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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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新,我昨天晚上又夢到你了,你說你不喜歡我了,最討厭這種夢了。”
——“卉新,有個好消息,我很快就能回國了,你會想要什麽禮物呢?對不起,我發現我居然一點都不了解你。”
——“卉新,我覺得我大哥的助理在騙我,他為什麽要和我說你是我大哥的人呢?
為什麽偏偏是我大哥,我大哥有喜歡的人了,永遠忘不掉的那種,你知道嗎?你不喜歡我了嗎?
……我還想把我準備已久的炙熱的愛給你,也許在你那裏並不是那般炙熱,但能溫暖你也是好的。”
……
——“卉新,我看到你和我大哥接吻了,我好像沒有那樣熱切的吻過你。
我有點討厭秋天了,因為我的心像被揉碎的落葉。”
安卉新的手指緩緩鬆開,紙張飄飄悠悠地掉落下去,落地的聲音嘶啞而沉悶。
她抬頭時,看到門口佇立著一道身影,不知道已經停留了多久。
顧遇宸緩緩走進來,腳步很輕。
“卉新。”
和剛才眼前無數次出現的兩個字一模一樣。
安卉新仿佛又看到了信紙剛勁有力的字體,他一時分不清,他是在叫她,還是在念那兩個字。
兩人就這麽相顧無言地對視著,心跳聲似乎都在寂靜中清晰可聞,不知道是誰的。
後來安卉新先開口,他的目光掃過地上的箱子,“你……一共寫了多少封信?”
顧遇宸:“記不住了。”
但看著那堆積如山的信件,估算著應該會有幾百封。
顧遇宸上前抹去了她臉上的眼淚,安卉新才意識到自己哭了。
房間裏,燈光昏黃而黯淡,映照出兩人的輪廓。
安卉新感受到他的呼吸後想要躲開,手腕突然被如鐵鉗般的手掌緊緊抓住了。
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放開我。”
顧遇宸沒放,還將她拉到了自己麵前。
她的發絲輕輕拂過他的臉頰,帶著淡淡的清香,卻讓他更加瘋狂。
“卉新。”
安卉新想讓他別叫了。
“你說我不愛你,你怎麽說得出口?”聲音仿佛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一般。
安卉新緩緩閉上了通紅的雙眼,一串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她用盡全身力氣甩開了顧遇宸的手,“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應該特別感動,然後原諒你做的那些事,最後愛上你?”
顧遇宸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沉默讓安卉新更加憤怒。
他再次上前,被安卉新一把推開,“顧遇宸你這個瘋子!我才不會因為你那些年背著我的獨自深情感動,我不喜歡不需要!”
“我討厭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聲音在房間裏回蕩,久久不散,安卉新奪門而出。
門外,顧遇宸立刻緊隨其後。
他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安卉新的胳膊,而安卉新像一隻困獸般用力掙脫。
顧遇宸再次從後麵緊緊抱住她,試圖將她抱回房間。
“你冷靜一點!”
安卉新卻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瘋狂地掙紮著想要逃離。
兩人的推搡間,顧遇宸一個沒站穩,被狠狠撞開,整個人朝著旁邊的木柵欄撲去。
年份久了的木頭,上麵有不知道什麽時候的釘子,一直也沒人在意,此時就這麽直直地紮進了他的胳膊。
樓下的傭人聽到動靜,趕緊跑了上來。
安卉新也被這一幕嚇到了,她驚恐地看著顧遇宸胳膊上不斷湧出的鮮血,趕緊去幫他捂住傷口。
“快,叫司機發動車子!”
安卉新想過她會逃出來,但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情形。
醫院裏,醫生仔細地檢查了顧遇宸的傷口。
釘子年久,又生了鏽,需要打破傷風針。
針頭又細又長,安卉新看了,心莫名一緊,轉頭走出了診室。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如此瘋狂,而且居然都到了傷人的地步,現在想想,手還是抖的。
保鏢在一旁幫顧遇宸按著傷口等待包紮,醫生將藥單遞了過來。
安卉新坐在走廊裏,看著保鏢接過藥單,站起身來,“我去吧。”說完轉身,獨自下了樓。
隻不過在拿著藥往回走的路上就碰到了保鏢,她無奈地將藥遞給了他。
回到診室門口,保鏢和顧遇宸在診室裏,安卉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看到旁邊坐著一位40歲左右的女人,麵容和藹可親。
安卉新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挪了挪,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姐,能不能把您的手機借我用一下?我的手機……有點問題。”
女人看了看她,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但看到安卉新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了無助,還是將手機給了她。
安卉新趕緊道謝,餘光緊張地看著屋內,同時憑著記憶輸入了顧凜初的號碼。
她輸入的速度挺快的,但就是感覺手指貌似不聽使喚。
終於,她按下了撥號鍵,然後攥緊了全是冷汗的手心,慌張地將手機放到耳朵邊。
幾秒鍾後,冰冷的機械女聲在耳邊響起:“您尚未開通國際長途業務,請谘詢運營商開通。”
診室的門再度打開,顧遇宸和保鏢走了出來,看到安卉新依舊在椅子上坐著。
安卉新抬起頭,看著顧遇宸:“怎麽樣了?”
“沒什麽事,注意忌口就行了。”
顧遇宸語氣淡淡的,絲毫看不出來剛才經曆了多麽嚇人的事。
安卉新起身,跟著他們一同往外走。
回到別墅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屋內裏燈火通明,但卻顯得格外冷清。
安卉新坐在沙發上,顧遇宸從樓下下來,看著她,輕聲說道:“去洗澡睡覺吧。”
安卉新點了點頭,“你這些傷口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才能恢複,這段時間洗澡要注意一點。”
顧遇宸聽了,笑了笑調侃道:“你是要幫我洗澡嗎?”
安卉新偏過頭,“畢竟這件事情也是我引起的,我隻是希望你注意點。”
顧遇宸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顧遇宸也因故請了假,出了臥室之後他來到安卉新的房門前,抬手輕輕敲門,卻遲遲沒有聽到應答。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正打算直接將門打開,突然,聽到安卉新在樓下喊他。
顧遇宸連忙走到樓梯口向下望去,隻見安卉新站在客廳裏,手裏端著一個盤子,“來吃早飯吧。”
餐桌上,顧遇宸看著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擺盤,問安卉新道:“這些是你做的嗎?”
安卉新點了點頭。
顧遇宸揚了揚嘴角,“如果早知道受個傷能嚐到這些甜頭,我早該這麽做了。”
安卉新白了他一眼,“你別胡說八道了。”
顧遇宸拿起一塊麵包,遞給她。
安卉新接過麵包,放進嘴裏輕輕咬了一口。
顧遇宸看著她,過了會,淡淡說:“那些信,如果你還想看,都可以拿去看,要是不想看,扔掉也沒關係。”
安卉新想起信裏的內容,眉頭突然緊皺起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豆漿。
“當初捐款的那個好心人,就是你,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