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字數:7624   加入書籤

A+A-


    這不小心進入了人家的禁地,口氣輕輕的讓人家見諒那是不可能的,隻能讓人家從輕發落了。
    這還是人家和你講道理的前提下,要是不和你講道理,封語也拿它沒辦法,畢竟是自己先闖禍的。
    不過,封語說這話也有底氣,她能察覺到鱷祖對狄玉鏡是沒有什麽惡意的。
    不然,鱷祖要是上來就準備打死狄玉鏡,那封語保不齊的就要奮力反抗一下了。
    可封語沒想到的是,鱷祖對狄玉鏡這個妖族小輩的確沒有惡意,但對她這個疑似人\奸的存在有大大的惡意!
    “常年棲身在玉佩之中?同進同出?”
    鱷祖冷笑一聲,盯著封語的神魂,沒有一點客氣,“你分魂入禁地,本體在外觀察,還說自己沒有一點異心?要不要我將你的本體也喚下來對峙一番?”
    封語這下真的詫異到了極點!
    這鱷祖,到底是怎麽發現的。
    他的語氣篤定,不是在蒙她,而是真的發現了封語本體!
    和封語一樣懵的還有一旁好像是當事人,但又不是當事人的狄玉鏡。
    狄玉鏡一直以為寄住在玉佩之中的泰老是一位失去了肉身,靠玉佩苟延殘喘的死人。
    可聽泰老和這位老祖宗的意思,泰老沒死?而且這也不是泰老的全部神魂,隻是她的分魂?
    如果泰老沒死,有自己的肉身,那她當然不同奪舍別人的肉身,那泰老到底想要做什麽?她一手將自己培養起來,難不成真的和老祖宗說的一樣,是打算通過自己竊取妖族的秘密嗎?
    封語“……”
    封語感受到從側邊射來的懷疑視線,真的要吐血了。
    不過,這也賴不了狄玉鏡,但事情的開端源自於一場精心設計的謊言,那撒謊的人就沒有資格去指責別人的懷疑。
    她在最後關頭給絕望的係統下達了失敗通知書。
    “係統,咱們可能要翻車了。”
    這車翻得猝不及防。
    “晚輩確實是無心進入妖族禁地,至於為何藏分魂於玉佩之中,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教導弟子罷了。”
    雖然隱瞞了些許細節,但等於這話倒是沒有任何虛假成分。
    狄玉鏡愣住了。
    弟子。
    在泰老的心目中,他是她的弟子。
    仔細想想,雖然泰老和他的初次見麵很不美好,平日裏泰老對他也多是冷言冷語,但當他真的需要幫助的時候,泰老又從未掉過鏈子。
    他心中天平傾斜,上前一步,頂住壓力道:“泰老並未傷害過晚輩,也未曾開口向晚輩索要過與妖族相關的機密。”
    這是陳述事實。
    鱷祖看了狄玉鏡一眼,這一眼幾乎將狄玉鏡掃視完全。
    “一隻火屬性的月犬,有意思,看起來你的確花費了不少精力來培養他。”
    前麵是和狄玉鏡說話,後麵就是和封語說話了。
    “是他自己努力,我倒也沒有做什麽。”
    封語沒有往自己身上攬功勞的意思。
    她不過就是給了一些建議,又替他找到了適合修行的法寶罷了。
    一個稍微有些責任心的師父都能替自己的徒弟做到這些,更何況當時封語也是被係統趕鴨子上架。
    鱷祖盯著封語。
    封語的分魂沒有露出自己本來的麵目,她看似坦誠,但在狄玉鏡麵前又極力想要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
    他眼中閃過一抹促狹,視線落在狄玉鏡的身上,“你想不想知道這位泰老的真實身份?”
    封語“……”
    哈哈,這下真的完啦。
    狄玉鏡當然是想的。
    不過,他也能看不出泰老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狄玉鏡猶豫之後,還是艱難的拒絕了鱷祖的誘惑。
    “想,但是泰老不想讓我知道,我可以不知道。”
    好小子,師父沒有白疼你!
    這話不是鱷祖想要聽的,他不耐煩的將狄玉鏡一腳踹了出去,而裝著封語分魂的玉佩則是被它留在了原地。
    封語在幽暗的地底和龐然大物麵麵相覷。
    咋,說悄悄話嗎?
    封語其實很有一點拿不準鱷祖將她留下的用意。
    問罪?
    問罪不是這個態度。
    嘮嗑?
    嘮嗑也不是這個態度。
    所以,她心頭也很疑惑,甚至有些慎重。
    鱷祖在妖族的地位肯定不一般,他要是存了心不讓封語好過,花臨門也拿它沒辦法。
    隻是,封語覺得自己謹慎一些,鱷祖應當也不會過於為難自己,隻要不會弄死她。
    人族和妖族處在蜜月期呢。
    再說了,前不久花臨門為了封語在大陸掃黑除惡的事情也沒有過去多久。
    就是鱷祖現在不知道,它真想對封語動手的前一刻,也一定會知道。
    這就是有背景、有靠山的的好處。
    “你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很久遠了,久遠的我一時半會兒都想不起來了。”
    鱷祖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封語沒有想過的話。
    封語先是一愣,隨後瞪大了眼睛。
    熟悉,久遠……
    應昭!
    她忘了,鱷祖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鱷祖很有可能和應昭認識。
    至少,鱷祖認識應昭。
    哈。
    她問應昭關於他前世是個什麽樣的人物時,應昭總是用各種話術搪塞她,不願意告訴她,偏偏封語從其他地方也找不到與應昭相關的記錄,隻能任由秘密像無數螞蟻一樣,在她心裏到處亂爬。
    現在很有可能從鱷祖的身上找到應昭的過去,封語如何不興奮。
    不過,封語也不可能直接向鱷祖暴露應昭的情況,鱷祖隻說熟悉,可熟悉也分情況,要是兩個人過去是敵人,封語不就是送人頭嗎。
    “我得到過遠古之物,可能與您曾出現在同一時間。”
    鱷祖對封語身上的熟悉的感覺也有探究之意,便問:“東西呢?”
    “用了,是塊石頭,我翻閱古籍,據說那叫神血石。”
    封語靈光一閃,語句不斷的接了一句,“是從魔修手裏搶過來的,他們還挺在意那塊石頭,派了大乘期來搶。”
    神血石。
    這個詞終於成功喚醒了鱷祖隴長記憶中的片刻重點。
    “原來是那個東西。”
    封語心中一動,聽這口氣,鱷祖以前真就見過神血石?
    “鱷祖,晚輩可否向您請教一些問題?”
    鱷祖橙黃色閃著光的大眼睛朝封語瞪了過來,“你倒是不怕。”
    封語坦然一笑,“那還是怕的,隻是鱷祖願意和晚輩說上些話,想來並不打算對晚輩下死手,那晚輩自然大膽了些。”
    人家擺出了不和你個小輩計較的樣子,那你畏畏縮縮的給誰看。
    “問吧。”
    “神血石到底是什麽東西?我初見的時候,那魔修從自己的體內將神血石取出,又將神血石塞進了一頭虎蛟的體內。那虎蛟立刻就變得狂暴,氣勢卻跟著節節攀升。”
    鱷祖盯著封語,像是有些不滿她能問出來這種無聊的問題。
    “你都叫它神血石了,還來問我它是什麽東西?”
    封語“……”
    話不能這麽說啊,還有食物叫老婆餅呢,裏麵也沒有老婆啊。
    封語假裝自己沒有被嘲諷,斟酌著又問了一個問題。
    “鱷祖,在你的記憶中,可有記得什麽特別精彩絕豔又命苦的人族修士?”
    鱷祖:?
    好奇怪的問題。
    “你問的是哪一個?”
    人族和妖族一樣能生。
    人族又比妖族更受天道鍾愛。
    在它漫長到幾經滄海桑田的生命裏,見過的比封語還要驚才絕豔,舉世無雙的天才也不在少數。
    如果在驚才絕豔的基礎上,再加一個命苦,那就更多了。
    想要一登天門,一帆風順隻會存在於夢中。
    “那再加一個長得特別好看,不是一般好看,是那種見之不忘的好看的限定條件呢?”
    長得好看的,命很苦的,天賦異稟,一鳴驚人的人族修士。
    “好像確實有兩個。”
    鱷祖有些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了。
    謔,隻有兩個?不該有個七八九個嗎?
    雖然和心裏想的不一樣,但封語還是認真的盯著鱷祖。
    鱷祖記得兩個身影。
    一男一女。
    那個女子存在的時間段更早一些,可鱷祖對她的印象更深一些。
    因為,那女子曾對它有過一次救命之恩。
    “那個時候你們人族修士和凡人分的並不如現在清晰。你們人族將自己分成了一個個部落,各自傾軋。她是一個部落的巫,也是陣法一道的領頭人。”
    陣師祖三個字忽而出現在封語的腦海裏。
    不過,他怎麽記得陣師祖是個男的呢?
    應昭歎了口氣,知道不用瞞了。
    “他是我的徒弟。”
    “你們人族尊崇的那位陣師祖其實就是從師於她。”
    “她死的很慘嗎?”
    封語忽而問道。
    鱷祖頓了頓,道:“她隻活了二十一歲,不然陣師祖就該是那個人了。”
    “你那一世是怎麽死的?”封語轉而問應昭。
    應昭想了想,“被族人毒死的吧?”
    “啊?部落裏的人把巫毒死了?”
    “哪個部落啊?”
    應昭輕笑一聲,聽出了封語語氣裏的討伐。
    “不重要,反正,我死之後,他們沒過多久就被人滅族了。”
    為什麽會被毒殺,應昭真有些不記得了,可能是權利傾軋,可能是其他部落的陰謀,也可能是別的什麽原因,但,那些原因也隨著當事人消失在漫漫時間長河。
    鱷祖繼續回憶。
    “另一個人物和當年的魔尊有些關係。”
    封語豎起了耳朵。
    “魔尊進入修仙界後,與當時號稱第一強者的妖皇打上一場,妖皇落敗,魔族一路屠殺到了東南域,遇見了一位在當地小有名氣卻是個凡人的和尚,那些凡人稱他為佛子。”
    應昭的聲音和鱷祖的聲音漸漸和在了一起。
    “魔尊並不在意人命幾何,他隻想找個稱心如意的對手。佛子攔下了他。”
    “他攔下了我。”
    嗯?
    有出入?
    那肯定聽當事人的。
    “他攔下你做什麽?”
    “他遇不見像樣的對手,所以他想要培養一個對手。”
    而他,隻是恰好出現在了他麵前罷了。
    “是你把他打死的啊?”
    修仙界基本上學曆史的都知道,魔尊死在了修仙界,而且是人族最後終結了魔尊。但是誰收割了魔尊的性命,又是如何收割的,卻沒有記載。
    “不是我打死的他,他是自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