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內〉
    山齊聲按關門，電梯門合上。）
    容自貞：你想不想見一下我另外一種樣子。
    山齊聲回過頭，容自貞一把抽掉了腰帶，把山齊聲的雙手舉過頭頂用腰帶束在了一起。）
    山齊聲：……
    山齊聲：你反應真的好快。
    容自貞眼神往上看了看山齊聲被束起來的手，又往下看。）
    山齊聲感覺手腕上沉甸甸的。）
    山齊聲：[他這腰帶跟黃金的一樣。]
    容自貞的眼神在山齊聲的手和臉之間的區間看著。）
    山齊聲：你能不——
    山齊聲還沒說完電梯門打開了。）
    外麵寂靜。）
    容自貞按住開門鍵。）
    容自貞：你如果這樣回到房間裏，我就隻和你一個去那個小鎮。
    山齊聲：好啊。
    容自貞的眼裏有些喜悅。）
    .
    〈房間〉
    黃徹薑：是人嗎？
    黃徹薑懷裏抱著枕頭盤腿坐在床上看著對麵的文過之。）
    文過之：你問過了。
    文過之盤腿坐在自己床上靠近床尾的位置。）
    黃徹薑：……我用過嗎？
    文過之：你用過。
    黃徹薑：……我用得多嗎？
    文過之：多。
    黃徹薑視線稍微下來，想著。）
    文過之：每天都用。
    文過之已經知道他想問什麽了。）
    黃徹薑看著文過之想著。）
    文過之：[他提出來的他為什麽這麽不擅長。]
    黃徹薑：我能場外求助嗎？
    文過之：你——
    文過之笑了。）
    黃徹薑：我真想不出來。
    文過之：可以。那你給他倆打電話。
    黃徹薑：……
    黃徹薑又想了想。）
    黃徹薑：我為什麽要用？
    文過之：[他已經把這個遊戲進階成這樣了。]
    文過之：因為你習慣了。
    黃徹薑：……
    黃徹薑：是抹布嗎？
    文過之：你擦桌子？
    文過之驚訝地問。）
    黃徹薑笑了一下。）
    黃徹薑：我為什麽不擦桌子。
    文過之：我從來沒見你碰過抹布。
    黃徹薑：……你啥時候見——
    文過之：你們每次水灑了都是山齊聲擦的。
    黃徹薑：……那還真是。
    文過之笑了一下。）
    黃徹薑：所以是啥。
    文過之：被子。
    黃徹薑：……
    文過之笑了起來。）
    黃徹薑：你為啥說的都是這麽……生活化的東西。
    文過之：這種難猜啊。
    黃徹薑：……
    黃徹薑：好吧。
    文過之傾身摸了下床上的手機。）
    文過之：還玩兒嗎。
    黃徹薑搖了搖頭。）
    黃徹薑：不玩兒了。
    文過之拿起手機看了。）
    黃徹薑：那我問你一個嘛。
    文過之抬起頭。）
    文過之：問什麽？
    黃徹薑：你為啥喜歡容自貞。
    文過之：……
    文過之一時沒想到黃徹薑會問這個。）
    文過之：為什麽……
    黃徹薑看著文過之的眼睛。）
    黃徹薑：我想知道好久了。他第一天來回組所有人都被他衣服嚇到了，隻有你一直在看他眼睛。
    文過之眨了兩下眼。）
    文過之：……
    文過之從來沒注意過容自貞的穿著有多誇張。）
    文過之：……衣服……還好吧。
    黃徹薑：那是還好啊？走路聽見叮叮咣咣的我就知道是他。
    文過之：……
    文過之也沒注意過這個。）
    黃徹薑：所以你為什麽那麽喜歡他？
    文過之：……
    文過之：因為……
    文過之：[怎麽我就已經肯定這個問題了。]
    文過之：你為什麽覺得……
    黃徹薑看著文過之。）
    文過之：就因為……
    黃徹薑：那太明顯了啊。
    黃徹薑：你每次……
    黃徹薑也不知道怎麽說。）
    黃徹薑：反正我知道你肯定喜歡他。我能看出來。
    文過之：……
    文過之：因為他耳墜戴得好看。
    黃徹薑：……
    黃徹薑：[當然不是了。]
    黃徹薑：你不能把原因……告訴我嗎？
    文過之：原因就是。
    文過之看著黃徹薑看太久了。）
    黃徹薑：你為什麽不想告訴我啊？
    文過之：……
    文過之低頭看手機了。）
    黃徹薑：不說算了。
    黃徹薑拿開枕頭，也從床上拿起手機開始看手機了。）
    .
    〈對麵房間〉
    容自貞手裏拿著腰帶進門，山齊聲也進來。）
    容自貞往桌邊走，山齊聲把門關上。容自貞把腰帶放桌上了。）
    山齊聲往自己的床走，容自貞站在原地看著他。）
    容自貞：……
    容自貞：[剛一出電梯就撞見那個工作人員了。]
    山齊聲在床尾坐下換鞋。）
    容自貞：[說了聲，“哇”，然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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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自貞：[……]
    容自貞：[我就給他解開了。]
    山齊聲站起來換睡衣。）
    容自貞：[但好像沒意義了。]
    容自貞把腰帶拿起來看都不看直接丟到腳邊開著的行李箱裏。）
    容自貞朝山齊聲走過去。）
    山齊聲坐在床尾換著睡褲。）
    容自貞：我好像隻想對你做這種事。
    山齊聲：什麽。
    山齊聲站起來手裏拿著手機走到床邊坐下。）
    山齊聲：讓我人生無憾嗎。
    山齊聲解鎖手機看著。）
    容自貞走過去一下坐到他右邊。）
    容自貞：你以前沒玩兒過這種吧。
    山齊聲：你看像天天讓人哇的嗎。
    容自貞：[他怎麽突然說話語氣好像……]
    容自貞：[誰啊。]
    容自貞用右手食指撥了撥自己右耳上的紅色耳墜。）
    .
    天空晴朗。）
    兩人坐在花壇邊緣上。）
    這裏是小鎮的一處街景，麵前是幾家店鋪。）
    山齊聲：……
    能聽到小鳥的叫聲。）
    山齊聲往右轉過頭看向容自貞。）
    山齊聲：你真的比我強多了。
    容自貞：我都說了我有愛心力量。
    山齊聲：……
    海蜇：我……
    兩人看向自己前方約兩米的地方，海蜇手裏拿著一個小碗，表情像要哭了一樣。）
    海蜇右手一拋空碗，碗並沒起來多少，水和金魚一起灑出來了，他拿手去接了幾下什麽也沒接住。）
    海蜇：我都說了不要再讓我上場了！
    海蜇蹲在地上哭著收拾那條在灰色磚塊地板上彈動的鳳尾龍睛魚和滾落到一邊的碗。）
    山齊聲：……
    山齊聲剛往右轉過頭想看容自貞，耳後有“嗖”的一下風刮過森林的聲音。）
    山齊聲朝右轉過身看著後麵，一片樹葉嗡地緩慢擦過他的臉頰，釘在了店鋪門上掛著的寫著營業中的木牌上。）
    山齊聲站起身，往左轉了個身，望著森林那邊。）
    葉守魚從森林深處走出來，額頭上戴著一條銀色的額鏈，中央有一顆藍色的水滴形寶石垂下來。）
    葉守魚視線低著，左掌右拳行了一下禮，往右邊的街道去了。）
    山齊聲：你擺個造型就完了？！
    山齊聲往左轉過頭剛想和容自貞說話，那裏已經沒人了。）
    山齊聲：……
    黃徹薑：植擇清！
    剛才葉守魚出來的地方走出了黃徹薑，額頭上綁著紅黑發帶，右肩上搭著一根鐵棍。）
    黃徹薑停下腳步，衝著前麵喊。）
    黃徹薑：我讓植擇清出來！
    山齊聲：[他在給誰說。]
    黃徹薑右邊的一家店鋪門嘭一下打開；黃徹薑轉頭過去，植擇清被從裏麵推了出來，門嘭一下關上了。）
    植擇清雙手握住木頭的球形鎖，來回晃了晃，鎖住了。）
    植擇清：別、別這樣。
    黃徹薑：植擇清。
    黃徹薑把鐵棍從肩上拿下來，指著植擇清，朝那邊走過去。）
    植擇清還在一下一下晃門把手。）
    植擇清：別……你得讓我進去。
    植擇清說到最後聲音都變尖銳了。）
    黃徹薑一棍子捅到了木門上，門被砸出一個小凹坑。）
    植擇清轉過身看著黃徹薑，身子越來越往門上貼。）
    黃徹薑：我昨天讓你幫我晾拖把你為什麽沒晾！
    黃徹薑又在灰色石磚牆上捅了一下，牆被捅穿了。）
    黃徹薑想往出拔發現拔不出去。）
    植擇清趁機跑了。）
    黃徹薑一把抽出鐵棍，重新搭在右肩上朝植擇清去追了。）
    植擇清：我說了我再也不幫你們寫作業了別再來找我了！
    植擇清的聲音逐漸小去，尖叫裏夾雜著崩潰的喊。）
    山齊聲：[……我可沒有讓你幫我登記作業。]
    銀持用從森林右邊的一家很老舊的音像店走出來，手裏拎著一瓶還剩一半的綠瓶子的白酒。）
    山齊聲：[嗯？]
    黃純懷追出來了，手裏拿著一張唱片。）
    黃純懷：銀持用。
    銀持用沒停，繼續往前走。）
    黃純懷：銀持用你再給我走！
    銀持用一回身把酒潑了黃純懷一臉。）
    山齊聲：[哇。]
    黃純懷睜開眼，沉下一口氣。）
    銀持用又潑了一次，把裏麵的酒潑空了。）
    山齊聲嘴唇稍微張開，被震撼了。）
    黃純懷睜開眼。）
    他看著銀持用。）
    他把手裏的唱片殼打開，從裏麵取出了一張唱片，抵在殼子上折斷了變成兩半捏在手裏舉著給她看。）
    黃純懷：銀持用你說沒有我你怎麽能有今天。
    黃純懷：你竟然讓你經紀人幫你擋酒！
    山齊聲嘴張開。）
    銀持用：他是要來幫你擋不是幫我擋！
    山齊聲：[啊？]
    黃純懷：……那你為什麽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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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純懷把拿著唱片的右手放下了。）
    銀持用：黃純懷，從你會想把我變成你的所有物的那一天起，我就這輩子隻允許我一個碰你的身體！
    山齊聲：[啊——？]
    銀持用已經開始脫黃純懷的外套了。）
    山齊聲：[……看到這裏就可以了。]
    山齊聲往自己左邊看去，那裏有家看著就很好吃的裝修簡單的蛋糕店。）
    山齊聲轉身朝那邊去了。）
    .
    山齊聲站在門口看了一下，裏麵沒人。）
    山齊聲：[……可能不是沒人，是這個門的部分是反光畫麵。]
    山齊聲推開玻璃門，吵鬧的人聲出來，門直接被擠關上了。）
    又重新安靜祥和了。）
    山齊聲：[生意興隆。]
    天點橘從二樓的窗戶伸出胳膊，給山齊聲揮了揮。）
    山齊聲：怎麽上去！
    天點橘：用地圖！
    天點橘進去了。）
    山齊聲：[我剛就應該想到了，這地方肯定有個索引。]
    山齊聲拍了拍自己身上，雙手放在肚子上。）
    山齊聲：……
    山齊聲：[地圖在哪。]
    山齊聲左耳邊傳來了鳥叫聲。）
    闊當燕站在他旁邊望著他。）
    山齊聲：……你有地——
    又幾聲。）
    那是闊當燕嘴裏發出來的聲音。）
    山齊聲：不是吧你連人都不是了？
    山齊聲轉過身雙手抱住闊當燕的頭，上下檢查著。）
    闊當燕：你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會思考。
    山齊聲停下手。）
    山齊聲：會說話就行。
    闊當燕：這是我的後天本領。
    山齊聲：……
    山齊聲：你在，說什麽。
    闊當燕：模仿聲音。
    闊當燕：我可以模仿一切人能聽到的聲音了。
    山齊聲：……
    闊當燕：剛才那是家燕的叫聲。
    山齊聲：……
    闊當燕：你捂到我耳朵了所以我現在不知道你說沒說話。
    山齊聲鬆開雙手，手慢慢放下去。）
    山齊聲：那你喜歡嗎。
    闊當燕頭稍微往左歪了一下。）
    闊當燕：喜歡什麽？
    山齊聲：你喜歡當彩虹蛇嗎。
    闊當燕：……
    闊當燕眼神看向右上邊張了下嘴吸了一口氣。）
    闊當燕：我們先說我的先天本領吧。我看到一棟建築就可以看出裏麵的所有結構和布局，也可以全部記下來。
    闊當燕：必須要親眼看到才行。我也可以看出這棟建築穩不穩固，會不會塌，還有多久塌。
    山齊聲：所以你現在第九隻彩虹蛇了。
    闊當燕：……
    闊當燕：[我覺得不能這麽說。]
    闊當燕：你想知道我的記號在哪嗎？
    山齊聲下嘴唇往上抬了一下想著。）
    山齊聲：我猜你是主粘合。
    闊當燕彎下腰，歘一下把右邊膝蓋上的牛仔褲布料撕出了個洞。）
    山齊聲彎腰下去去看，沒看出什麽。）
    闊當燕：裏麵少了一塊兒骨頭。
    山齊聲：噢……
    山齊聲直起身了。）
    一聲叉子切食物時落在盤子上的聲音。）
    山齊聲：[這都行。]
    闊當燕模仿的時候嘴唇不需要動。）
    天點橘又站到窗戶邊，手裏拿著一個什麽。）
    家燕叫了兩聲。）
    闊當燕離開了。）
    山齊聲跑過去，站到樓下伸出雙手，天點橘把一小塊餅幹扔給他了。）
    天點橘：忘了你還沒買到地圖！
    天點橘衝著下麵喊。）
    是一塊形狀大致為平行四邊形的烤得顏色很好看的小餅幹，沒有圖案。）
    山齊聲：[這是地圖。]
    山齊聲：[所以裏麵的人……]
    天點橘：吃進去！
    山齊聲把餅幹一整塊兒放進嘴裏，特別好吃的味道。）
    山齊聲喉嚨吞咽了一下。）
    .
    他已經在蛋糕店二層了。）
    這裏是像餐廳一樣的地方，兩邊都有實木長條吧台桌，中間是放菜的白色長料理台，木地板，光線很好。）
    天點橘站在窗邊，陽光灑在頸部。）
    山齊聲：[天點橘很像一隻從遠處望去毛絲都是精致的，蹲坐在陽光能照到的地方靜靜看著窗外的貓。但如果靠近了他轉頭過來看你一眼，接下來打到你手上的力度就會比老虎還嚇人了。]
    山齊聲站在那裏看著天點橘。）
    山齊聲：[去年我就是突然發現他每次都想找容自貞說話，又靠近過去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容自貞也從來沒發覺過，我就去給他倆牽了個線。]
    天點橘轉過頭看向這邊。）
    山齊聲背後有腳步聲響起了。）
    仵觀春身上穿著一件讓山齊聲看不懂這到底是幾件衣服的黑色露肩長款上衣，下麵是條很厚的棉印花長褲，蓋到腳後跟了。）
    仵觀春徑直朝天點橘走過去，表情有些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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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仵觀春：我能脫了嗎，好熱。
    天點橘：不行。
    山齊聲：[天點橘想把他捂死。]
    仵觀春：可是真的好熱。
    天點橘：那你別幹了。
    仵觀春：……
    仵觀春低著頭走回去了。）
    山齊聲：[他跑來給天點橘打工了啊。]
    山齊聲：[天點橘以後可能真的會開店賺錢吧。]
    山齊聲：[……這到底是家什麽店。]
    山齊聲：老板，你這到底賣啥的。
    天點橘：地圖。
    山齊聲：那為啥他要穿成那樣。
    天點橘：我喜歡。
    山齊聲：[我不該問的。這還要問嗎。]
    天點橘：我每半天都要給他換一身兒，所以他熱過中午就行了。
    山齊聲：你下午會給他換更厚的吧。
    天點橘：昨天剛買的露肩羽絨服。
    山齊聲：……
    山齊聲什麽都不說了，往餐廳外麵走。）
    .
    到了一樓，山齊聲打開小門，進了服務區。）
    全是人在排隊，店裏都擠滿了。）
    就仵觀春一個人在工作。）
    山齊聲站到展示櫃邊，看著店裏的那麽多人。）
    山齊聲：為啥就你一個人。
    仵觀春：因為他把所有的員工工資都開給我，他不想招別人。
    仵觀春來回忙碌。）
    山齊聲稍微算了一下，頭往右歪了一下。）
    山齊聲：這店生意一直這麽好嗎？
    仵觀春：鎮上就這一家地圖店！他賺得比你想得多得多！你知道這什麽地段兒嗎！
    仵觀春在背後的服務台裝著一份量非常大的外帶。）
    山齊聲：[那你這……店裏就你一個人，然後錢全他賺。]
    山齊聲：[……]
    山齊聲：我走了。
    山齊聲打開小門，出去。）
    仵觀春：山齊聲。
    山齊聲轉過身看著他。）
    仵觀春：我……
    仵觀春：我才不想能和你正常說話！
    仵觀春拿起那份外帶背過身去繼續工作了。）
    山齊聲的前牙在嘴裏使勁咬住了。）
    他站在那裏吸了一口氣。）
    山齊聲：[你們懂熟悉的人在自己麵前這樣啥心情嗎。]
    山齊聲：[我真想過去抓住他的胳膊使勁捏他。]
    山齊聲：[都不能讓我緩過來。]
    .
    山齊聲在街道上走著，他往剛才花壇左前方的那條街進來了。）
    山齊聲：[是都很漂亮，還有花香食物香。]
    山齊聲不知道該進哪家店，看過來哪家都很獨特，裏麵的食物和用品看著也都質量很高。）
    山齊聲：[突然想吃東西了。]
    山齊聲看到左前方就有一家餐廳。）
    山齊聲：[天點橘的餅幹好開胃。]
    山齊聲推門，聞到了咖喱的味道。）
    山齊聲：[那就吃咖喱飯吧。]
    裏麵全是人在吃飯。每張桌子都坐滿了。）
    山齊聲：[別告訴我全鎮就這一家咖喱店而且全鎮的人隻愛吃咖喱。]
    儲去非：您好。
    儲去非從左邊牆與餐桌之間的空隙過來了。）
    山齊聲：這你家的嗎。
    儲去非點了下頭。）
    儲去非：我家的。
    山齊聲：[他家原來是開餐廳的啊。]
    山齊聲：[……也不一定。誰知道呢。]
    儲去非：您第一次來吧。
    儲去非往餐廳裏麵走了，山齊聲跟著。）
    有一些人吃完端起盤子站起來了。）
    .
    是一個像廚房一樣的地方，有幾個大桶的鍋和很多自助餐爐。）
    儲去非用手介紹著。）
    儲去非：餐具都在那邊，這邊的保溫爐盛完菜以後請記得蓋好，盤子吃完以後放到外麵的水池裏。
    山齊聲：……噢這是自助的啊？
    儲去非點頭。）
    儲去非：是，並且全部免費的。
    山齊聲嘴唇有點張開了。）
    儲去非又用右手示意了一下外麵。）
    儲去非：水在吧台，杯子喝完也請記得放水池裏，有兩個不同的水池分開的。
    山齊聲：……好的。
    儲去非轉身離開了。）
    山齊聲打開一個蓋子，裏麵是涼調胡蘿卜絲。）
    山齊聲蓋上蓋子，先拿了托盤、盤子、筷子、勺子，去放桶的那邊了。）
    山齊聲握著把手推開扇形的鍋蓋，裏麵是咖喱。）
    山齊聲用勺子舀出來一勺，盛到盤子裏。）
    有人從裏麵進來放搬的一箱東西了。）
    山齊聲把蓋子蓋回來，走到右邊的一個鍋，推開鍋蓋，舀裏麵的米飯；那個人進去又搬了一箱進來，放進貨櫃裏。）
    山齊聲走到右邊的自助餐台了，在看裏麵的小菜。）
    他看向那個正在來回搬東西的人。）
    那個人放下紙箱又進去了。）
    山齊聲把托盤放下，走到那個門口往裏麵看。）
    山齊聲眼睛稍微有些睜大了。）
    豚鹿從門口走出來，懷裏抱著紙箱，山齊聲往旁邊退了一步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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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齊聲：你好。
    豚鹿把紙箱往貨架上碼。）
    山齊聲看著豚鹿。）
    豚鹿轉過身。）
    豚鹿：你是不是說話了。
    豚鹿看起來眼神和平時不一樣。）
    山齊聲：你怎麽了？
    山齊聲：[剛才就感覺他不太對勁。]
    豚鹿的眼神看著山齊聲的嘴唇。他看向山齊聲的眼睛。）
    豚鹿：我把自己弄得聽不見了，如果你要說話要站到我麵前說。我看你的口型。
    山齊聲：你為什麽讓自己聽不見？
    豚鹿：我幻聽太嚴重了。
    山齊聲：……
    豚鹿繼續進去了。）
    山齊聲往前了一小步，看著那裏麵。）
    山齊聲：[那是廚房，他在讓很多繩子做飯。]
    山齊聲：[繩子係在刀上切菜，係在水龍頭上洗食材，係在鍋鏟上炒菜，綁在開關上控製火候，還能開抽油煙機。]
    山齊聲：[本來想問問他其他彩虹蛇在哪，還是算了。]
    〈街道〉
    山齊聲繼續在路上走著，往左一拐，文過之坐在一家店外用顏料塗著石膏。）
    山齊聲：哇。
    山齊聲本能地“哇”了一聲。）
    山齊聲走過去，那隻歡快的小狗被塗得色彩鮮豔且整齊。）
    山齊聲站在那裏看著，沒說話。）
    有人端著放了幾個小紙杯的托盤站到桌前了。）
    山齊聲看向那個人。）
    綠蜥：試喝一下？
    山齊聲拿起一個小紙杯，看向文過之。）
    山齊聲：你要嗎？
    文過之搖了搖頭，蘸著調色盤裏的顏料。）
    山齊聲喝進去，是桃汁。）
    山齊聲：挺好喝的。
    山齊聲把紙杯放回托盤上。）
    ……）
    山齊聲一直看著綠蜥。）
    綠蜥：裏麵沒東西。我的毒榨成汁就不管用了。
    山齊聲：[我以為得喝了才能繼續後麵的事情。]
    黑雀從前麵的一家店推門出來了，有風鈴的聲音。他臉上帶著微笑走過來走到綠蜥身邊，從背後抱住了綠蜥的腰。）
    黑雀：什麽時候能回家。
    黑雀的臉貼在綠蜥肩膀上。）
    綠蜥看著他。）
    綠蜥：發完就可以了。
    黑雀：我幫你。
    黑雀鬆開綠蜥，端起托盤上的兩個小杯子，走進了左邊一家店裏。）
    綠蜥一直臉上帶著笑容看著黑雀的身影。）
    綠蜥看向山齊聲，笑了一下。）
    山齊聲：你要不要去地圖店試試，我覺得一下就被搶完了。
    綠蜥臉上好像有些不解。）
    綠蜥：什麽地圖店？
    山齊聲：……
    .
    〈書店〉
    山齊聲坐在一張沙發上翻著手裏的一本書。）
    是本兒童科學雜誌。）
    山齊聲：[鎮上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有地圖這個東西。]
    山齊聲：[……]
    有人遞給了山齊聲一張卡片。）
    山齊聲看著那張卡片，把書放到腿上，把卡片接了過來。）
    山齊聲抬起頭。）
    鯨鯊：您好，想去放鬆一下嗎。
    鯨鯊用了不出聲的音量。）
    山齊聲：能先說一下去幹什麽嗎。
    山齊聲也用同樣的音量回應。）
    鯨鯊：我們有很多項目的。
    鯨鯊剛稍微彎下腰。）
    紅鴷：我知道您肯定是個好人。
    紅鴷咚一聲雙膝跪地上了，邊哭邊雙手抓住山齊聲的左手腕一直求他。）
    紅鴷：您行行好，我求您了，您行行好。
    鯨鯊直起腰。）
    鯨鯊：我先來的。
    鯨鯊大聲說。）
    紅鴷：我媽我爸我兩歲那年就走了，我求求您您行行好……
    鯨鯊：那你家那四個咋生出來的！
    山齊聲：……
    紅鴷還在邊哭邊懇求他。）
    山齊聲看著右手上那張小卡片。）
    他抬起頭看向鯨鯊；鯨鯊立刻稍微欠了下身對他微笑。）
    山齊聲：我去你那吧。
    鯨鯊：跟我來。
    鯨鯊又用不出聲的聲音。）
    山齊聲從沙發站起來，用力抽了下手才掙開紅鴷。）
    山齊聲跟著鯨鯊走了。）
    .
    〈山穀，溪水邊〉
    鯨鯊把一袋小魚苗給了山齊聲。）
    山齊聲在溪水邊蹲下，把袋子放在水裏倒進去。）
    小魚苗隨著溪水遊走了。）
    山齊聲：[我記得我小時候玩兒過一回。]
    山齊聲站起來，鯨鯊在下遊彎著腰拿網截魚。）
    山齊聲：[然後就看到那樣了。]
    山齊聲轉過身，走了幾步跨上小坡。）
    陽光從樹間射下來。）
    山齊聲：[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山齊聲看著陽光射線。）
    山齊聲：[時間也不重要。]
    山齊聲在土地上踏著，不知道在往哪走。）
    陽光不斷照耀在他臉上。）
    前方出現了一個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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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齊聲朝那邊走過去。）
    山齊聲打開門，走進去。）
    房間裏有床、枕頭，灶台。）
    再往裏走，裏麵有一張大床，鋪著老式的褥子。）
    野兔雙肩上是透明肩帶，他穿著一條淺粉色蓬蓬裙，有白色的紗在最上麵一層。）
    野兔雙腿曲著坐在雙腳右邊，雙手疊在大腿上。）
    野兔收著點下巴，視線往上集中。）
    野兔：這個……突然也太難接受了。
    山齊聲：[你知道還穿成這樣。]
    山齊聲在床尾坐下側身看著他。）
    山齊聲：所以你在這兒坐了多久了。
    野兔：……從上一世我見到你的那一刻起。
    山齊聲：……
    山齊聲：我說真的，你在這兒坐了幾個小時了。
    野兔：……剛坐下。
    山齊聲：那你……
    野兔大腿往下都光著。）
    山齊聲左腿曲著放上床，轉過去好麵對著他。）
    山齊聲：……
    野兔：我隻負責被看。
    山齊聲：我想問你你還要去別的地方嗎。
    野兔：不去。
    山齊聲：……
    野兔：那你為什麽隻看著我的臉。
    山齊聲：……
    山齊聲：因為我突然有點困了。
    野兔：你可以睡外麵那張床。
    山齊聲：……
    山齊聲：不了。
    山齊聲左腳放下床，站起來。）
    .
    山齊聲走回一開始的地方了，陽光比來時少了很多，他看到那枚樹葉還在木牌上釘著。）
    他推開門走進去。）
    山齊聲：……
    是家床上用品店，裏麵全是床。）
    山齊聲把身後掩著的門關上。）
    山齊聲走到了一張黃色的大床邊。）
    山齊聲：[容自貞怎麽知道……]
    山齊聲轉過身，看著店裏的所有床。）
    山齊聲：[一整天也不會有人來，我隻要每天早上來站到這裏。]
    山齊聲：[等到購物中心真的倒閉以後，我就可以不得不去別的地方了。]
    山齊聲：[也太舒服了吧。]
    山齊聲看向床頭櫃上昏黃的台燈。）
    .
    山齊聲睜開眼，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
    他穿著地板上自己的鞋。）
    山齊聲：[老早想這麽做了，我一直覺得在公共場合比在家睡得要好多了。]
    山齊聲穿好鞋站起來，朝店外走去。）
    .
    天已經黑了，山齊聲出了店往前走了幾步。）
    山齊聲：你不是說和我一起來嗎，怎麽讓我一個人走了一天。
    風刮過，半心耳墜被吹起來，小幅度晃蕩晃蕩。）
    容自貞：這一天是你一個人的。
    山齊聲：……
    耳墜晃得很厲害。）
    山齊聲一直看著容自貞。）
    容自貞剛要張口，兩人回到賓館裏了。）
    容自貞：感覺怎麽樣？
    山齊聲臉上已經想哭了，他身子過去抱住容自貞，一直能聽到一些比較急促的吸氣和帶著顫抖的用嘴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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