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勺子壓著碗裏的西米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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勺子壓著方形碗裏的西米露。)
天點橘坐在一家甜品店裏,人很少,很安靜,他一直用勺子慢慢壓著碗裏的芒果西米露。)
天點橘:[……]
天點橘:[腦子裏什麽想法也沒有。]
透明的西米露滑來滑去,一直壓不爛。)
天點橘:[知道我很愛吃這個,現在也不怎麽吃得進去了。]
天點橘用勺子舀起一勺,送進嘴裏。)
天點橘:[就是很想。離開這裏。]
天點橘:[一直有這種想法。]
.
天點橘無法忘掉那個讓他痛苦的畫麵。)
.
他看著碗裏被西米露淹沒的銀勺子。)
天點橘:[走了,好像也不能徹底抽身。]
天點橘:[我一直想把很多東西補回來,但是已經填不上了。]
天點橘:[把這碗都澆進去也感覺不到甜。]
天點橘:[過去太久了,再吃也沒用了。]
天點橘:[為什麽就是……]
仵觀春:難找死了。
仵觀春從右邊走過,他在天點橘對麵坐下了,把手機放到桌上。)
天點橘:給你說了上了電梯左邊就是。
兩人右邊是窗戶,外麵不遠處就是扶梯。這裏是購物中心的頂層,上麵有透明的玻璃能看到外麵。)
仵觀春:我坐的直梯。
仵觀春背靠在椅背上。)
天點橘把服務員叫來了。)
說了一句話服務員就走了。)
天點橘:坐直梯幹啥,這外麵多好看。
仵觀春:我一層一層坐到啥時候去了。
天點橘低頭吃西米露了。)
仵觀春看著他。)
仵觀春:[其實就是最近這段時間才逐漸反應過來他都為我做了多少。]
服務員端著盤子過來了。)
仵觀春:[我總是這樣,過去很久很久才意識到身邊一直有對我特別好的人。]
桌上是一碗龜苓膏,仵觀春拿起餐巾紙上的勺子,開始吃了。)
仵觀春:[湯底是苦的,甜品也就這種東西我能吃得慣。]
天點橘:這周末來我家。
天點橘邊吃邊說。)
仵觀春:[他又要給我搭衣服。]
仵觀春:我能不能問你你為什麽一直不讓我肩膀被衣服蓋住。
仵觀春吃得很快。)
天點橘:你適合。
仵觀春:誰冬天穿個露肩的。
天點橘:好看就行了。
天點橘吃得很慢,小口小口的。)
天點橘:你這幾天胃口咋樣。
天點橘看向仵觀春。)
仵觀春:就那樣。
仵觀春碗裏都見底了。)
天點橘:你舌頭到底咋回事,竟然有人覺得吃的味道都一樣。
仵觀春放下勺子看著他。)
仵觀春:我就是吃啥都沒有特別好吃的,也不覺得啥難吃。
天點橘:韭菜你覺得難吃嗎。
仵觀春:不難吃啊。
天點橘:我聞見韭菜味兒就想吐。
仵觀春又吃了一口龜苓膏。)
天點橘也吃著芒果。)
仵觀春:你力量評價都這麽久還是第一,你咋做到的。
天點橘:那我哪知道。
仵觀春用勺子舀著最後的那些碎的龜苓膏。)
仵觀春:[天點橘他完全不鍛煉的。他力氣就是有那麽大。]
.
〈車內〉
滴、滴的聲音一直響著。)
儲去非在開車,兩人都沒說話,很安靜。)
儲去非:安全帶!
儲去非才反應過來。)
葉守魚趕緊把安全帶拉過來插上了。)
葉守魚:抱歉。
儲去非:……梨水可罰得不輕。
儲去非有點沒緩過來。)
葉守魚: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
儲去非:……沒事。
車內又安靜了一會兒,葉守魚的聲音出現了。)
葉守魚:我們分開吧。
儲去非:……
儲去非:什麽?
儲去非沒有辦法抽出神理解這句話。)
葉守魚:……
葉守魚:我們分開吧。
儲去非抽出空朝他這邊瞟了一眼,但葉守魚沒有看過去,還看著前方的道路。)
儲去非:……你怎麽了?
葉守魚:我就是說……我們如果不分開,要是再也見不到了怎麽辦。
儲去非在找能停車的地方了。)
葉守魚: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堅持下去了,我們這樣要到什麽時候,我真的不想看到這些東西了,為什麽就是不能放過我?
葉守魚說著已經哭了起來。)
儲去非:馬上,馬上,我前麵一停。
儲去非小聲安撫他。)
葉守魚吞咽了一下,深呼吸了幾下,繼續看著前方說。)
葉守魚:你覺得我這樣是有意義的嗎?我還能做什麽?我都得到答案了,可是我根本不想聽那種話,他為什麽那麽對我?我又做什麽了?我如果那天沒讓他走會怎麽樣,我真的好後悔啊,他都來找我了我放過他幹什麽!是不是我做錯了?你說是不是我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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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守魚說到最後看著他,淚水一直流出來。)
儲去非:……
儲去非把車停了,熄掉火。)
儲去非:他去找過你?
葉守魚:……
葉守魚看向前麵,沒回答。)
儲去非看著葉守魚。)
儲去非:你今天想回家嗎?
葉守魚搖了搖頭。)
儲去非:……
儲去非想去摸葉守魚的手,葉守魚沒讓他碰,往旁邊挪了一點。)
儲去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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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物中心〉
天點橘和仵觀春在扶梯上下行,天點橘在仵觀春下麵一個台階站著。)
天點橘:就那家。
天點橘往左轉過身看了他一下。)
仵觀春看著那邊。)
仵觀春:啊……
仵觀春想起來了。)
天點橘:今天給你看一身兒。
仵觀春其實不太想。但他沒說什麽。)
兩人一直下了扶梯,天點橘帶著仵觀春往那家店走。)
.
天點橘:脫衣服。
天點橘站在一件衣服前。)
仵觀春:……你每回這麽說挺奇怪的。
店員已經過來了,要幫仵觀春脫下外套。)
仵觀春:[我就是受不了這樣。]
仵觀春:[我自己能穿衣服為什麽要幫我。]
店員把仵觀春的外套放在一邊了,幫著仵觀春穿上天點橘說的那件大衣。)
右邊就是鏡子。)
天點橘站在仵觀春身後看著。)
天點橘:你這個身高還是好搭。
仵觀春:我隻比你高四厘米。
天點橘:骨架不一樣的。
天點橘看著鏡子,很專注地在想什麽。)
仵觀春:[他一這樣就是必須要給人搭一整套了,根本不會停,也聽不進去別人說話。]
仵觀春:停!
仵觀春突然說道。)
仵觀春轉過身看著天點橘。)
仵觀春:我求你讓我走行不行。
天點橘又看了一會兒鏡子,讓店員幫他換衣服了。)
出了店,兩人繼續往扶梯走。)
仵觀春:[終於出來了。]
天點橘:我去年那回看你還挺待得住的。
仵觀春:我本來就不愛逛街。
兩人上了扶梯,繼續下。)
仵觀春:[去年那回是因為他當時狀態很差,說想和我逛街我就來了,他說要給我買,我說不用,然後他就給自己買了十幾件,讓都送到他家。]
仵觀春:[我那回也很煎熬的,但當時還不好直接跟他說。]
天點橘:儲去非也不愛逛街,我跟他出去都是我看衣服,他去買冰淇淋,然後喂我吃。
兩人站在一節台階。)
仵觀春:他還有這愛好。
天點橘:他說喂我很興奮。
天點橘覺得奇怪。)
仵觀春:他喜歡比自己強的人,喂到了肯定高興。
天點橘:……說得我跟動物園的一樣。
兩人下了扶梯,往左拐繼續走。)
這層都是吃飯的地方。)
仵觀春:如果是一群貓,他隻會去抱打人最厲害的那隻,他就是喜歡那種的。
天點橘:……我可不是貓。別把我當貓。
天點橘覺得厭惡。)
仵觀春:貓多好啊,摸著舒服。
兩人走上了扶梯。)
天點橘:他有次喂我的時候說你抬著下巴的樣子好讓我激動。
仵觀春:[他都這麽提儲去非了。那就是早就沒事了。]
仵觀春:然後他笑嗎。
天點橘:笑啊,手捂到嘴上笑,跟他看恐怖片的反應一樣。
仵觀春:我活這麽多年沒見過哪個人看恐怖片看成那樣的。
天點橘:要不然他恐懼評價是滿分呢,那是他的愛好。
兩人下了扶梯,繼續往左拐。)
仵觀春:但他有怕的東西,他跟我說過。
天點橘:什麽?
天點橘看向仵觀春。)
仵觀春:溶洞,就是景點那種,他說他完全看不了。
天點橘:他竟然怕那種地方?
天點橘覺得奇怪。)
仵觀春看到天點橘右邊的一家蛋糕店。)
仵觀春:這是他給你去年生日送的那張卡。
仵觀春隻記得大概是這個牌子。)
兩人往扶梯走著,天點橘沒說話,視線稍微看著地上在想著什麽。)
兩人上了扶梯。)
天點橘:……那其實是我家的。
仵觀春看著他笑了一下。)
仵觀春:那他現在知道嗎。
天點橘:我是說。
天點橘:……
天點橘:每一家都是我家的。
仵觀春張開嘴吸了一口氣,嘴一直沒合上看著他。)
兩人下了扶梯,往左轉去,這裏是一層了。)
仵觀春:那你……你現在……
天點橘看著他跟他說。)
天點橘:很難解釋,我雖然是他們家的,但我現在跟他們沒關係了。接班不是我的事兒,我就是能拿到錢。
仵觀春好像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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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點橘:我不是私生子。
天點橘都看出來了。)
仵觀春:我沒那麽想!
仵觀春臉頰有點紅了。)
天點橘:你就是那麽想的。
仵觀春:……
仵觀春:[好吧。確實。]
仵觀春:[我雖然不了解,但我知道那個牌子真的很多很多年了,好像創立的那個人最早在梨水開了第一家蛋糕店。]
仵觀春:[這個牌子的黑森林蛋糕特別有名。我沒吃過但真的人人都知道這家好吃。]
兩人出了購物中心大門。)
仵觀春:我能不能多問幾句。
天點橘:你問。
仵觀春:你們平時……
天點橘:就是普通生活,我跟我媽我爸三個人,每年過年所有人見一麵,但現在我已經兩年沒回去過了。
仵觀春:你們家有……
天點橘:我這一輩有……
天點橘想著。)
天點橘:一百……一百多個吧,具體我也不知道。
仵觀春的嘴又張開吸進去了一口氣。)
仵觀春:那你排多少啊。
天點橘:你說年齡……大概在中間吧。就是那樣。
仵觀春:那你們……都記得住對方的名字嗎?
天點橘:壓根沒叫過啊,還用記嗎,就是跟……就你過年去了一家你完全沒印象的親戚家一樣,隻不過你把數量擴大二十倍,就那種感覺。
仵觀春:……感覺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天點橘:是啊,就是人那點事兒,整天吵來吵去的。
仵觀春沒再問了。這裏外麵很多車輛和人。)
仵觀春才反應過來,停下腳步。)
仵觀春:怎麽都走出來了,你車還在停車場。
天點橘:我再進去。
仵觀春:那我回了。
天點橘:明天見。
仵觀春往前走了。)
.
葉守魚躺在黑暗的房間裏,閉著眼但沒有睡意,頭腦發脹。)
葉守魚:[是我先找到了仵觀春。]
葉守魚:[都那麽久了,我們才發現原來如果發生了這種事,能依靠的隻有眼前這部水瓶儀。]
葉守魚:[它沒有用啊,水瓶儀上可以看到其他成員的定位,可是如果那個人把水瓶儀關閉,我們拿著它能幹什麽呢?]
葉守魚:[如果蛇穴把仵觀春帶走,當然不會讓他的水瓶儀開著了,這東西有和沒有有什麽區別呢?]
葉守魚:[俱樂部的做法讓我們想發火的心情全被折騰掉了,我們能得到的唯一一條信息就是是綠蜥讓蛇穴的人去帶走的仵觀春,別的我們什麽都得不到了。]
葉守魚:[綠蜥那幾天還在正常參加演出,我們還要負責監督表演,我都不想再回憶一次我們那七天的心情了。]
葉守魚:[俱樂部的態度很奇怪,如果是不當一回事就算了,他們不僅如此,還刻意在阻撓我們,繞來繞去分別問我們一堆沒用的問題,我們被盤問結束以後一起對了一下,問的都是那幾個問題,“仵觀春私下和彩虹蛇有接觸嗎”“你對彩虹蛇的看法是什麽”“如果俱樂部也有彩虹蛇,你能接受嗎”。]
葉守魚:[我們四個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這不是在暗示植擇清嗎,可是是俱樂部要求我們瞞著其他人的啊,怎麽還自己暴露起來了。]
葉守魚:[他們五個因為不知情,沒有聽出來多餘的意思,我們四個單獨交流了一下,植擇清竟然也是被這麽問的,我們三個還以為他是在順著大家說。]
葉守魚:[植擇清說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隻好當做自己不是彩虹蛇,那樣普通地回答了。]
葉守魚:[昌組沒有給我們許可,我們拿不到任何能應對彩虹蛇的符號,更不可能擅自行動,那是違反協議的,我們都會被退組,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等著。]
葉守魚:[接下來就是提要求、滿足要求、再提要求、再滿足要求,最終拖延時間。]
葉守魚:[昌組說不能影響我們的正常活動,所以我直接去聯係了其他片問能不能把我們的活動接走,都答應了,昌組卻不做任何解釋地拒絕掉了。]
葉守魚:[我們徹底不知道昌組這是在幹什麽了,不需要他們幫忙,我們自己去找,不會影響正常活動,這樣還不行,還是不允許我們做任何事。]
葉守魚:[這樣拖著對他們有什麽好處呢?我那個時候真的快瘋了一樣,我說退組就退組吧,然後就衝到符號庫拿了焚燒槍和魔芋。]
葉守魚:[符號庫在一樓,是下了樓梯往右走,走廊最後一間。我們平時用的活動室和休息室都在五樓,其他要用的房間都是五樓開始往上的。回組這棟樓一共有十二層,評價用的房間就在頂層。五樓以下的燈平時不開,都是完全黑著的,如果有人下去會有自動感應的燈亮起來,很昏暗,是藍色的光,類似於海洋館裏玻璃隧道裏的燈光。如果要開正常燈光,需要去門口拉電閘。]
葉守魚:[杏少琢下來把我攔住了,我不知道他哪來那麽大勁,他平時看著完全不是那樣,抓著我的兩隻胳膊說再動一下我就把你關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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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守魚:[我沒管他,還是要走,他就一腳踹翻了一張摞著厚厚高高好幾遝廢紙的桌子,紙堆灑了一地。那張桌子平時要挪動一下都不容易,我不知道他怎麽做到的。]
葉守魚:[而且他近視挺嚴重的,平時都是戴隱形,但有時會在辦公室把隱形卸掉換成框架,那天他是戴著眼鏡的,被昏暗的藍光照著,跟換了個人一樣,我隻覺得很陌生,好像他整個人比平時更關心人了,結果卻做出那麽讓人恐懼的事。]
葉守魚:[我真的被嚇到了,一直站在那裏看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伸出手,我有些顫抖地把符號交給他了,然後動都不敢動,他繞過我開始收拾地上的廢紙,最後還是山齊聲握住我的胳膊把我帶出去的。]
葉守魚:[聽到符號庫的動靜,都沒有人敢過來,但山齊聲好像沒有覺得害怕,就是很平常地走過來帶我走了。]
葉守魚:[植擇清也不知道杏少琢還會這樣,他也不害怕,但是似乎因為杏少琢平時對他冷淡的態度,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和杏少琢有過多接觸,所以他一直在那裏很猶豫該不該過來。]
葉守魚:[我記得我過了一會兒好像哭了,也許因為我都沒有被發過火吧。然後越哭越厲害,有種很不想被人看到的感覺,我還是第一次那樣。]
葉守魚:[闊當燕覺得看我這樣特別替我感到氣憤,所以他直接去跟杏少琢說了,說我哭得很難受,覺得杏少琢不應該這樣。]
葉守魚:[杏少琢在那裏專心收拾東西根本沒聽到我這邊的動靜,他過來的時候特別驚慌,沒想到我會這樣。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當時真的覺得太難受了,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葉守魚:[他讓所有人都出去了,跟我說他隻是想保證我的安全,他以為按我的性格用這種方法是最有效的。]
葉守魚:[……我都不知道我什麽性格。我問他什麽意思,他說因為覺得我膽子太大了,不這樣我肯定不會當回事,而且他以為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葉守魚:[我很無法理解這段話,他說的和我完全不一樣,我沒覺得自己膽子大,也沒覺得自己神經粗大,不是他說的那種不用狠方法就壓不下來的人。]
葉守魚:[他跟我道歉了,說真的沒想到會這樣,然後安慰了我很久,跟我講如果去了不是退不退組的問題,蛇穴不一定會把我怎麽樣,也許我的隨便一個舉動會激怒到蛇穴,到時候反而會讓仵觀春很危險。]
葉守魚:[……我們都沒想過還有這種可能,所以俱樂部不讓我們去其實是為了保護我們嗎?而且聽上去……俱樂部很了解蛇穴?]
葉守魚:[然後文過之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消息,說昌組其實早派人去和蛇穴談了。]
葉守魚:[一邊攔著我們,一邊自己去找,又什麽都不告訴我們……]
葉守魚:[我們都無法確定文過之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們問他怎麽知道的,他說他認識幾個昌組的人。]
葉守魚:[他認識昌組的人真的很突兀,他連我們都不多說話,為什麽會認識跟他從地位上不平等的人。]
葉守魚:[我們暫且相信了,因為也確實沒有別的辦法。這樣到了第七天早上,仵觀春的水瓶儀突然有信號了,昌組也同意我們去找。]
葉守魚:[就是在離回組不遠的一個普通小區裏,裏麵有幾十棟樓,每棟樓都隻有六七層高,沒有電梯,我們分開拿著各自的水瓶儀在裏麵找,定位並不清晰,而且顯示不出具體路線,所以其實水瓶儀還是沒有什麽用,我們隻是知道了那個大地點而已。]
葉守魚:[隻能挨家挨戶地找了,體能消耗得很快,可我們也不能休息,晚一秒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葉守魚:[我先找到了。我上到一處中間平台,上麵那戶門竟然大開著,我直接爬上樓梯走了進去。]
葉守魚:[一個人也沒有,客廳有幾處玻璃碎片,地板上有茶水的印跡,布局上就是個普通的家。]
葉守魚:[我們後來問小區物業了,那戶是幾個人合租的,住了十幾年了,今早退的租。]
葉守魚:[我往裏麵走,主臥的門開著,仵觀春側躺在床和衣櫃之間的地板上,我跪下來叫他,他睜著眼但是沒有看我,淚水一直流出來。我用水瓶儀給其他人發消息,告訴他們已經找到了,然後問他身上哪難受嗎,有沒有受傷。]
葉守魚:[他說不出話。我能感覺到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所以我沒問了,大概看了一眼他身上,沒有傷痕。]
葉守魚:[那個房子的所有窗戶全被封起來了,封得很隨意,鐵欄杆七橫八豎的,但很牢固,不可能打得開。]
葉守魚:[我問仵觀春能走嗎,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一下表情痛苦了起來,雖然沒有出一點聲,但哭得整個上半身都顫抖了起來。]
葉守魚:[我感覺他應該不想被看到吧,就沒有讓其他人上來,等他的情緒麻木下來,問他要讓其他人上來嗎,他好像眼神有點反應了,我就扶著他慢慢坐了起來,然後他自己站起來能走了,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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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守魚:[那天陽光很大,我們的身上都被烤得發燙,他下去以後其他人隻看出來他哭過了,別的什麽也不知道,一路回去在車上他也沒說話,什麽反應也沒有。到了家我把他送上去,他自己把衣服脫了,在床上躺下閉上了眼。]
葉守魚:[我給他把窗簾拉上,在房子裏找所有的刀具。那是個單間,他東西也很少,很快我就拿上剪刀和裁紙刀走了。然後過了幾天他就回到了回組,沒提過那七天的事,也不想請假休息。]
葉守魚:[昌組也沒再找過他,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葉守魚:[我們不想讓他知道昌組那七天的做法和態度,所以為了不說漏,盡量不提昌組,也不在他麵前表達對昌組的任何不滿。]
葉守魚:[……我們能做的真的很少啊,就是這麽沒辦法,手腳長在我們自己身上,卻一點行動也做不出。]
葉守魚:[經曆了那次,每個人的狀態都變差了,而且不能多說,已經不能再提了,我們絕對不想被他知道。]
葉守魚:[也不知道這樣下去還會發生什麽。]
.
2月24日 周日 2045
〈車內〉
杏少琢戴著眼鏡,眼睛因為打了哈欠有點濕潤。他坐在駕駛座位上看著前麵。)
周圍車都堵著不動。)
杏少琢:還好戴框架了,這一路堵到明天去了。
杏少琢:你什麽都不帶嗎。
植擇清坐在副駕。)
植擇清:後天就回來了。
杏少琢看著前麵。)
杏少琢:今天啥情況啊。
植擇清拿起腿上的手機按開鎖屏。)
植擇清:今天元宵節。
植擇清按了鎖屏把手機放下了。)
杏少琢:元宵節有啥可過的。
杏少琢看著前麵。)
植擇清:[本來明天是我自己去的,昌組那邊會有人在機場接我。他剛給我發消息說他已經在宿舍外麵了。]
植擇清:[我那個時候剛吞了半個電飯煲的米飯,準備催吐,隻能趕緊把證件裝包裏就出去了。我們現在是上下級關係,沒辦法讓他多等我。]
車稍微動了一下。)
但是又停下了。)
植擇清:[明早他跟我一起去,後天也一起回來。]
植擇清:[他說我現在還沒成年,還是他帶我去。]
植擇清:[我那個編出來的生日是五月的,但我平時都直接按年份算年齡,也就是元旦那天。]
植擇清:[所以要到後年一月一以後我才能自己單獨去外地。]
植擇清:你走不走得開。
杏少琢沒說話。)
植擇清:……抱歉。
杏少琢才反應過來。他隻是剛才腦子放空了沒注意聽植擇清說話。)
他也不知道植擇清道歉幹什麽,就繼續說了。)
杏少琢:那不是還有一個外組長嗎。
植擇清:[我問他這種問題,他會覺得生氣吧。]
植擇清:他腰現在咋樣了。
杏少琢:那沒辦法。就那樣了。
杏少琢:他小時候壓傷了一回,幾天就好了也沒停他的課程,然後越來越疼,過了幾個月才去醫院看,就說根治不了了。
植擇清:那他咋練的這麽多年舞蹈。
杏少琢:他就是那樣。他不可能放棄。而且他有天賦,一做比別人強那種感覺太上癮了。
植擇清:那你的天賦是什麽。
杏少琢:開車。
杏少琢:我要是不幹這個了就去給別人開車了。
植擇清:開車也要和人交流吧。
杏少琢想了一下。)
杏少琢: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工作都要和人說話。
植擇清看向杏少琢。)
植擇清:剩下百分之一是什麽?
杏少琢:……總會有吧。
植擇清看向前麵了。)
前麵路邊有很多花燈。)
植擇清看著,眼睛完全被吸引了。)
.
杏少琢在開車,這裏路已經通暢了,開得比較快。)
植擇清往左轉過身看向後座,上麵堆滿了亮著紅黃燈光的花燈,朦朧的。)
植擇清:[杏少琢把一個推車上的花燈全給我買了。]
植擇清:[我說我就是看看,沒想要。他說拿回去隨便玩兒,過兩天不喜歡了扔了就行了。]
植擇清轉過身。)
植擇清:[哎……]
植擇清:[這得多少錢啊。他又不是我監護人,白給我買這麽多東西。]
植擇清:[我已經覺得他是我很重要的人了。]
.
2月25日 周一 730
〈飛機〉
杏少琢和植擇清坐在靠後的位置,靠右邊窗戶。)
杏少琢坐在外麵。)
杏少琢:我沒給你說過我跟人說不了話吧。
植擇清:昌組跟我說的。
杏少琢:他們還跟你說這些?
杏少琢很驚訝。)
植擇清:說你給他們說一看見人就想死,為什麽人類還不毀滅,你有次在他們辦公室把他們半包抽紙都哭完了,都勸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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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少琢:……
杏少琢嘴唇好像要張開,又合住了。)
杏少琢:他們還說啥了。
植擇清:說你剛進俱樂部的時候天天哭,眼睛老是紅的。
杏少琢:……
杏少琢轉過頭不問了。)
植擇清:[他那個時候跟我一起進的俱樂部,然後昌組把他調來回組了。]
植擇清:[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做這個呢,聽昌組說他那個專業挺好的。]
杏少琢看向植擇清。)
杏少琢:他們要是跟你說你覺得不舒服的話,就要告訴我。
植擇清:我知道。
植擇清:[他一直在跟我這麽說。]
杏少琢看著前麵,植擇清看著杏少琢。)
飛機上還有很多座位空著。)
植擇清:[也不能在他家催吐,所以昨晚我沒吐。]
植擇清:[真難受啊。]
植擇清:[想趕緊落地。]
植擇清嘴裏一陣犯惡心。)
植擇清:[哎……]
植擇清:[都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起飛呢。]
植擇清:[太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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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6日 周二 21:50
植擇清穿著拖鞋進了門,身上背著一個包,黃徹薑頭發還沒幹透,走到餐桌邊看著他。)
黃徹薑:有個你的快遞。
植擇清把包放沙發上。)
植擇清:我什麽都沒買過。
植擇清把外套也脫了。)
黃徹薑:不是你的嗎?
黃徹薑湊到桌前。)
黃徹薑:是你的名字,下午剛到的。
餐桌上是一份白色的長方形硬紙袋,有些被雨水打濕了。)
植擇清走過來看著,覺得很陌生。)
植擇清:這是信嗎?
植擇清看向黃徹薑。)
黃徹薑:[我第一反應想的是什麽資料,他為什麽覺得是信。]
黃徹薑:可能是文件。
植擇清左手拿起來。)
植擇清:[有我的姓名住址電話號碼,但看不到任何對方的信息。]
黃徹薑在桌邊拿涼水壺給杯子裏倒水,沒看他。)
植擇清看向黃徹薑。)
植擇清:為什麽沒有寄件人?
黃徹薑:有隱址寄件。
黃徹薑端著杯子看著他。)
植擇清拿著硬紙袋走到電視櫃,彎腰拉開抽屜,從裏麵取出剪刀,整齊地在上麵剪開了一條。)
他取出裏麵的東西,是一個棕色信封,空白的。)
黃徹薑:還真是信……
黃徹薑沒再看了,往房子裏麵走了。)
植擇清用剪刀同樣整齊地剪開信封,把裏麵的信紙取出來了。)
他彎腰把剪刀放回抽屜裏,合上抽屜,打開了那張信紙。)
植擇清:……
隻看了不到兩秒,植擇清就大腦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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