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急忙調開係統：“你不是可以定位周圍的傷員嗎？快定位啊！”
    “抱歉，你的等級隻夠定位比較緊急的傷員。”
    係統的聲音傳來：“不太緊急的輕傷人員不能定位。”
    “什麽樣的傷員才是重傷傷員啊！”
    聶青黛咬著牙，第一次恨自己升級的太慢。
    “抱歉……無法回答。”
    係統回應道。
    無奈之下，聶青黛隻能憑借自己的聽力去尋找。
    她的腳下就是大地，應該不會出現這種聲音從地下傳來的情況。
    但是……事實又是這樣。
    聶青黛眉頭緊皺，直接趴在地上去聽下麵的動靜。
    如果說猜的沒錯的話……
    趙涵琪看到她突然趴下去，沒有反應過來，以為她是突然哪裏疼。
    她急忙也蹲了下去，問情況的話還沒有問出來，就看到聶青黛瞳孔地震，一臉的不敢相信。
    “青黛，你沒事吧？”
    趙涵琪意識到不太對勁，僵硬的看著她：“你察覺到什麽了是吧？”
    “地下，地下有人。”
    聶青黛聲音顫抖的不像話，不敢去仔細思考。
    她之前就聽說過這種大地震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地麵上裂出一條大的縫隙，把很多人給吞進去，然後再合上。
    但她從來沒有真正的見過這種事情，現在出現在麵前，讓她無所適從。
    “地下怎麽會有人呢？”
    趙涵琪驚叫道：“青黛，你是不是猜錯了？”
    “沒有猜錯，沒有猜錯。”
    聶青黛連連搖頭，哽在原地，嘴裏念念有詞：“這竟然是真的！”
    “青黛……”
    趙涵琪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要去安慰一下對方。
    但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對方露出這樣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說。
    閃電再一次劃破天際，聶青黛渾渾噩噩的趴在地上。
    還是遠處傳來的一道聲音才把她叫的回了神：“婦產醫生！婦產醫生！有沒有婦產醫生！這裏有個孕婦快要生產了！”
    聶青黛的眼睛突然亮起，拽著趙涵琪：“琪姐，我們去！”
    趙涵琪立刻應了一聲，帶著聶青黛朝著那邊跑去：“我們！我們是！”
    認識這麽長時間以來，她從來不知道聶青黛涉及的領域有多麽的廣。
    “琪姐……”
    在靠近的時候，聶青黛突然開了口：“這一次，你真的要出手了。”
    聯想著上一次的情況，趙涵琪僅僅猶豫了幾秒鍾，就堅定的點了點頭：“沒問題！”
    她總要踏出這一步的，為了自己，為了這個孩子。
    聶青黛點點頭，率先接過產婦的胳膊把脈：“看宮口！”
    趙涵琪應了一聲：“差不多了，已經十指了。”
    “救救……我的孩子！”
    產婦的聲音響起，趙涵琪應了一聲：“一定的，你們一定沒事的！”
    “防水布！防水布！”
    聶青黛叫了一聲，身邊的人立刻去準備。
    “琪姐，聽我指揮。”
    聶青黛開了口。
    趙涵琪跪在滿是碎石的泥地裏，緊張的搓了搓手。
    產婦因陣痛而扭曲的麵容讓她心頭一緊。
    “深呼吸，跟著我的節奏用力！”
    聶青黛拿起產婦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感受我的呼吸，吸氣——吐氣——對！就這樣！繼續……吸氣……”
    趙涵琪緊張的看著產婦，餘光看到有人抱著防水布衝了過來，立刻喊了一聲：“搭個臨時圍擋！有應急燈的話掛上！”
    身邊的人立刻應了一聲。
    產婦突然抓住聶青黛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裏。
    趙涵琪低頭一看，胎頭已經露了出來，她立刻開口：“青黛，抬頭出來了。”
    遠處又一道閃電劃過，映出產婦因失血而發青的嘴唇。
    “別怕，已經看到寶寶頭發了！”
    聶青黛扯開急救包，讓趙涵琪用最後一塊消毒巾擦去產婦會陰部的汙垢：“再來一次，使勁！”
    盧錦之趕過來的時候，正看見趙涵琪半跪在水中，用胳膊抵住產婦後背，另一隻手托著嬰兒頭部緩緩娩出。
    新生兒的胎脂還沾著母親的血，在應急燈慘白的光暈下泛著濕潤的光澤。
    “清理呼吸道！”
    聶青黛的喊聲出來，另一個醫生急忙反應過來，抓起吸痰器衝向產婦。
    當嬰兒帶著啼哭吐出羊水的瞬間，趙涵琪握著臍帶夾的手突然劇烈顫抖。
    這是她第一次在搶險現場見證新生命降臨，溫熱的血順著指縫流到手肘，與冰冷的雨水形成詭異的溫差。
    “琪姐，處理臍帶！”
    聶青黛的聲音喚回了趙涵琪的思緒。
    後者聽話的按照步驟處理了東西，用毯子蓋住嬰兒，隻聽到聶青黛繼續說道：“快送醫療帳篷！注意保暖！”
    趙涵琪連連點頭，看著懷裏正在哇哇大哭的嬰兒。
    雨不知何時小了些，她抬頭看見雲層縫隙裏透出的微光，落在新生兒粉嫩的小臉上，像是破曉時分第一縷溫柔的光。
    聶青黛正準備為產婦做進一步檢查，突然，一陣強烈的震動襲來。
    “餘震又來了！”
    聶青黛大喊一聲，迅速用身體護住產婦。
    臨時圍擋的防水布被吹得獵獵作響。
    好在震動很快過去，聶青黛鬆了口氣，卻發現產婦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琪姐！先看一眼產婦！”
    聶青黛叫了一聲。
    趙涵琪定睛一看，臉色大變，產婦身下的血跡在雨水中迅速暈染開來。
    她快速說了情況。
    聶青黛很快判斷出來：“子宮收縮乏力！快拿麥角新堿！”
    這個年代野戰醫療箱裏，根本沒有縮宮素這種救命藥。
    但趙涵琪翻了半天，臉色越來越白：“青黛！沒有！”
    一邊的另一個醫生急忙解釋：“三小時前，僅有的麥角新堿注射液用在了另一位傷員身上。”
    無奈之下，聶青黛隻能扯開產婦的衣襟，將自己的掌心貼在她冰涼的小腹上麵。
    孩子還沒有來得及送回去，趙涵琪把孩子往盧錦之懷裏一放，立刻將自己的雙掌交疊在對方的手背上，跟著她一起有規律的按壓。
    暗紅色的血不斷從指縫湧出，在防水布上積成小小的血泊。產婦突然抓住趙涵琪的手腕，氣若遊絲：“孩子……給我……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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