧華也算是黔驢技窮了,輕聲回應:“之後不用麻煩你了,謝謝你。”
“你是不是真的沒有事?要是有事,不方便和你老公說,也可以跟我說。”
不過白楓錦這話說得也是夠搞笑的了。
人家都不方便和自己老公說的,哪裏就輪到和他說了呢?
安卉新淡淡笑了笑,“你項目進行的怎麽樣了?”
白楓錦接著說起自己項目的情況,歎了口氣,說是合作方的要求有些高。
安卉新強打起精神,給他提了幾個建議。
白楓錦一邊聽一邊用筆記著,突然,他的目光掃到門口的身影,停了下來。
安卉新問道:“你記下來沒有?”
白楓錦連忙回答:“記下了,我這邊有事,稍後再聯絡。”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他走到門口,打開門,臉上露出有些不自然的笑容,叫了聲:“哥。”
白楓浩依舊挺立地站在門口,似笑非笑。
“怎麽不進來?”
“怕打擾了你工作。”
白楓錦聽出了這話中的語氣不對勁,低頭做了個請的姿勢。
白楓浩坐到了沙發上後,抬眼冷冷問道:“你剛才在和誰打電話?”
白楓錦站在一旁,回答道:“就是個朋友。”
白楓浩:“怪不得你回了國就結交些亂七八糟的朋友,原來是為了打翻身仗做準備。”
白楓錦語氣平淡道:“哥,這件事情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夠了嗎?”
白楓浩聲音冰冷:“夠不夠我說了算。”
當然,在他這裏,自己的什麽不是他說了算?
白楓錦:“你想打可以繼續打,但這項目成敗還沒個結果呢。這項目一旦成功,能賺多少錢你心裏有數。”
白楓浩當然有數。
白家在滬城的資產不算少也不算多,老爺子又是保守派,一直沒開發新項目。
白楓錦這項目要是成了,盈利超過他掌管的幾個項目也不是沒可能。
白楓浩一直知道白楓錦有野心,也做好和他鬥的準備了,可看他把獠牙露出來,還是沒忍住拿棍子把人打了一通。
那天白楓錦幾乎是站都站不起來。
白楓浩:“我給過你機會,土地競拍的事是你自己沒抓住。”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能瞞著你新組一個項目,這也是我的本事。”白楓錦說。
白楓浩怒目圓睜:“你還敢提這事?”
白楓錦低頭:“哥,我錯了。但我現在已經得到股東們的支持,停不下來了。”
白楓浩:“要不是你簽了對賭協議,股東們能支持你?如果你手裏的股份落到外人手裏,別說我,爸都不會放過你。”
“這些我做之前就想好了。”白楓錦麵色寡淡,“哥,你還有別的事嗎?”
白楓浩站起身,掠過白楓錦,突然回身問道:“你剛才是不是在和顧凜初的老婆打電話?”
白楓錦安靜了片刻,模棱兩可地回答,“隻是我的人脈關係罷了。”
白楓浩眯起眼睛,直言不諱:“要是讓安卉新知道你藏著想用手段對付她的心思,她還會幫你嗎?”
白楓錦心裏一緊,叫了一聲“哥”。
話音剛落,白楓浩抬手卡住白楓錦的脖子,“告訴過你,別背著我耍手段,你真以為能瞞得住我?”
白楓錦被掐得幾乎喘不上氣,白楓浩鬆開手後,他眼前還一陣陣發白。
靜悄悄的屋子裏,他跪到地上,突然想起藏照片的地方,慌亂地看向床底,發現那裏已經空空如也。
手機響了,是安排在安家別墅的助理打來的。
“白總我看了昨天的監控,有個人想進別墅,但是沒成功,應該是您說的那位姓恭的太太。”
白楓錦大概也猜到了。
安卉新害怕恭碧華找到的,就是那些照片。
但她不知道,那些讓她恨不得生生剜掉的恥辱,她千辛萬苦想要找到的東西,竟然就藏在她之前睡過的那間房裏,與她日夜相對。
華燈初上,外灘被璀璨的燈光裝點得如夢如幻,餐廳裏還有輕柔的音樂。
顧凜初給安卉新切了塊牛排,提議道:“寶寶,樓下有一家甜品店,網上說很好吃,我們一會去買點吧。”
安卉新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現在居然叫得這麽順口?”
顧凜初也淡淡笑了下。
其實每次叫出“寶寶”這個稱呼時,他心裏都會有那麽一點點別扭。
但看到安卉新每次聽到這個稱呼時那開心的模樣,他覺得這一切都很值得。
“你能這麽叫我嗎?”顧凜初問。
安卉新忍不住笑出聲來,調侃道:“你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被人叫寶寶,不覺得丟臉嗎?”
顧凜初現在就覺得很丟臉了。
他解釋道:“我以為談戀愛的人都會這麽稱呼對方呢。”
看著顧凜初窘迫的表情,安卉新心裏五味雜陳。
顧凜初其實根本不懂“寶寶”這個稱呼到底有什麽意義,可僅僅是因為她喜歡聽,他就願意一遍又一遍地叫著。
安卉新突然就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感覺。
她現在太幸福了,她沒擁有過什麽太好的東西,越美好,她竟越害怕。
後來他們沒有去甜品店,直接回了酒店,安卉新說想和顧凜初一起洗澡。
這段時間安卉新大多數時間都在放空,就是這件事纏他纏得很緊,好多次就算他不舍得用力她也會哭,他以為她不喜歡,可她又不讓他離開。
顧凜初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親吻她,愛撫她。
“就在裏麵好不好?我們要個孩子。”他問。
安卉新仰頭看著天花板,都已經無力了,但卻堅定,“好,好。”
當天晚上兩人是在酒店睡的,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地方不習慣的緣故,安卉新又做噩夢了。
安卉新覺得,安南峰作為一個惡人,真的是太成功了。
他做的那些惡事,是留在她血脈裏的疤痕。
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碰到,也許是她自己不小心,也許是別人的一句話,碰到之後她會痛,隻能自己忍。
第二天安卉新醒來後,眼角還有淚痕。
她擦拭之後問顧凜初,“我昨天晚上,有沒有影響你睡覺?”
顧凜初站在床邊,愣了一下,回頭看她,“影響我?”
安卉新曲腿坐在床上,“不是你說,我睡覺的時候不老實,我有沒有踢你啊?”
“沒有。”顧凜初坐下,把她托抱在懷裏,“不老實也沒關係,我會抱著你的。”
顧凜初睡眠淺,所以感覺到身邊有動靜,立刻睜開了眼睛。
他轉過身,看到安卉新緊閉著雙眼,不斷地在搖晃著腦袋,像是在躲避什麽。
顧凜初心疼地凝視著她,他猜到了,她應該是在夢裏拚命掙紮,想要擺脫什麽,可那股無形的力量卻緊緊鉗製住她,讓她根本無力逃脫。
後來他把她抱進懷裏拍了拍,很久,她才安靜下來。
早上,顧凜初先看了看安卉新沉靜的睡顏,才起身去樓下拿給她點的她喜歡吃的外賣早餐。
拿回來後她還沒醒,顧凜初接到了傅安若給他打來了電話。
“姐。”
“你在哪?”
“酒店。”顧凜初回答。
傅安若:“跟誰?”
“……能跟誰?”
傅安若也知道,提起安卉新,開門見山道:“卉新心情不好,會不會和她家裏的事情有關啊?”
“她家裏怎麽了?”
“她前兩天,好像是去監獄看她爸爸了。”
顧凜初目光一凜,“安南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