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邪教殘燼危機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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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悅將證物袋塞進警車後備箱時,指尖殘留著青銅碎片的陰冷觸感。
    顧塵站在警戒線外數米處,白襯衫領口還沾著暗褐色血跡,晨光將他鏡片折射成兩片蒼白的雪花。
    "三組收隊!"老刑警扯著嗓門吼,警犬突然衝著倉庫頂棚狂吠。
    顧塵猛然轉身,被陽光切割成菱形的瞳孔驟然收縮——瀝青地麵上,昨夜雨水殘留的漩渦正倒映出某種扭曲的符號,像半枚被火舌舔舐的甲骨文。
    他單膝跪地掏出手機拍照,發現鏡頭需要傾斜37度才能看清全貌。
    這個角度恰好對應啟明星的方位,暗紅色光暈此刻已消散在朝霞裏。
    "給排水係統圖紙。"顧塵攔住正要上車的技術員,沾血的袖口在平板電腦地圖劃過,"福泉巷17號的地下暗渠,是不是連接著1998年停產的化工廠?"
    吳悅遞來的冰美式在空中凝住水珠。
    她看著這個男人用修長手指將照片與地圖重疊,屏幕冷光映出他鎖骨處包紮紗布滲出的新鮮血跡。
    當那些扭曲符號與化工廠排汙管道分布圖完全重合時,不鏽鋼警徽在她掌心硌出深紅印痕。
    廢棄化工廠的圍牆爬滿枯萎的淩霄花,鐵絲網上掛著褪色的"危房"警示牌。
    顧塵用鞋尖撥開碎石堆,露出半截刻著血色眼紋的水泥樁。
    吳悅突然拽著他躲進生鏽的儲油罐陰影裏,五個黑袍人正提著煤油燈沿廠區巡邏,燈罩上鏤刻的圖案與警局證物室那些青銅碎片如出一轍。
    潮濕的黴味混著吳悅洗發水的薄荷氣息,顧塵能清晰感覺到她後背繃緊的肌肉。
    當第三個巡邏者經過時,他脖頸突然傳來細微刺痛——昨夜滲入警號牌的血珠竟在編織縫線間緩緩遊走,此刻正懸在他皮膚表麵震顫。
    穿膠靴的嘍囉停在兩米外的排水溝前。
    吳悅的掌心按上配槍,顧塵卻盯著對方黑袍下擺的泥漬出神。
    某種類似甲蟲振翅的窸窣聲從地底傳來,巡邏者猛然後退半步,煤油燈照出溝渠裏竄過的灰影。
    當老鼠尾巴消失在破水管時,黑袍人罵著方言踢飛了石塊。
    "東北角的監控每隔114秒會有12度盲區。"顧塵用口紅在吳悅掌心畫出示意圖,這個動作讓他想起昨夜她擦拭自己傷口的棉簽。
    暮色給生鏽的反應釜鍍上血痂般的色澤,他們踩著報廢機床的陰影移動,每步都精準避開散落著人骨碎片的捕獸夾。
    吳悅突然按住他小臂。
    二十米外的原料倉庫亮起燭光,彩色玻璃拚成的邪神圖騰正在窗後流轉詭光。
    三個黑袍人捧著陶甕走向通風管道,甕口溢出的黑霧在半空凝成嬰兒手掌的形狀。
    顧塵撿起半塊脫落的牆磚,目光掃過頭頂搖搖欲墜的輸料鋼架。
    當夜風卷起他的襯衫下擺時,某種金屬鏽蝕的吱呀聲突然從工廠西門傳來——那是他們三小時前布置的預警裝置,此刻正被月光拉出細長的影子。
    顧塵的手指在生鏽的鋼架上輕輕叩擊三下,吳悅立刻從戰術腰帶抽出微型電筒。
    光束掃過通風管道時,照見半截斷裂的銅鈴鐺——那是他們三天前在碼頭倉庫繳獲的祭器殘件。
    "東北方向。"顧塵用氣聲說,拾起牆根處脫落的金屬片。
    他計算著巡邏隊換崗的腳步聲,將碎片擲向十五米外的廢棄鍋爐。
    當金屬撞擊聲在空曠廠房炸響時,五個黑袍人立即提著煤油燈朝聲源移動,袍角掃過滿地碎玻璃發出沙沙響動。
    吳悅的指甲掐進掌心。
    三具裹著麻布的軀體蜷縮在祭壇後方,手腕上還係著褪色的紅繩。
    她認出其中一人左耳的助聽器——那是失蹤半月的流浪教師。
    顧塵按住她握槍的手,用口型提醒:"監控盲區還剩三十秒。"
    他們貼著牆根潛行,腐臭的化學藥劑味愈發濃烈。
    被改造成祭壇的原料攪拌機旁,堆著二十三個刻有眼紋的陶罐,罐口滲出暗綠色黏液。
    顧塵用手機鏡頭放大攪拌機控製麵板,發現計時器定格在4分42秒。
    警報器突然爆發的尖嘯刺破寂靜。
    吳悅轉身時撞翻鐵架上的玻璃瓶,猩紅液體在地麵蜿蜒成蛇形軌跡。
    顧塵拽著她滾進防爆牆凹槽,頭頂掠過三枚帶倒鉤的鋼鏢,深深嵌入他們半分鍾前站立的位置。
    "壓力感應帶。"顧塵抹掉額角的冷汗,盯著橫梁陰影裏閃爍的紅色光點。
    五天前碼頭倉庫的青銅鼎底部,他曾見過類似結構的防盜裝置。
    此刻整個廠房都被黑袍人的腳步聲震得發顫,煤油燈晃動的光斑在牆壁上交織成網。
    吳悅的後背緊貼著顧塵劇烈起伏的胸膛。
    她摸到腰間催淚彈的瞬間,顧塵突然抓住她手腕:"東南角排風扇。"
    生鏽的扇葉正在加速旋轉,將祭壇升騰的黑煙抽向室外。
    七個黑袍人從不同方位包抄而來,其中兩人握著改裝過的射釘槍。
    顧塵的瞳孔突然收縮——流浪教師手腕的紅繩正在無風自動,繩結以特定頻率撞擊金屬支架。
    當第一個黑袍人踏入五米範圍時,顧塵突然扯開吳悅的戰術背心暗袋。
    鎂粉在空中劃出銀白弧線,被他用打火機點燃成短暫的光幕。
    爆燃的強光中,吳悅看到顧塵用沾著鐵鏽的手指在牆麵疾書:
    【鋼架承重極限】
    震耳欲聾的金屬斷裂聲從頭頂傳來。
    年久失修的輸料鋼架突然傾斜,成噸的廢鐵如暴雨墜落。
    顧塵拽著吳悅撲向攪拌機下方空隙,黑袍人的慘叫與鋼鐵撞擊聲混成死亡的協奏曲。
    煙塵漸散時,吳悅發現自己的配槍保險不知何時被打開了。
    顧塵正用沾著鎂粉的手指擦拭鏡片,目光鎖定祭壇後方微微晃動的黑布簾。
    未被鋼架壓住的三個黑袍人正在重組陣型,其中一人舉起造型古怪的骨笛。
    "東南方通風口。"顧塵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沙啞,"七秒後。"
    吳悅的拇指扣上催淚彈拉環,突然發現顧塵的左手垂在身側微微抽搐——昨夜被鋼釘劃傷的手腕正在滲血,血珠順著戰術手套紋路滴落在地,恰好形成與證物室青銅碎片相似的螺旋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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