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6日 周一 1900
    〈遊泳館〉
    仵觀春托著植擇清的肩膀讓他從水裏直起身。）
    植擇清用手背抹了抹臉上的水。）
    仵觀春：挺好的，能不能再往深水區走走。
    水現在在植擇清肚子以上的位置。）
    植擇清轉過身，往那邊走。）
    仵觀春：[沒覺得他害怕啊，我還想他是不是泳池都下不了，這不挺順利的。]
    仵觀春：[有的人水一沒過心髒就難受，我剛問他他說沒事。]
    .
    仵觀春：！
    植擇清差點向前栽下去，仵觀春撲過去一把給他拉回來了。）
    仵觀春：你要往哪走啊？
    仵觀春被他驚嚇到了。）
    植擇清：你不是讓我往深水區。
    仵觀春：……
    仵觀春：我讓你——
    仵觀春看著他說不出話了。）
    仵觀春：[他……]
    仵觀春：[為什麽突然和平時不一樣了。]
    仵觀春：你不會遊泳往那裏麵走幹什麽啊，你不知道你會溺水嗎？
    植擇清：你讓我走的啊。
    仵觀春：……
    仵觀春看著他沒說話。）
    仵觀春：來你回來回來。
    仵觀春拉著他的胳膊把他往回帶了兩步。）
    仵觀春鬆開他，看著他的臉。）
    仵觀春：你不知道你不會遊泳嗎？
    植擇清：知道啊。
    仵觀春：知道你往進——
    仵觀春自己止住沒說了。）
    仵觀春：[又繞回去了是吧。]
    仵觀春：你明不明白危險的地方不能去？
    植擇清：明白。
    仵觀春：……
    仵觀春：[他平時不這樣啊，跟他在一起三個月了，他做什麽都很正確，中規中矩。]
    仵觀春：[他真的總是一會兒像大人一會兒不像大人。]
    .
    2月7日 周二
    〈雙人間〉
    仵觀春：[其實發生了一些讓我害怕的事。]
    仵觀春：[但回來的路上他又恢複如初了，像什麽都不記得了一樣。]
    仵觀春：[那更讓我覺得滲人了。]
    仵觀春：[是不是……其實彩虹蛇本來就應該被當做彩虹蛇對待，而不是人。]
    仵觀春：[是我把他想得太簡單了嗎。]
    仵觀春：[好像我昨晚才意識到我根本就不了解他這個存在。]
    仵觀春：[就是突然一下……跟他認識這麽久算什麽呢，都是假的嗎。]
    仵觀春：[我昨晚真的在懷疑自己的意識了。]
    仵觀春：[該不會有問題的其實是我吧。]
    儲去非：那以後還能讓他練嗎？
    杏少琢：做點適應水的練習也可以，但千萬不要讓他一個人在水裏待著。
    仵觀春：[上個月那事兒你們知道最後昌組怎麽答複的嗎，竟然就說了一句“跟你們無關”，然後就聯係不上了。]
    仵觀春：[儲去非倒不意外，看起來很適應昌組那種態度一樣，他可能都被使喚習慣了。]
    仵觀春：[我們已經知道了，在這裏昌組不僅沒用，還會給我們添亂。]
    杏少琢：[他們是被牽連的啊，雖然俱樂部發展到這一步可以說是最開始就是因為植擇清，也不該把無關的人平白牽扯進來。]
    杏少琢：[昌組這個做法……我也不知道怎麽評判了。]
    杏少琢：你給他咬完舌頭以後身上有不舒服嗎？
    儲去非：沒有。
    儲去非搖頭。）
    杏少琢：我跟著昌組分析過他的身體，雖然沒有"人給彩虹蛇咬舌頭的先例，但不會有事，隻是你要是發現身上有什麽不對的就趕緊告訴我。
    儲去非：[不對的……]
    儲去非想到了在高空腳踏車上時看自己手指上的傷口的畫麵。）
    儲去非：……
    仵觀春：他以前從來沒因為恐水昏過去過嗎？
    杏少琢邊思考邊說。）
    杏少琢：我覺得是因為海和訓練用的泳池完全是兩個場地，但也不能把他帶到海邊去練……其實他真的很小的可能會在昏迷之前來不及咬舌頭，他知道自己是主粘合，主粘合的彩虹蛇咬舌頭就是本能，就跟人身體狀況危急的時候會無意識地求救一樣。
    杏少琢覺得很奇怪。）
    杏少琢：他就是已經因為極度恐懼，身體沒有力了什麽也做不了，也會本能把舌頭咬破的，那是他們身體裏的習慣。
    杏少琢：之前他也沒靠近過海，這還是第一次，可能太久沒到海邊去了太刺激了。
    杏少琢：[也是我不該臨時改他的行程，是我擔心得太多結果反而讓昌組看準時機了。]
    儲去非：……
    看到儲去非很難過地看著他，杏少琢趕緊解釋。）
    杏少琢：不是說是你的問題，你已經做得夠多了。
    儲去非：……
    儲去非沒再看他了，低下頭，還是很自責愧疚的樣子。）
    杏少琢：……
    杏少琢：[本來就不是他能抵抗的。]
    杏少琢：你們今晚試一下，不行就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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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少琢看了看兩人。）
    仵觀春：好。
    仵觀春看著他點頭。）
    儲去非抬起頭看著他。）
    儲去非：嗯。
    儲去非點了下頭，情緒還沒恢複。）
    杏少琢直起身，往門口走，用右手手指背推了下眼鏡。）
    .
    〈三人間〉
    葉守魚：那我過去？
    葉守魚坐在床尾，左腿盤著放在床上，右腳踩在地上，身子往左轉過去看著仵觀春。）
    儲去非在這張雙人床的床邊坐著，天點橘屈膝坐在靠裏的地方，背靠在枕頭上，手機扣著放在右手邊。）
    植擇清靠在單人床，雙腿放平。仵觀春在書桌邊的椅子坐著，左胳膊靠著椅背。）
    仵觀春：你問他，我過來睡。
    葉守魚看向儲去非。）
    儲去非往左轉過身看了下天點橘，又看向葉守魚。）
    儲去非：那你們……
    葉守魚往左轉過身看向仵觀春。）
    葉守魚：你能……你跟天點橘睡。
    仵觀春：為什麽我不能跟植擇清睡。
    天點橘：你——
    仵觀春看了他一下，又看向葉守魚。）
    仵觀春：我要和植擇清睡。
    葉守魚：你要和植擇清睡你問他啊你問我。
    仵觀春朝左轉過頭看著植擇清。）
    天點橘：你為啥不跟我睡。
    仵觀春一直看著植擇清。）
    天點橘：……
    天點橘坐起來，右手抓過背後的枕頭朝仵觀春使勁砸過去。）
    枕頭砸仵觀春胸上了，仵觀春閉上眼，慢慢彎腰下去，肚子壓著腿上的枕頭，右手按著胸口，半天沒說出話。）
    仵觀春抬起頭，保持著彎腰的姿勢看著天點橘，看了一會兒才直起身，用手掌慢慢揉著胸口，沉了口氣。）
    天點橘：把我枕頭還我。
    仵觀春用雙手給他扔回去了，天點橘拿過枕頭重新放回身後，背靠回去了。）
    儲去非看著植擇清。）
    儲去非：你能和他睡嗎。
    植擇清往左側著臉看著儲去非。）
    植擇清：……
    植擇清又轉回來看著仵觀春。）
    植擇清：你是想一個人睡吧。
    仵觀春：[……被他看出來了。]
    葉守魚看著仵觀春。）
    葉守魚：那咋辦，你們……
    仵觀春：啊也不是。
    仵觀春：[……就是。]
    仵觀春：[我都一個人睡習慣了現在怎麽讓我兩個人睡啊。]
    天點橘：那我跟植擇清睡？
    天點橘看著仵觀春，往左稍微歪了一下頭試著問。）
    植擇清：要不你睡遊泳館兒算了。
    仵觀春：我睡遊泳館兒你高興。
    植擇清：嗯。
    植擇清點頭。）
    仵觀春：……
    葉守魚：現在咋整，你們趕緊想。
    葉守魚看著麵前的床上。）
    天點橘：你倆先過去唄，我們三個再商量。
    葉守魚：那我們走了？
    葉守魚看了下植擇清，又往左轉過身看了下仵觀春。）
    仵觀春：你們走吧。
    葉守魚：行。
    葉守魚轉過身下了床，儲去非也站起來，在床頭櫃上拿了葉守魚的手機遞給他，兩人一起往外走。）
    葉守魚身上穿的睡衣，所以直接踩著拖鞋走了。兩人關上門。）
    天點橘：你不拿衣服。
    仵觀春：我沒衣服。
    天點橘：好吧。
    .
    〈雙人間〉
    兩人走進房間，儲去非把房卡扔到桌上，葉守魚說話了。）
    葉守魚：我讓你跟他少說話。
    儲去非沒說話，走到床邊坐下了，在床上拿過手機看著。）
    葉守魚走到對麵的床也坐下，上床了。）
    葉守魚把手機放到床頭櫃上，雙腿放平背靠在枕頭上，看著對麵的牆。）
    儲去非：[我真的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他咋想的。]
    .
    1月24日 周二 900
    儲去非穿著睡衣從臥室出來，剛睡醒，走到餐廳看到葉守魚在廚房裏做飯。）
    儲去非：……
    儲去非的意識還沒清醒，不知道他在幹什麽。）
    葉守魚在裏麵抬起頭，往左轉過頭朝他這邊看了一眼。）
    葉守魚：剛好吃吧。
    葉守魚把一盤煎蛋三明治端出來了。）
    儲去非：……
    儲去非看著葉守魚把盤子放到餐桌上，又進去盛湯了。）
    儲去非看了看那個三明治，走到餐桌邊拉開椅子坐下了。）
    葉守魚把一碗清淡的豆腐青菜湯端出來，放到儲去非麵前。）
    儲去非：……
    儲去非：[這算什麽。]
    儲去非想昨晚的事了。）
    儲去非：[昨晚吃完餃子我沒睡，在和家人打視頻。我以為他睡了，就特別小聲地說話，一直跟家人聊到淩晨一點多了，聽到外麵一直有來來回回的小動靜，就出去看了一眼。]
    儲去非：[他衣服都穿好了，站在鞋櫃那裏整理證件，我問他幹嘛啊？他說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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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儲去非：[……他身體不舒服竟然完全不告訴我，我當時站那特別不能理解，我就跟家人兩下告別了。我說你怎麽了，他沉默了好久沒回答，手下一直在那翻證件，還有一些複印紙。我看他手都在抖，過去一看他臉色差得不行了，呼吸也有點上不來。]
    儲去非：[我說你心髒又不舒服了嗎？他說嗯。完全沒有想跟我說話的意思，就自己收拾好東西打算出門了。]
    儲去非：[……我真的不懂啊，他在幹什麽呢？我一個活人就睡在他旁邊，他倒是來叫我啊，半夜一個人去醫院誰能放心啊？]
    儲去非：[我說你等下，我現在換衣服，他聲音特別虛弱地說“不用……”，就把門打開了。我就直接抓了個外套，沒穿襪子把鞋一蹬，跟著他出去了。]
    儲去非：[他那樣又開不了車，再出去站到路邊打車……我都不敢繼續想了。]
    儲去非：[我開車把他帶去了，路上問他感覺怎麽樣，他話都說不上來。到了醫院檢查了一下是咖啡誘發的。]
    儲去非：[他明知自己不能喝，還睡前衝杯咖啡幹什麽啊？身體沒事兒的人晚上喝咖啡都容易出問題啊。]
    儲去非：[醫生都無法理解了，問他咋想的，他說他拿勺子在咖啡罐裏舀，舀著舀著不記得自己舀了多少勺了，以為喝了沒事兒。]
    儲去非：[……醫生也說不出話了，我也聽不懂他腦子當時在幹啥。那他都知道可能是咖啡的原因，他怎麽到了醫院一開始什麽都沒說呢？還是查血查出來的。]
    儲去非：[把我擔心得不行，我以為他好好的突然嚴重了，因為他給我說過他不是隨時會發作的那種，我就一直沒特別在意這個。]
    儲去非：[結果是他自己喝咖啡啊？誰想得到他幹這事兒。]
    儲去非：[注射治好了。回來在車上他跟我說句“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說什麽，過了一會兒說了句沒事。]
    .
    儲去非：[他今早給我做這頓早餐是……他還覺得我跟他關係沒有那麽親近嗎？]
    儲去非：[我以為我和他已經很熟了，原來不是嗎。]
    儲去非心裏很失落。）
    .
    2月7日 周二
    〈雙人間〉
    儲去非：[然後那天吃完早餐以後我就讓家人幫我找個醫生問問了，因為他身體還是不好，我怕萬一下次他真不小心吃了什麽不能吃的東西讓身體變差怎麽辦。到下午母親給我說約好了一個中醫，讓他去看看吧。]
    儲去非：[我給他說了，他說好。前天早上去看了，給他開了個藥方，回去抓了藥先喝著試試。]
    儲去非：[我真的想不通……他想幹什麽啊？]
    葉守魚看著對麵的牆。）
    .
    3月6日 周二 1130
    〈走廊〉
    山齊聲眼睛紅著，很明顯剛哭過了。他在走廊走著。）
    植擇清從活動室出來走了幾步，抬起頭看到他這個樣子，不自覺步子慢慢變慢了。）
    山齊聲走過他旁邊時，植擇清慢慢停下了腳步，轉過頭視線一直跟隨著他的臉；山齊聲沒看他，走過去了。）
    植擇清轉回頭，視線看著前方的地上繼續慢慢往前走了，在想著什麽。）
    植擇清：[怎麽了這是。]
    .
    〈休息室〉
    山齊聲進來，關上了門。休息室裏沒有人。）
    他坐到桌前，看著對麵放空了一會兒。）
    門被推開了，容自貞走進來，本來沒看他這裏，但感受到氛圍不對，抬起頭往右看向他。）
    容自貞：……
    容自貞轉回頭收回視線，眨了眨眼，剛有想轉過身出去的意思，山齊聲就說話了。）
    山齊聲：不用出去。
    山齊聲看著對麵說。）
    容自貞：……
    容自貞身體停住了，然後轉身把門關上，一直沒有看他，走到沙發坐下玩手機了。）
    雖然容自貞看著手上的手機，但能感覺到山齊聲的情緒。）
    容自貞：[他是挺這樣的。喜歡破罐子破摔。]
    沒幾秒門又開了，比剛才動靜大點，開得更果斷。）
    闊當燕：你也點外賣啦。
    闊當燕進來把門關上，看著容自貞說。）
    容自貞看著他點頭。）
    闊當燕一轉身看到山齊聲在桌子那邊了。）
    闊當燕看著山齊聲。）
    闊當燕：你怎麽了？
    闊當燕朝山齊聲走過去。）
    容自貞：……
    容自貞注意著闊當燕那邊。）
    闊當燕從兩個椅子扶手間側身進去，朝右傾下身體，看著山齊聲的臉。）
    闊當燕：山齊聲？
    容自貞從沙發站起來，走到兩人身後。）
    山齊聲沒看闊當燕，也沒說話。）
    闊當燕：你怎麽了？你是哭了還是過敏了？
    容自貞沒想到自己能聽到過敏兩個字。）
    容自貞：[……這還要問嗎。]
    容自貞：[闊當燕鈍得已經超出我的想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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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齊聲又看了一會兒對麵，站起來推開椅子，闊當燕直起身。）
    山齊聲從椅子左邊出去，往門外走；闊當燕往左轉過身一直看著他，見他從兩人身後繞過去了，又轉回身往右轉身，視線一直看著他。）
    闊當燕：你要去哪？
    山齊聲走到門口，打開門出去了，門關上。）
    闊當燕看向容自貞。）
    闊當燕：他怎麽走了？
    容自貞：……
    〈走廊〉
    山齊聲在走廊走著，然後上了樓梯。）
    上到上麵那一層他繼續走著，他也不知道自己來這裏幹什麽。）
    他正想隨便走到一間房間就進去，儲去非這時從他右前方的一扇門出來了，手還扶著門把手，沒把門徹底關上。）
    儲去非：……山齊聲？
    山齊聲：[回組一共十二層，十個人，我連個沒人的地方都遇不到。]
    山齊聲進了儲去非跟前的一間房間了。）
    .
    沒開燈，山齊聲也沒開，直接在長桌坐下了。）
    有點冷嗖嗖的，也許因為這個房間沒怎麽用過。）
    儲去非推門進來了。）
    儲去非：怎麽了？
    儲去非有些關心地問。他走到山齊聲左邊的那張椅子後麵，拉開椅子坐下了。）
    山齊聲：[我今天必須回答這個問題嗎。]
    儲去非側著身子看著他。）
    儲去非：是不是有什麽事不想做。
    山齊聲：[他怎麽看出來的。]
    山齊聲：[還真差不多是那個性質。]
    山齊聲：……
    山齊聲稍微低下頭側過臉，對著儲去非那邊。）
    山齊聲：……差不多。
    儲去非：我幫你一做吧。
    山齊聲：[……那可不行。]
    山齊聲搖了搖頭。）
    山齊聲：不用。
    儲去非：你不想找黃徹薑可以找我，我也是組長。
    山齊聲：……
    山齊聲反應了一會兒這句話，抬眼轉過臉看向儲去非。）
    山齊聲：[我不知道他還是這種人。]
    山齊聲：[可能他看起來過得太幸福了，我一直以為他不會多在乎這份活動，以及他作為組長的身份。]
    山齊聲：[沒想到他還這麽上心，俱樂部沒有多少組長會把自己的級別當回事。]
    山齊聲：……不用了，謝謝你。
    儲去非：所以是怎麽了？
    儲去非很關切他。）
    山齊聲：……
    山齊聲把頭轉回來了，看著桌麵。）
    山齊聲：也沒什麽。
    .
    〈休息室〉
    儲去非一進來，黃徹薑和植擇清坐在沙發上說話，天點橘在桌上吃草莓蛋糕。）
    黃徹薑看向儲去非。）
    黃徹薑：下午他們要來。
    儲去非停下腳步，低下頭沉下肩膀，沉了口氣。）
    黃徹薑看著他笑了笑。）
    植擇清：葉守魚讓我給你說他下午不回去了。
    儲去非往兩人左邊那張沙發走。）
    儲去非：嗯。
    儲去非在沙發坐下了。）
    植擇清感覺眼睛很不舒服的樣子，稍微眨了眨。）
    黃徹薑：[他總眼睛不舒服，是不是天生眼睛不太好。]
    黃徹薑看著植擇清，突然心裏有種很難受的感覺。）
    黃徹薑：[不知道他以前在福利院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
    黃徹薑站起來。）
    黃徹薑：我走了。
    植擇清眼睛還沒調整過來，不舒服的樣子抬頭看著他。）
    植擇清：嗯。
    黃徹薑走出去關上門了。）
    儲去非：你倆剛才說啥呢。
    植擇清還沒說，天點橘先說了。）
    天點橘：黃徹薑說他越來越不敢買東西了。
    天點橘背對著儲去非吃著蛋糕。）
    儲去非：啊？為什麽？
    天點橘沒說了。讓植擇清說。）
    植擇清：他說感覺自己退化了，越來越不敢跟陌生人說話。
    儲去非：[……沒法想象黃徹薑那個樣子。]
    天點橘：植擇清啥都給他幹了。
    儲去非朝右轉過臉看著植擇清。）
    儲去非：你在宿舍啥都幫他啊？
    植擇清看著儲去非，因為眼睛不舒服反應速度有些慢。）
    植擇清：……也沒有。
    儲去非：你都幹啥。
    植擇清：也就給他倆做做飯，跟黃徹薑下樓買東西。
    儲去非：他真不敢買啊？
    植擇清點頭。）
    植擇清：嗯。
    儲去非：那你看著他讓他去嘛。
    植擇清：他不敢。
    天點橘站起身，椅子在地上發出摩擦聲，他把包裝盒收拾了拿到房間角落的垃圾桶扔進去。）
    天點橘：下午你咋辦，你行不行。
    儲去非沉了口氣。）
    植擇清笑了一下，對著天點橘說。）
    植擇清：他本來都忘了。
    天點橘走回椅子坐下，趴到桌麵上，用左胳膊貼著臉頰，右手拿著手機刷著。）
    儲去非：[哎……我一直這樣，進回組當了組長以後尤為嚴重。我能做到狀態切換，但去做這件事的之前之後都會特別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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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儲去非：[做完之後更痛苦些。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這樣。]
    儲去非：[就像昌組例行過來見組長，我就會覺得很難受，現在心裏已經難受起來了。]
    儲去非：[剛才六樓我出來那個房間就是跟組長談話用的，我就去翻了趟我們組的活動記錄完不完善，昌組還真就要來了。]
    儲去非：[沒有固定頻率，他們想啥時候來啥時候來，每次來的人也是隨機的。]
    儲去非：[我和黃徹薑要負責寫活動記錄，電子版的回組每台電腦上都能看到。]
    儲去非：[我一直不知道黃徹薑是有什麽想法，他們組到現在還沒去過外地外出。]
    儲去非：[我已經能想到昌組走之後我會崩潰多久了。我還是對於要帶著組長這個身份進行活動這件事感到太痛苦了。]
    儲去非：[……為什麽我給杏少琢作了那樣的回答……我有自己的一些想法，我沒有辦法跟任何人說。]
    儲去非：[跟黃徹薑一起時還好，他永遠能吸走別人的大部分注意力，讓和我們不熟悉的人忘掉我的存在。]
    儲去非：[我其實上個月那天主動想去替他簽到，就是因為我一直在想那場會，我實在覺得讓所有人都隻“在意”他也太不好了。]
    儲去非：[不知道他怎麽想呢。要是我遇到這種事肯定會很不高興的。]
    .
    1805
    〈院外〉
    山齊聲剛走出院子，從左邊竄出來一個人把自己抱住了。）
    母親：意外不！
    山齊聲：……
    山齊聲低頭看著母親，她正抱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仰頭看著自己。）
    母親：我發現一家餐廳都說可好吃了，走吧帶你去！
    山齊聲：你是就等著我……
    父親：趕緊，這兒不能停！
    父親坐在馬路對麵的車裏，窗戶開著，衝著這邊喊。）
    母親放開他，剛走了沒一步，又看到誰了。）
    山齊聲朝右邊轉身看去。）
    母親：誒？
    母親有些驚喜地看著院子門口。）
    仵觀春：阿姨。
    仵觀春走過來站到母親麵前，臉上帶著笑容。）
    山齊聲也往兩人那邊走了一小步。）
    母親：哎呀，好久沒見你了。
    母親仰著頭看著仵觀春。）
    母親：天呐……
    母親一時說不出話了，眼神裏像是在感歎，在回憶以前的事。）
    仵觀春笑了一下。）
    仵觀春：你還來接他下班啊。
    母親還是用很懷念的眼神看著他，表情稍微有點想哭的感覺。）
    仵觀春：[……她這樣我心裏也有點兒難受。]
    山齊聲：走了，一會兒車給你拖走。
    山齊聲心裏沒啥感覺，他不想母親再待下去真在這兒哭起來。）
    仵觀春：車停哪兒了？
    仵觀春眼神一直看著母親，明顯感覺在回避山齊聲。）
    山齊聲：對麵兒。
    山齊聲沒看他。山齊聲回答的時候母親也才反應過來，用手指指了下背後斜對麵。）
    仵觀春順著方向看過去，看到山齊聲的父親探出車窗外微笑著跟他揮了揮手。）
    仵觀春：叔叔好！
    仵觀春也臉上帶著笑容揮了揮手，衝著那邊喊道。）
    父親衝他又笑了笑。）
    山齊聲：好了快走吧你不要吃飯嗎。
    母親一直仰頭望著仵觀春。）
    母親：要是生了兩個該多好……
    山齊聲：你你你別說那嚇死人了。
    山齊聲帶著些訓斥的口吻說。）
    仵觀春看著母親一直不出聲地笑起來。）
    山齊聲：好了說再見，再見再見。
    山齊聲快速說。抓住母親的右胳膊要往馬路對麵走。）
    母親跟著他的手往右側了下身，往後退了兩步，還一直看著仵觀春。）
    母親：拜拜。
    母親用左手跟仵觀春揮了揮手。）
    仵觀春：阿姨再見。
    山齊聲放開母親，母親趔趄了兩下轉過身，和他一起過馬路了。）
    母親朝左轉過頭抬起頭，剛要說話就被山齊聲打斷了。）
    山齊聲：我說了過馬路別說話。
    母親看著他笑了一下。）
    山齊聲：笑啥，你過馬路能不能專心過。
    母親：我都這麽專心了還不夠專心？
    山齊聲：別看我，看路。
    仵觀春一直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幕。）
    仵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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