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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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刃魔王去了帝都還沒有回來,這偌大的宮殿裏隻有嚴風折一人,其實這也是偷偷和嚴風折較量的好時候,可不管是封語還是應昭都認為更早一點返回修仙界更好。
應昭輕易的出現在嚴風折的麵前,小隻的傀儡在被定身的嚴風折麵前大變活人,變成了封語借用的魔女的外貌。
不等嚴風折抵抗,應昭雙眸鎖定他,兩人對視中,屬於應昭的第十世命運走馬觀花般出現在嚴風折的眼前。
前麵的發展與嚴風折的記憶並無不同,他心中殺意磅礴,若能動,幾乎要不惜一切的將麵前這個控製住自己的人擊殺。
他到底是從哪裏得到的有關於自己的命運。
可看下去,嚴風折就察覺到了古怪。
這不是一個旁觀者的角度。
從他的出生,到他的成長,再到他的成熟,嚴風折不記得自己身邊有這樣一個存在。
從頭到尾,能記錄的這麽全麵的,隻有他自己。
這是一個自述者的角度。
可,她又是從什麽地方窺視了他的命運。
不可能。
這一輩子,嚴風折沒有給任何人機會。
疑惑的種子種在了嚴風折的心頭,連殺意都被他抑製。
畫麵來到了打敗魔尊,企圖將魔尊做成人、彘的一幕。
既然受製於人,不如以靜製動,嚴風折看著麵前這個血腥的場麵,眼中沒有憤怒,也沒有興奮,隻有對自己行為的欣賞,以及沒有徹底完成這一幕的可惜。
當時,隻差一點了。
他以為畫麵進行到這裏就要結束了。
可沒有。
畫麵還在繼續。
他成功的將魔尊製作成了人、彘,並開始整頓魔界,主要是將魔尊一手打造的帝都撕了個粉碎,隨後又將魔界不服他的魔族屠戮幹淨。
這個時候,修仙界和魔界的裂隙已經成熟,他帶著再無二心的魔族進入了修仙界,掀起了一場滅世的腥風血雨。
這不是他,因為他沒有做到這一步,他記得很清楚。
這也是他,因為雖然他沒有做到這一步,但這個走向是他有可能,不不不,是他的必然。
他統一魔界之後,必然會進攻修仙界。
為什麽?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畫麵靜止在漫天魔氣和血色,隨後緩緩散去,露出了對麵那雙悲憫的眼神。
這眼神刺激了嚴風折,他冷笑道:“怎麽,你是來規勸我不要濫殺無辜嗎?”
他不知道麵前這個人為什麽會知道他上一輩子的經曆,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預測到一個如此清晰到符合他性格的未來,但這人能出現在他麵前,就意味著試探和裝傻充愣是沒有用的。
她知道一切。
“那你最好還是不要做這種無用功,你想阻止我,不如殺了我。”
應昭隻是看著他,沒有被他激將。
眼前這位是真正的心智、實力都上乘的狠人。
他看起來好像已經因為自己的束手就擒破防擺爛,可他的體內正在積蓄一個陰毒的力量,如果應昭真的動手想要殺了他,嚴風折體內的力量就會爆發,拚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會讓應昭的這具傀儡死無葬身之地。
而且,這其實也是一種試探。
嚴風折知道,來人並不打算殺了他。
這種熟悉的作風,讓嚴風折想到了之前那個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的女人。
他們兩個說不得是一起的。
為什麽不是同一個人。
直覺告訴嚴風折,她們是兩個人。
不能順著嚴風折的話說,不然會被帶入他說話的節奏。
當然,應昭本來也沒有走這個打算。
“你可能誤會了,那一段畫麵的主人公不是你,是我。”
嚴風折愣了一下,隨後出離的憤怒了。
他怒極反笑,體內的力量不計後果的湧動,瞬間衝破了應昭的定身。
他付出了極重的代價,這一年的血脈吸收都付之一炬,但他此時此刻不在乎。
被細小的血珠裹挾的手掐住應昭的脖子,不過小傀儡感覺不到窒息,隻能感覺到濃烈的肆意的殺意。
應昭也沒有動。
因為他知道,嚴風折現在不會讓他死。
“那是你?哈。”
“那你麵前的我,是什麽?”
“畫麵裏的人是我,但畫麵外的人不是我。”
應昭抬手給嚴風折施展了魔氣版本的清潔術,讓他身上的血腥氣息散去。
“你還要聽嗎?”
嚴風折麵色變幻幾次,那雙眸子裏的殺意時隱時現,應昭在幾個刹那都覺得他可能已經聽不下去了。
但嚴風折卻沒有動手。
“你既然認識我,就應該知道我的脾氣,說罷,這是你唯一可以活命的機會。”
應昭脖子上的那隻手鬆開,他淡定的後退一步,“你所經曆的是我本該經曆的,你與我應當是同一個人。”
嚴風折的手指動了一下,但他控製住了自己。
“你繼續。”這三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應昭看著他想殺人的樣子,忽而一笑,正要說話,可那一刹那,有一股浩瀚的,又讓他覺得熟悉的力量以帝都為圓心,朝著魔界其他地方四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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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昭猛的變了顏色,他身上魔氣驟然爆發,一股奇異的霧氣朝著他們兩個人襲來。
傀儡與嚴風折移形換影,形象大變,嚴風折又一次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同時發現自己被控製著主動朝“自己”走了過去,他的手扼住“自己”的後脖頸,他的腳踹向了“自己”的腿彎。
他手腳用力,“自己”整個人匍匐跪地。
詫異還未散去,嚴風折就感受到了上一世曾在魔尊身上感受過的注視感。
其實,周圍什麽變化也沒有。
可兩個人都知道,四麵八方的魔氣都是注視他們的眼睛。
嚴風折看著“自己”,心髒猛的跳動兩下,他好像知道她想做什麽了。
他不能自已的抬腳踩住“自己”的腦袋,彎腰低頭,如記憶中那個麵容已經模糊的女人一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後腦勺。
“舔。”
這一刹那,嚴風折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那個灰暗的過去。
眾目睽睽下,熟悉的、陌生的、高貴的、低賤的,全部譏笑著望著自己,冷眼旁觀他自甘墮落,自折傲骨,以換取苟延殘喘。
當時他做了什麽?
他低頭了。
就像現在的“自己”。
嚴風折在顫抖。
在應昭的迷霧作用下,那些眼睛看見魔女激動到顫栗。
是的,折辱一個高貴的靈魂就是如此興奮,如果能把魔女換做自己就好了。
可惜……
應昭淡然的抬起了頭,嚴風折壓在他頭上的力道早就鬆了,那些眼睛也散去了。
“他沒有認出來。”
應昭看著嚴風折道。
嚴風折聽懂了應昭的言下之意。
那道力量既然從上一世盯他盯到了這一世,他從帝都離開,他也能輕易找到他,那就不可能分辨不出來兩個不同的人。
他分辨不出來,隻能說明,他認為剛才那個“嚴風折”就是嚴風折。
應昭垂眼一笑,“他認不出來,但你是對的,我們並不是同一個人。”
應昭告訴他,他們是依靠著命運線找到他的,“但,那條命運線是斷裂的,在我們找到你之前,你我的命運便被你親手斬斷。”
他望向嚴風折的眼神裏沒有了初見時的悲憫,隻有一種陌生的長輩看著出色的後輩的眼神。
那是欣賞,是欣慰,是高興,是讚譽,是嚴風折從未見過的。
“來路雖不如願,可你已經掙脫了命運的束縛,我很驚訝,也很羨慕。”,“你比我更強大,能做的也一定比我多。”
“為什麽告訴我這些?你想讓我幫你對付魔尊?”
嚴風折的眼中沒有動容,沒有信任,隻有一片死寂的冷漠。
漂亮話他聽得太多了,陌生人指尖嫁接的感情,他更是一點不信。
比起愛和情,比起信仰和理想,他隻相信利益,相信實力。
是不是一個人,重要嗎?
是或不是,他都不可能沿著別人設下的道路前進。
這個人,和之前那個女人,跑過來找他,又不殺他,隻能是他的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應昭問:“你認為對你的命運動手腳的人是魔尊嗎?”
嚴風折沉默一瞬,隨後抬頭,“不是又如何,他們之間定有關係。”
上一世,他曾察覺到這道注視,來自魔尊,隻不過,真的和魔尊交手後,嚴風折就意識到,那道視線並非來自魔尊。
可嚴風折依然殘忍的對待魔尊,原因他已經說過了,那個存在雖然不是魔尊,但一定和他有關係。
同一時間,魔尊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在某一個刹那又一次被侵占。
這不是第一次了。
在他成為魔尊後的這三千年時間裏,這是第六次。
有人在侵占他的身體。
應昭快速的將自己被窺探的事情告訴了封語,同時告訴封語,窺探人是魔尊,可那股力量給他的感覺並不是魔尊本人。
“你的意思是,有人借著魔尊的身體在試圖掌控嚴風折的命運。”
封語的腦筋多轉了一圈,“嚴風折上一世那個淒慘的命運線,可能就是那個人的手筆了。”
封語想到了魔尊的下場,她還以為嚴風折將魔尊做成人、彘單純就是那個混小子變態,現在看來,可能是那個小子在報仇。
此時,又有一個疑惑出現在封語的心頭。
有人借助魔尊的身體操控、窺視嚴風折的命運線,那魔尊本人知道嗎?
這個疑問一出現,封語就自己找到答案了。
魔尊肯定知道。
哦,這就是魔尊往修仙界跑的原因吧?
那個不知道什麽存在的東西能輕而易舉的操控魔尊的身體,魔尊反抗無能,又不甘心被徹底吞噬,自然要尋找解決辦法。
可魔界裏麵沒有人能幫到魔尊,魔尊想要解決,就隻能依靠別的世界,這就是他千方百計的跟著封語進入這方世界的原因。
“不是輕而易舉?”
魔尊施施然從魔戒中鑽了出來,仿佛這裏是自己的宮殿那樣隨意一坐,回頭看向封語,反駁了她話語中的某個詞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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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操控起我的身體也沒有那麽容易。”
三千年也就六次,當然,這個頻率似乎越來越高了。
但他是不會告訴封語的。
封語和應昭加密聊天,“現在我們總和一下自己的信息。有人通過看隻魔尊的身體監視嚴風折,嚴風折和你的命運相連,我現在有理由相信,那個人針對的可能並不是嚴風折,而是你。”
封語繼續,“同時,這個人和魔尊,或者說和魔界有一定的關係。”
“你知不知道是誰?”
封語突然開口,問向魔尊。
魔尊抬眸,看起來很是無辜,“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我早就已經想方設法的宰了他了。”
“你應該是打不過的。”
封語老老實實的往魔尊的身上插刀。
“你進入修仙界的目的是什麽?”
魔尊看著封語,懶洋洋的說道:“還能是什麽,當然是找同盟,弄死那個敢借用我身體的老東西。”
“那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我們修仙界合作,我們修仙界很開放,很民主的,不會因為你是魔尊就不幫你。”畢竟看上一世的結果,修仙界應該是沒有幫到魔尊的,以至於嚴風折那小子上台之後就把修仙界搞的烏煙瘴氣。
魔尊挑眉看向封語,驚詫於她的天真。
“光明正大的合作?你為什麽覺得修仙界就不在那個東西的控製範圍?”
“光明正大的暴露自己,然後死的更快了呢。”
……
嚴風折根本就不在乎魔尊無不無辜,論無辜,誰能比他無辜。
他隻要他死。
不過,現在知道了“真相”的他,雖然沒有在應昭的麵前表現出來,但心中已經有了別的想法。
在應昭說自己隻是他命運的一部分的那一刻,嚴風折覺得可笑。
當應昭說有人正在操控他的命運的時候,嚴風折感到了憤怒,這是一種別人無法感同身受的憤怒,是屈辱的,是可笑的。
他前世經曆的所有苦難、掙紮、背叛,以及最終登頂時付出的巨大代價和獲得的“成就”,在對方輕描淡寫的揭示下,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笑話。
他以為自己是在對抗命運、書寫自己的傳奇,結果卻是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執行著別人的“劇本”。
這是侮辱。
而他,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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